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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薛辭酒?

兩個丫鬟打起簾帷,一位紅裙仕女在婢女們的簇擁中蓮步輕移,緩緩走出,娉娉婷婷,儀態萬方。

她用團扇輕遮住臉,向房中眾人團團行了一禮。薛佑歌哈哈大笑,拉起她的袖子引到白道寧身前:“太子殿下,這位就是小女薛辭酒,年方二八,尚未許人,會彈琵琶,會伺候人。辭酒,不必害羞,把扇子拿下來讓太子爺看看!”

白道寧知道這是逼相親逼到臉上了,有些尷尬地站起來,連說不敢不敢,又有些期待地忍不住盯著她的大眼睛,眼下一圍臥蠶,雙眼像飽滿的豆莢一樣彎彎長長,睫毛微翹,柳眉上揚,似含笑意。旁邊李橘香已經坐不住了,白道寧都能聽到她在座位上左右挪動的輕響。

而薛辭酒嫣然一笑,盈盈再拜,拿下團扇,白道寧眼前一亮,只見眼前美人,兩頰飛霞,粉面含春,瑩瑩換發:“妾身見過大人。”

白道寧干咳一聲:“薛姑娘不必多禮。”

薛佑歌放下手:“老夫膝下只有辭酒這女兒適齡待字,我平時愛她如眼中明珠,原就想找位青年才俊,才能配得上我女兒。我本以為您是尋常青年才俊,我一見您就覺得親近,實在是想讓您來做我的女婿。不想您竟是太子殿下,我一小小府尹,實在是不敢奢求女兒能做您的正妃。我女兒本來是不予人作妾的,但是您乃是大陶龍裔,不知您有沒有看上我女兒,能不能讓她給您持箕帚服侍左右?”

白道寧感覺這個府尹的做派也匪氣挺重的,難道你們大陶的大官都這樣嗎?我是從一個小土匪窩換到一個大土匪窩里了嗎?但是被土匪強塞漂亮姑娘并不算什么不適的體驗,他也就只能繼續干咳:“小……我不敢輕視薛姑娘,只是姑娘秀色動人,我恐怕不算姑娘良配,怕薛姑娘給我做妾耽誤了姑娘。”

“女兒總是要嫁出去的,遇到您這樣優秀的人才還不嫁,以后還能看得上誰?”薛佑歌故意瞪大眼睛看向薛辭酒,“女兒啊,事出突然,父親沒有提前問過你的意思。太子殿下身為龍裔,是大陶第一等的高貴人,門第與人品都高得我們家八輩子也高攀不上,又年輕長得俊,父親我下次是打著燈籠也沒法給你找到更好的男人了!雖說嫁進宮里你就要做妾了,但這可是太子爺的側妃,你也是很高貴的。只是要看太子爺有沒有看上你了!你意下又如何啊?”

薛辭酒倒是落落大方,不太顯嬌怯,只是微微偏頭看著白道寧,一笑更顯媚態:“女兒但憑父親吩咐。”

薛佑歌一捋胡須:“太子爺,您意下如何?我女兒這點姿色,只夠以后給太子妃端茶倒水的,不知太子殿下愿不愿意?”

白道寧想了想:“我是太子,我要冊封側妃似乎是需要經過皇上同意的。”

“那是有名有姓的側妃,還要領俸祿的那種。老臣嫁女兒不奢求那個,您只拿她當您的侍妾就行,單納個妾不用講究什么‘不告而娶’,我是女方家長,我已經同意了,你也聽到了,姑娘自己也同意了,您帶著她在身邊伺候就行!”薛佑歌回答。

白道寧尋思自己似乎也沒什么必要再拒絕了,心下也有所意動,見薛姑娘俏生生站在跟前,鮮明的、女人的氣味熱騰騰地在眼前彌漫,嘴里也松動了:“姑娘如此花容月貌,薛大人嫁女大恩,我自然不敢辜負姑娘。只是不知要如何才能報答薛大人如此大恩?”

薛佑歌笑著慢慢捋胡須:“太子爺如此良人,能對我家姑娘好,就是最大的報答了。今天內子身體不適,無法出來見貴客佳婿,要說以后,辭酒她娘想女兒了,偶爾想進京城看辭酒,只希望太子爺能同意一下。”

白道寧有些不理解他的用意,但若單論字面意思,那他自然全無不可,立刻拱手一拜:“長者賜,少者、賤者不敢辭,薛大人如此厚愛,在下又豈有不許之理?”

薛佑歌明顯地頓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我剛聽蘇大人說太子以前淪落民間,還以為太子所學的詩文不多,能說話比我還文縐縐只是最近學的。現在聽來,太子也讀過禮記,太子以前是有所曾師從嗎?”

白道寧說了實話:“燒春縣的官學教四書五經,我跟著去聽過。”

雖說這也是實話,但事實上,這句話他之所以能用得這么熟,其實是因為《小戴禮記》在現代社會流傳千年,普及度很高,而“長者賜,少者、賤者不敢辭”這句話的縮減版“長者賜不敢辭”更是在現代社會通用得算是句俗諺,人人都會說,只是在這個文盲遍地的封建時代才顯得文質彬彬。

薛佑歌長長哦了一聲,若有所思:“不怪道亥栗省是科舉大省,雖說現在只有四個省的書生能參加科舉了,亥栗省的秀才簡直不用讀書都能中舉,但是讓年輕人多讀書總是好的。”

他很快把話題又轉回來:“那我這個老頭兒就姑且仗著年紀大,忝居這個‘長者’了!既然太子殿下不辭我這個‘長者’之賜,那女兒,以后你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來人,上茶!”

白道寧下意識看了一眼桌上,自己座位前面是已經放了一杯茶的,不知道這是上個什么茶。只見一位侍女快步舉案走進房內,跪在薛辭酒腳邊,薛辭酒將扇子遞到另一位侍女手中,雙手捧起案,高舉著盈盈拜倒在白道寧面前。

白道寧不太懂這規矩,有些尷尬,只能立刻接過薛辭酒手中案上的茶碗,又與滿臉期待的薛辭酒對視一眼,連忙輕輕啜飲一口,花茶滿齒留香。

薛佑歌倒是呵呵一笑:“太子殿下是亥栗省人,不知道是不是不太熟我們夕露省的納妾習俗?我們這里姑娘家是要先給夫主敬茶的。”

白道寧放下茶杯,看著薛辭酒再將茶杯遞給侍女,微妙地有些不自在的尷尬:“我不太清楚亥栗省的納妾習俗。”

薛佑歌故作認真地點點頭:“這說明太子殿下正派,我女兒是托付對人了!”

薛辭酒又風姿翩翩行了一禮:“賤妾已經身屬太子殿下,不知殿下與父親還有什么吩咐?”

“沒你的事兒了,你下去收拾收拾給太子爺住的房間吧!”薛佑歌一揮手,說。

薛辭酒微微偏過些頭,看上去像有些羞怯,卻還是一笑:“妾身告辭。”帶著幾名侍女退去。

白道寧重新坐下來,有種天上掉下一個餡餅后就會不斷繼續掉餡餅的不真實感,看了一眼其他觀眾的反應,蘇譽之滿臉褶子笑得跟朵大菊花一樣慈祥,元木狹一臉看戲,容小寒滿臉茫然,李橘香完全已經看傻了。

而薛佑歌也從從容容,滿臉舒暢地坐下:“解決了我家大女兒的終身大事,我真是一身輕松啊!可惜賤內沒有親自見過太子殿下的風采,要不然她也一定會甚是欣慰的。”

白道寧和李橘香對視一眼,感覺更尷尬了,才想起她這里還有一樁事情要辦,就指向她:“剛才承蒙薛大人厚愛賜妾,我才想起還有一事——這位是男裝的女子,是亥栗省李家的姑娘,明月府李飛昂的孫女,李宏深的女兒。”

薛佑歌夸張地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李明月家的姑娘!我曾在數年前與李飛昂先生有過一面之緣,聽過李大儒一番高論,李明月赫赫大名,果然名不虛傳,就算我這樣不學無術的庸人,也如沐春風,過了這么久仍念念難忘。我剛才在城外,見這位少年生得面若女子,又有幾分肖似李明月夫人,還有些疑惑,原來竟是如此,難怪難怪!只是不知,李姑娘為何至此?”

李橘香起身向薛佑歌行了一個萬福禮,遲疑著走到白道寧身邊,白道寧立刻開始為她解釋:“李姑娘曾許過太子做側妃,當時為掩人耳目,我們還說太子是之前那位池有德。現在池有德半路犧牲,我回歸正統,李姑娘便其實應該許我。只是事出突然,我和蘇大人未曾向李宏深先生解釋過。現在需要借用一下稷契府驛站,請薛道臺傳信給李宏深先生,言明此事。”

蘇太傅立刻補充:“此外,老朽也要借用一下驛站,將真太子歸位一事稟報皇上。薛大人知道我們密報的規矩,只是不知大人這里條件是否方便?”

“發密報的材料我這里有。只是標準的快馬,我這里缺,只能按規矩拿二等的馬來補。”薛府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橘香,隨即立刻將視線客客氣氣地轉回到白道寧臉上。

“只是,這真假太子的故事我沒聽過先例,太子殿下要發常信,我只怕我底下的代筆人不知道怎么寫啊。李家是江南地七姓,李明月的孫女自然配得上做太子側妃,這本就是樁得體的喜事……但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姑娘父親不知道姑娘到底許配給誰的。當然!我是說!太子與李姑娘這必然是事出有因!但是我也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寫,不知太子爺能否闡釋一二,方便我跟我們這兒的先生講?”

白道寧心想,什么事出有因,我說都是白有德這個家伙挖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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