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說笑了，大雄寶殿乃戒律威嚴之所，豈可隨意擅闖褻瀆。”

秦川耐著性子，婉拒了塔上之人的請求：“若是師兄無其它事，小僧就先行告辭了。”

言語間徑直轉身，準備離這異想天開的和尚遠些。

“無妨無妨，這個時辰，正是殿中香客散去，小僧們換值休憩，去膳堂用膳的時候。”

見秦川轉身要走，塔上之人依舊老神在在：“你只需要從東側門進，沿著佛臺壓低身形，就可以避開所有視線，直接走到供桌旁邊。”

聽他信誓旦旦的熟稔語氣，像是親自走過不止一次。

秦川卻只恍若未聞，腳下步伐默默加快了幾分。

“你若不信，可以自行先去看看嘛，光是看看，又不妨事。”

塔中之人未曾放棄，繼續和緩出聲勸道。

秦川聞聲，步伐稍緩。

這位師兄腦回路有些奇特，不過話語之間，倒也并非全無道理。

作為金山寺中的僧人。

前去大雄寶殿參拜禮佛，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哪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至于情形是否如他所說，有沒有下手取果子的機會。

到時一看便知。

“你去幫我取些供果來，我便傳你一門‘服食’之法，如何？”

服食？

秦川腳步停了下來，聽著這么一個名字，總覺得有些熟悉。

“學過服食之術，天地萬物，無不可食。”

見秦川有些意動，塔上之人趁熱打鐵，繼續循循善誘道：

“無論是天材地寶，還是奇石靈木，只要其中蘊含靈氣，皆可一口吞下，煉化其中精純靈氣為己用。”

聽著師兄介紹的法術效用，秦川眼中驟然泛亮，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難怪聽起來如此耳熟。

這不就是前世神話中，七十二門地煞法術之一。

七十二變之法，堪稱家喻戶曉，就算是孩童也通曉聽聞。

更令秦川感到意動的，是師兄口中描述的法術效果。

吞食萬物，煉化靈氣，化為己用。

這豈不是意味著，可以跳過萃取煉丹的過程，直接將蘊含靈氣的天材地寶，當成丹藥服用。

甚至還能省去煉丹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靈氣損耗。

對于目前的秦川來說，算得上是極為要緊的一門法術了。

自從體會過引靈泉與蘊氣丹帶來的修行效果，秦川便深深的認知到。

要想在短短三年時間里，修煉到足以自保的地步。

丹藥靈材是必不可少的助力。

只是憑自己如今的身份，除了僥幸得了些首座賞賜，哪里有機會接觸此等珍稀之物。

要是能學會這服食之法。

雖稱不上一勞永逸，卻也令攝取靈氣的機會大大提升。

金山寺即為寺廟，也算得上是修行門派。

寺中不乏靈田靈土，用以種植各類靈植。

不說偷取靈植果實。

偶爾去薅一把靈植莖葉，想來不會引起旁人注意。

實在不行，憑借著服食之法，就算是直接啃靈土，也不影響自個兒吸收修行。

去大殿里偷……拿些供果，就算是被人撞破，也不過是受些戒律懲罰。

相較于服食之法的誘惑，實在顯得微不足道。

思及至此，秦川不再猶豫。

當即轉身快行，朝著大雄寶殿方向走去。

……

莫約一炷香時間過去。

秦川懷里鼓鼓囊囊，再度返回了石塔之下。

正如塔中的師兄所說。

這個時辰前去大殿，殿中連一道人影都看不見。

順著師兄給出的路線，毫無波瀾的走到供桌面前。

供桌上二三十盤瓜果，挑那不惹人注目的，每樣拿出一兩枚來，誰也看不出有人動過。

其中有好幾樣，都蘊含著微微靈氣。

雖然還達不到天材地寶的水準，但也不算是凡物了。

“師兄！”

秦川回到石塔之下，有些做賊心虛，壓低了聲音輕聲呼喊。

“你繞到石塔后邊，就能看見一處窗口。”

塔中聲音悠然響起，透出幾分歡欣：“將供果放到窗邊就行，服食之法的秘籍，我已經擱在窗沿底下了。”

聽這從容的語氣，顯然早就料到，秦川會將供果帶回來。

秦川也不敢耽擱，當即繞行半圈，找到了師兄口中的窗戶。

將懷中瓜果一股腦放到窗邊，從窗沿底下取出本泛黃書冊，一溜煙向著林外小跑出去。

“多謝師兄賜法！”

遙遙輕呼一聲，算是道過了謝。

也不等塔中之人回應，連忙朝著后山小院行去。

回到熟悉的小院之中，天色將將暗了下來。

習練了一天武術招式的護經武僧們，一個個筋疲力乏，陸陸續續返回屋中。

秦川已然有些迫不及待，回屋將房門反鎖，一屁股坐到了青灰蒲團上。

將泛黃書冊從懷里拿出來，捎帶手取出兩枚雞蛋大小的淡黃果子。

這是秦川從大雄寶殿拿走的供果中，靈氣最盛的兩顆。

既然要修煉服食之法，自然不能少了施法靈材。

翻開書冊，凝定心神。

一邊查看秘籍上的行氣路線，一邊運起體內靈力，朝著相對應的脈絡穴位行去。

“呼……”

靈力運轉而過，秦川腹胃之中，頓時有些動靜傳出。

一股吸力憑空而生，像是要將腹中蘊含的靈氣吞噬殆盡。

奈何秦川連月以來，都是以辟谷丹為食。

此時腹中空空如也，哪里有東西能供吸收。

眼看法術生效，連忙將手中泛著靈氣的泛黃果子，幾口吞入了腹中。

幾個月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東西，驟然大口吞咽，感受著口腔中傳來的酸甜口感，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果實入腹，在經脈引力的牽引下，化作絲絲縷縷的淡黃靈氣，逐漸凝聚在環繞腹部的各個穴位之中。

體內靈力運轉而過，如同運行練氣周天時一樣，將穴位中蘊含的靈氣，毫無滯礙的吸納融合。

莫約半刻鐘時間過去。

兩枚雞蛋大小的果子，已經完全從秦川腹中消失。

沒有留下任何殘渣，更沒有絲毫雜質產生。

吞食萬物，顧名思義，連金鐵石塊都能消化吸收，完全轉化為自身靈氣。

更遑論區區果肉纖維。

秦川面露幾分欣喜，順手將蘊含靈氣的兩枚果核，一起吞入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