“當當當……”
“當當當……”
“郡守遇刺!即日封城!”
“郡守遇刺!即日封城!”
陽谷郡,一干捕快拎著銅鑼走街串巷,身后是一列列殺氣森然的甲士。
郡守乃一方之長,行刺郡守如同謀反!
乙木軍駐守此處,得知祝無雙被刺,連夜調兵接管。
黎明時分,隨著四方城門閉合,一行殺伐之氣濃重的騎兵出現在街道上。
百姓們戰戰兢兢,還以為又要打仗,不一會就凈了街,紛紛躲回家中。
“哼,這幫刁民,連郡守死了都能無事人般繼續討生活,該殺。”
“誰讓咱們陛下宅心仁厚,要我說,就該增加稅負。”
這五六名騎兵,中氣十足眼藏精光,竟都是氣血境武者,領頭的校尉更是內勁高手!
“聽仵作說,祝大人是死于一種勁道剛猛的拳法之下,以你們之見,該如何交差?”
若是查不出真兇,給不了吏部交代,上頭怪罪下來,恐怕他這個校尉,一輩子晉升無望,甚至要一直窩在這破地方。
“牛校尉,既然此事是武者所為,索性就將城中開武館一并召來,一一展示各家絕學,若有不從按真兇責處。”有人提議。
“不可,據我所知,在陽谷郡城中開武館的,大多都是內勁武者,這些人要是抱團,可不好對付。”另一人道。
“哼!抱團又怎樣?朗朗乾坤,他們那些泥腿子還敢造反不成!真當我們乙木軍的軍陣是擺設?”
“那按你所說,若真是這些人殺了郡守,又豈會在我等面前展露?”
“你!”
牛校尉見他們爭得面紅耳赤,大有出手架勢,便冷哼一聲。
那二人聽得校尉不悅,立馬閉口不言。
“這事想要查出真兇,倒也不難,只需放出郡守遇刺消息,我等分路拜訪各家武館,讓其交出弟子名冊,凡氣血境以及之上武者,必須仔細盤問,再派兵搜查客棧民居,對于故意躲藏者,可先行拿下,如此一來,只要嚴守城門,城墻增哨,便能逼出兇手。”
眾人聞言,略加思索,便紛紛贊同,果然是好計策!
這樣一來,兇手迫于危機,定要溜出城去。
這段時日,誰出城,誰便有大嫌疑!
許宅,小青等人望著一隊目光不善的甲士從門前跑過,不由開始擔憂起來。
她聽說郡守被人刺殺,朝廷已經派了軍隊前來平亂。
從今日起,陽谷郡便要封城,不能入不能出。
小青急匆匆小跑,來到后院演武場,見自家公子仍舊老神在在的練著樁功,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待半個時辰后,許秀睜開眼跳下木樁,她才趁遞毛巾的工夫說了幾句。
“公子,郡守被人刺殺,要封城了,朝廷還派來了不少甲士……”
“什么?郡守被人刺殺了?”
許秀露出驚色,有些不敢相信,畢竟自己昨日吃席時還打了招呼。
見許秀不信,小青解釋道:“聽說郡守大人是被武道高手一擊斃命。”
“武道高手?”許秀沉吟片刻,“你現在便去糧行,讓掌柜送幾千斤米面來,按照市價十倍結算,另外告訴家中下人廚娘,這幾日沒事不要外出。”
小青得了吩咐,立馬就去操辦。
許秀擦了把汗,悠哉悠哉坐在躺椅上喝茶,郡守遇刺這事,他昨晚就知道了,有什么大驚小怪。
“只是軍隊封城……是想逼我跳墻么?”
“可惜了,本公子打死祝無雙用的只是蠻力,任他能算會卜,也決計查不到我頭上。”
“要不趁著這空檔,去勸勸張虎放棄館主之位?”
只有張虎放棄爭奪館主,張劉氏才會交出伏虎真意圖。
若不是許秀不鳩占鵲巢,不愿行那魔道之事,那張劉氏怕是早就死上多少回了。
“虧得我一心向善……”
許秀換了身干凈衣裳,施施然出了門,連隨行丫鬟也沒帶。
張虎家住城東,祖輩都以肉鋪維持生計,家中頗有余錢,否則也不能支持他練武。
所謂窮文富武,半點做不得假,只有生活無憂,才有心思練武。
這日,辦完了張云杰喪事,張虎躺在肉鋪中假寐,幾個伙計伺候一旁輕輕扇風。
他正愁惱要如何才能順利當上館主,雖然師娘表面上對他應允,可背地里卻使了不少絆子。
甚至張虎都有些懷疑,師父突如暴斃,是這毒蝎婦人找人下的手,就為在其死后與小白臉長相廝守。
那小白臉是他師父去年新收的弟子,家境優渥,不過半月就將師娘哄上了床,這事整個武館的人都知曉,只有他師父瞞在鼓里。
張虎不缺錢,搶館主自然不是為了這個,而是想保全師父名節,不愿他死了還得被人戳脊梁,說被戴了綠帽子。
那小白臉在武館拉攏了不少幫手,本身又師娘相幫,是館主之位的最大競爭對手。
若是張虎爭不到館主,便只能殺了這對不知廉恥沒有尊卑倫理的狗男女,只是這二人都是氣血境,打不過啊!
就在他心中郁悶之時,忽聽得一道熟悉嗓音。
“掌柜的,要十斤瘦肉,不能有一點肥的在里面,給我細細的切做臊子。”
今日郡守遇刺,根本無人上街,因此生意寡淡,此刻見有客上門,幾個伙計忙不迭磨刀準備割肉。
“噯!伙計手笨,我要掌柜的親自切。”
“啊?這……”
伙計舉棋不定,這種小事豈敢勞煩東家?可這位公子又點了名……
“哈哈!不妨,我來給許師弟切便是。”
張虎睜眼起身,笑著來到攤前,抽出專用剔骨尖刀開始割肉。
“咦?張師兄!這是你家的鋪子?”
許秀這才恍然。
“既是張師兄,小弟怎敢勞駕,我還是去別處買。”
許秀抱拳了抱拳就要走,卻被張虎喚住。
“許師弟說的哪里話,你頭一回來我這買肉,我這做師兄的還能收你錢不成?”
說著,張虎已經剃好了肉,放在案上持刀切碎剁細。
張虎年紀輕輕就已步入氣血境,兩只尖刀在他手中上下飛舞別有神韻。
不過盞茶工夫,伙計用油紙包了肉臊以稻草繩捆扎遞給許秀。
許秀接過肉臊,臉上笑容玩味。
“再要十斤肥的,不能有一點瘦的在里面,再要十斤軟骨,也要細細切成臊子,不能見半點肥瘦。”
“嗯?”
張虎眉毛一挑,心道這廝莫不是消遣自己來的。
旋即他想通其中關節,心中暗叫不好。
這廝怕不是拿了師娘好處,來與自己做對的!
但對方又不缺錢,唯一的好處便是……
“哼!騷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