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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舉三得

藤田趕緊從座椅上站起來,心里又驚又喜,對于川島芳子這位傳奇人物,他是早有耳聞,知道她是支那的公主,未來的滿洲國執(zhí)政溥儀的堂妹,出身顯赫、高貴無比,自幼便在日本學習生活,更是屢次為帝國立下奇功,被譽為可抵一個裝甲師團的帝國之花。

打量了川島一眼,藤田心里暗想:“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年輕,卻已經(jīng)有如此作為,偏生又長得如此美麗。”一時之間竟有些窘迫,喏喏地說不出話來。

見藤田臉露窘態(tài),川島不禁嫣然一笑,道:“藤田君,上次在天津,多虧你的鼎力相助,才使我皇兄順利抵達旅順,我謹代表滿洲國向你表示謝意。”說著收起笑容,對藤田微微躬身,表示感謝。

藤田有點受寵若驚,慌忙彎腰還禮,道:“能為滿洲國效力,榮幸之至。”

川島“嗤”地一聲嬌笑,轉(zhuǎn)頭對板桓笑道:“板桓君,藤田君好像不太愿意見到我啊,怎么一臉的不高興呀?”

“怎么可能?”板桓笑著應道:“是藤田君被你的風采迷倒了,哈哈哈。”

藤田臉上微微一熱,趕緊道:“哪里,哪里,很高興認識川島小姐,只是沒想到川島小姐竟然如此年輕,又如此美麗。”

川島格格嬌笑,道:“藤田君真會說話,年輕嘛,比起二位,確實年輕了些,美麗嘛,倒也不見得。”說著自己也禁不住掩嘴一笑,一雙美目滴溜溜地打了一轉(zhuǎn),左右顧盼,嬌俏嫵媚。

藤田長期潛伏在中國,一心收集情報,尋找機會振興家族,又自詡出生于武士世家,私生活極為嚴謹,一生除了青梅竹馬的妻子之外,從沒對第二個女人動過心,這時對著眼前這位年輕、美麗而又出身顯貴的異國女人卻心里產(chǎn)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但覺眼前的川島小姐嬌媚入骨,一會輕嗔薄怒、一會又柔語嬌笑,一顰一笑,讓人如沐春風......

一想到川島,藤田心情稍微舒緩,臉上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看著舞池里旋轉(zhuǎn)起舞的男男女女,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眼睛微閉,嘴里跟著樂曲輕哼,幻想著自己也身處舞池,正摟著美麗的川島小姐,翩翩而舞,腦子里卻禁不住地又一次開始尋思著如何從救過自己、待自己甚厚的林浩然手里將林家的祖?zhèn)髅胤脚绞帧?

林浩然雖是天津有數(shù)的名醫(yī),卻淡薄名利,不喜交際,一生孜孜不倦的就是鉆研醫(yī)術(shù),研制藥材,近些年,為了有更多時間研制藥材,已經(jīng)將大部分接診的事務交給徐管家,自己每周僅在周一、周三兩天親自接診。

徐管家在林家多年,雖然比不上林浩然自幼學醫(yī),醫(yī)術(shù)沒有林浩然精湛,但也跟林逸明的爺爺行醫(yī)多年,學了許多治病療傷的法門,熟記許多藥方,一般的傷病也是藥到病除,而徐管家的兒子阿福雖然傻里傻氣,但好在多少學過點功夫,力氣又大,人也聽話,徐管家療傷時總將他帶在一旁,時間長了,也能幫忙替徐管家打打下手,所以林浩然才有更多的時間研制藥材,配制更多的藥品。

不過,林浩然最近卻有點煩,總感覺四周有一張無形的網(wǎng),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正在不斷地收緊,又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上,搬不走,挪不開,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自從奉天事變,日軍侵占東北之后,前來求醫(yī)、求藥的人便不斷增多,林浩然醫(yī)者仁心,又都是自己的同胞,不管有錢沒錢,總是盡其所能,有求必應,但畢竟產(chǎn)量有限,自去年十月,給堅守齊齊哈爾的馬占山部捐贈一批醫(yī)治凍傷的傷寒膏和療傷的活血生肌膏之后,庫存的藥品已經(jīng)所剩無幾,加上春節(jié)期間為難民義務療傷,更是將庫存的藥品消耗殆盡,盡管之后日夜不停地加緊配制,但秘方只有他知道,以他一人之力,又能配制出多少?

南方的上海淞滬抗戰(zhàn)剛剛結(jié)束,連遠在南方的各路人馬也通過各種關(guān)系前來求藥,更令林浩然應接不暇,他要是個利益熏心的人,自然可以坐地起價,大發(fā)國難財,即使只做一般商人,不愿趁火打劫,也可以依然故我,按照自己的調(diào)子,能配制多少就賣出多少,大可不必煩惱。

但是強烈的愛國心和責任感迫使他在此國難當頭必須有所作為,然而該怎么作為呢?拖著疲憊的身子從配藥室返回臥室,林浩然見屋里還亮著燈,妻子還沒睡,仍然坐在椅子上,雙腳前后晃動,正磨著藥粉,不禁皺眉疼惜地責怪道:“哎呀,你怎么還沒休息呀,都這么晚了。”

“反正也睡不著,能多磨些就多磨些唄。”林夫人笑著應道,站起身,看到一臉疲憊的林浩然,埋怨道:“你最近這么沒日沒夜地配藥,可別累壞身子骨了,快坐下,將這碗燕窩蓮子羹喝了吧。”說著端起桌子上的碗,皺眉道:“哎呀,又冷了,你等下,我去熱一熱。”

林浩然連忙接過碗,道:“這種事,叫梁嬸去就行了。”說著端著碗就要張口叫梁嬸。

“別,別叫醒梁嬸。”林夫人趕緊攔住丈夫,道:“梁嬸都忙了一整天了,讓她好好休息,我去熱熱就好。”

原來,林浩然見最近求藥的人不斷,知道前方戰(zhàn)事吃緊,急需大量治傷藥品,便與妻子和徐管家商量,召集藥材供應商,盡量多地采購所需的各類藥材,更動員家里的傭人、幫工一起加工藥材,梁嬸在林家多年,耳濡目睹,也懂得些藥材加工,于是自告奮勇,帶領(lǐng)林家上下傭人幫工,日夜切藥、磨粉。

林夫人雖然不是出身于醫(yī)藥之家,但嫁到林家多年,又聰慧好學,自然也頗懂藥理,對林家所用的藥材相當熟悉,于是便幫徐管家一起每天嚴格檢驗供應商提供的藥材,進行分類,之后又與梁嬸他們一起磨粉,煎制,熬膏,等林浩然親自配制好了之后,便送到郊區(qū)的加工廠配上其他輔助藥材,做最后的熬制,包裝,也是忙得沒日沒夜的。

林浩然心有愧疚,忙道:“你這些天也夠辛苦了,瞧,都廋了一圈了,快別忙了。”說著端起碗,將涼了的燕窩蓮子羹一口喝下。

“哎呀。”林夫人嗔怪道:“天氣這么冷,你還喝冷東西,小心鬧肚子。”

“沒事。”林浩然笑道:“我心里焦急,喝點涼東西,正好壓一壓。”

“哎~”林夫人嘆了口氣,她完全知道丈夫的焦慮,盡管全家動員,每天配制的藥材翻了幾倍,但關(guān)鍵的配藥環(huán)節(jié),只有林浩然一人懂,即便林浩然有三頭六臂,面對絡繹不絕的求藥者,也只是杯水車薪,不僅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再這樣下去,恐怕還會將人累倒。

看著憔悴的丈夫,林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憐惜,忍不住道:“要不這樣,還是讓我來幫你吧,明天就讓我跟你一起到藥房配藥吧。”

林浩然搖搖頭,還沒開口,林夫人便又急道:“都什么時候了,難道你連我都信不過?”林夫人當然知道林家的祖?zhèn)髅胤绞撬麄兞旨規(guī)状说男难斈炅趾迫坏淖娓赣袀€弟弟,為了研究各種藥材的藥性,不惜多次以身試藥,身子里的毒素不斷積累,最后終至毒發(fā)不治,可以說林家的秘方是用生命換來的,所以林家歷來有嚴訓,祖?zhèn)髅胤匠肆旨易訉O,不得外傳,就連親生女兒也不得染指,見林浩然搖頭,林夫人以為他不敢違背組訓,接著說道:“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配藥方法我保證絕不外傳。”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林浩然急忙解釋道:“這么多年夫妻了,我要是連你也信不過,還能相信誰?只是......”林浩然說著嘆了口氣,續(xù)道:“只是,現(xiàn)在各方需要的藥品數(shù)量龐大,再加上你一人,也是無濟于事啊。”

“多一人總多一份力嘛,我們盡了力,也就問心無愧了。”林夫人怎么會不知道丈夫所說的是事實,現(xiàn)在是戰(zhàn)爭時期,一仗打下來,前方戰(zhàn)士受傷成百上千,這點藥品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哪怕一天的配藥量再翻上十倍,那也作用不大。

“唉~”林浩然長嘆一聲,嘆道:“父親一生最崇尚的便是民族英雄,從小就教育我要像文天祥、岳飛一樣,精忠報國,現(xiàn)在國難之際,我卻無能為力,實在是愧對祖先啊。”

見丈夫雙眉緊鎖,滿臉愧色,林夫人心里不忍,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也跟著嘆了口氣,夫妻兩人一時相對無言,均是一籌莫展。

片刻之后,林夫人抬起頭,望著丈夫,遲疑地道:“要不然,考慮一下滕宏志的提議吧?”

“滕老弟的提議?”林浩然重復一下妻子的話,搖頭道:“與人合作,大規(guī)模擴大產(chǎn)量,配方又怎能保得住?

“說的也是。”林夫人嘆道:“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辦法呢?逸明又小,還在念書......”林夫人說到這停了下來,她也知道,就算再加上林逸明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見妻子秀眉緊蹙,滿臉憂色,林浩然知道自己妻子知書達禮、溫柔賢惠,平日里雖然柔柔弱弱,其實內(nèi)心卻甚為剛強,年輕時讀過些進步書籍,心里也常有家國情懷,平生最佩服的就是為國為民的豪杰俠士,特別是對同為女性的鑒湖女俠秋瑾更是敬佩有加。

怕妻子誤會自己,林浩然對妻子慨然道:“要是國家、民族需要,咱家的藥能真正用在抗日將士身上,我就是獻出秘方,也在所不惜,就怕,就怕......”

“就怕什么?”林夫人訝然問道。

“就怕秘方被奸人所用,咱家的藥用在鬼子身上。”林浩然想起不久前TJ市賀副市長對自己說的話,心有余悸地憤然說道。

“這怎么可能?林夫人驚道:“咱家的藥怎么可能用在鬼子的身上?”

原來前些天,TJ市賀副市長代表政府造訪林家,名義上是表彰林浩然和夫人在春節(jié)期間義務救治難民一事,暗地里卻告訴林浩然一件怪事,在齊齊哈爾江橋的日軍兵營里,居然發(fā)現(xiàn)林家的傷寒膏,懷疑是有人倒賣林家的藥品給日軍。

林浩然聽聞此事,震驚異常,仔細地逐個甄別從林家采購藥品的商人,卻都理不出頭緒,均覺得這些商人即便再貪財,也斷不敢資敵,將藥品倒賣給日軍。好在賀副市長深知林浩然的為人,并沒多疑,只是反復叮囑林浩然不要再輕易出售藥品給不可靠的商人。

林夫人這時聽丈夫說起此事,也是震驚不已,問道:“會不會弄錯了?誰敢倒賣咱家的藥品給日軍呀?這不成了漢奸嘛?”

“政府的內(nèi)線報告的,哪能有錯!”林浩然應道。

“幸好賀副市長沒有多疑,要是被扣上一個資敵的漢奸的帽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林夫人心有余悸地說道:“政府那邊可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嗎?”

“暫時還沒查出來。”林浩然應道:“我和徐管家反復甄別,也想不出哪家采購商敢這么大膽,不過這些商家也有下家,到底是什么人可就難查了。”林浩然說著雙眉緊鎖,這些天,他深感憂慮的不僅僅是配藥量的問題,更多的還是自家的藥品怎么會落在日軍的手里。

林夫人握緊丈夫的手,道:“浩然,這事咱不能坐視不管,聽之由之,要是今后日軍的營房里再發(fā)現(xiàn)咱家的藥品,那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說著略一沉吟,果斷地道:“這樣吧,明天你就去找賀副市長,和他商量一下,今后咱家的藥品一律交給政府掌管,由政府統(tǒng)一收購,你看怎樣?”

“夫人高見!”林浩然一聽,不禁拍案叫道:“這樣一來,可就一舉三得了,一來可以洗脫嫌疑,二來由政府統(tǒng)一收購,統(tǒng)一調(diào)配,也可以保證用到自己人身上,三來......”

“三來也可以婉拒那些前來索藥的人,不至于得罪人了。”林夫人笑著接口道。

”正是。“林浩然雙眉一舒,豎起拇指,贊道:“還是夫人見識高明。”多日來纏繞心頭的一大煩憂被妻子一語點破,林浩然不由得大松口氣,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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