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兄弟和姐妹
- 獵夫記
- 紅袖安然
- 2398字
- 2011-07-04 08:00:50
南越女帝為安置外國來使新建的驛館內。北傲七皇子唐歌正興味盎然地問著江比和大公主祈妙相處的細節。他正在納悶,怎么前兩天就沒發現她是這么有趣的一個妙人兒呢?
逐月突然悄無聲息地躍起進了室內。唐歌甚至沒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可憐的江比便軟軟地癱在地上了。
唐歌警覺地看著逐月,正欲揮手招來暗中的隱衛。逐月開口了:“七殿下請馬上離開南越!事情有變,逐月會誓死保護殿下周全!”
唐歌哪肯不明不白地就走?逐月無奈,只得將唐欣擄走祈妙的事說了出來。
唐歌聽后一點也不驚慌,反倒閑閑地坐定:“那我更不能走了。”
逐月心急如焚,若不是唐欣有交待,他真不愿意管唐歌的死活。在他看來,凡是惠帝的兒子,無論是否受寵,都有可能成為唐欣謀得帝位的絆腳石。
“七殿下請體諒四殿下的一片苦心!”眼看快到正午了。宮中很快便會發現祈妙不見了。而之前逐月只是打暈了祈妙的暗衛,并不敢在大都殺人。算算時辰,那些被他藏匿起來的暗衛也該醒了!逐月心一橫,直愣愣地沖著唐歌跪下了!
唐歌修長的手指輕叩著桌面,淡淡地說:“四皇兄的確是一片苦心吶!他明知道我是奉父皇之命來南越為女帝賀壽的,他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擄走了南越大公主!眼下我若不走,南越女帝必定會遷怒于我。我若真聽他的話回了北傲。我沒有完成父皇交待的任務,反倒讓南越和北傲關系更回惡化。這項大罪可不是我這個沒有靠山的皇子能承受得起的!”
逐月驚出一身冷汗!不止是他,就算四皇子唐欣也未必看出唐歌還有這番謀略吧?他強自鎮定道:“那眼下七殿下有何妙計?”
唐歌直言不諱道:“說吧,四皇兄擄走大公主所為何事?不用他看上大公主之類的謊話來敷衍我。據我所知,四皇兄是個不近女色的人!”
最后一句話成功地激怒了逐月。但他是一個知道輕重緩急的人,明白眼下不是和唐歌置氣的時候,便說:“南越女皇欠我家四殿下一件東西,向她直接求取她一定不會給。所以,殿下擄走了大公主,想讓女皇交出那件東西!”
對于逐月這樣回答,唐歌不是十分滿意,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悠悠地說:“四皇兄太心急了!父皇這次派我來南越,為南越女皇呈上了一件彌足珍貴的大禮。父皇囑咐我,如果女皇提到要答謝的話,不防請她交出‘寒霜’的解藥……”
逐月神色大變,思忖片刻后,對著唐歌虔誠地叩拜起來:“求七殿下設法拿到解藥!”
唐歌慢悠悠地說:“本來事情是極好辦的。如今讓四皇兄這樣一攪和,反倒不好辦了……”等到逐月已悔得腸子都青了時,他又說:“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逐月哪里聽得這話?他忙問:“有什么辦法?”
“眼下我絕不能離開大都。而是要裝著對于四皇兄的做法一點也不知情。賀禮照送,解藥照要——當然人家給與不給又是另一回事了。”唐歌略帶嘲諷地說,“雖然在世人眼里我是北傲國最不得寵的七皇子,可是,我來到了南越便是客人。南越在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時,一定不會動我的。你快追隨四皇兄去吧。你得告訴他,無論如何,不能動大公主一根頭發!到時候,看是父皇用大公主來交換我不是交換寒霜的解藥就得憑他高興了!”
等到逐月縱身飛走后,唐歌冷笑著更衣起身。他要進宮去面見女皇,和她談一筆交易!他是一個不受惠帝重視的皇子,現在他已經是南越女帝手中的人質了!他必須得自救!
而這時候女皇祈瑤正在宮中的晴暖閣與倉瀾王祈煙密談。
說是密談,其實是審訊。姐妹二人都心知肚明,卻也不說破。
“說吧。”祈瑤目無表情地坐上上首。
祈煙依禮跪伏于地,目光澄澈地望著祈瑤:“皇上希望聽點兒什么呢?”
還是那雙干凈得讓不自覺地產生信賴的眸子!祈瑤別過頭,漠然道:“說什么都可以。比如,祈媛是怎么回事、皇夫又是怎么回事、妙兒為什么會被人追殺!”
祈煙傲慢地站起身來。皇帝沒有下令平身,作為臣子的她自己起身是很失禮的事。但她還有什么可怕的呢?祈瑤既然問到了這些,她的后路已經被切斷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還來問我做什么?”祈煙也有自己的尊嚴。她臣服于她十多年了,早就不想再低她一等了。
祈瑤不動聲色地打量祈煙許久,突然笑了:“煙兒,怎么和皇姐生分起來了?江山說倒底是祈家的江山,我為君,你為臣,不過是長幼有序。這江山有一半也是你的。妙兒也好,媛兒也好,也算是你的女兒。我們今天不是君臣,只是姐妹。姐妹就應該說姐妹的體己話。妙兒自幼與你親厚,媛兒更是你一手帶大的。我只想向你學學,如何做一個孩子們喜歡的好母親!”
祈煙心中一懔,祈瑤突然放下帝王的架子和她套起了親情。以她對祈瑤的了解,這便是氣消了大半的表現。或者說,她也覺得現在動她是不明智的決定。這種面子上的客套她們姐妹二人都不陌生。于是祈煙說:“當初妙兒和媛兒出世時,皇姐你下令將媛兒溺死。皇夫舍不得媛兒,便托我將她暗中養著。不曾想這一養便是十六年!”
祈瑤眼中笑意不減,心卻如被細細的針尖挑破了最柔弱的血管。令狐涵玨在那種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祈煙!他為什么不求她呢?只要他開口……祈瑤不由得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就算他開口,她也不會留下祈媛吧!這一點上,她的確不如祈煙做得好!她要顧忌的太多!
“至于妙兒被人追殺的事。我真的是一無所知!皇姐知道,媛兒也是你的血脈。她雖然自小被我關在倉瀾王府,可我哪里肯讓她成為一個目不識丁的庸人呢?從她四歲起,我便暗中為她延師授課。如今她已是滿腹韜略……”
祈煙言外之意十分明確,那便是將所的責任都推向了祈媛。
祈瑤再次笑了,離座起身攬住了祈煙的肩頭:“說來朕應該好好賞你才是。你教出來的媛兒竟比朕和涵玨教出的妙兒還要能干幾分!只可惜媛兒……”
祈煙虛虛地應承著,又說了些寬慰祈瑤的話。兩個女人都敏感地沒有去提令狐涵玨。
祈瑤不提,是因為丟不起那個面子。或者說,她寧愿相信那只是祈煙的一廂情愿。祈煙不提,卻是因為愛而不得的痛。如果說以前她還可以站在離他很近的角落里,默默地關注他,隨心所欲地找一些和他有幾分神似的男子代替他的話。從今天起,這一切都只能在暗中進行了!
兩人各懷心事地胡扯了一通后,有侍者來報:北傲七皇子唐歌求見!
祈煙自覺地尋了個借口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