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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信鴿?

白道寧反應了一下:“我記得唐長老曾說,莊大人的消息需要等明天才能到。”

唐永望搖搖頭:“我想此事無需保密,為迅速起見,改用了信鴿,因此今天就到了?!彼鹩沂?,身后的另一位海派教士幫他把鴿子抱起來,而他則將手中的紙卷遞給了白道寧,“莊大人說如今秋末,他需要挾火器之士狩獵,正是忙時,因此抽不出人手來借給太子用?!?

白道寧展開紙條,因為信鴿只能帶一小條信紙,因此字寫得很小,白道寧得湊近了才能看清到底寫了啥——大約就是跟唐永望轉述得差不多,整體上很敷衍。

白道寧回憶了一下,當時唐永望說,因為莊臺是虔誠的海派教徒,而且也忠于大陶(或許這一點不重要),所以愿意免費支援火槍隊給他使用:結果事到如今沒成唄?

那他當時說得那么堅定,他說了個錘子?

就算這樣,白道寧也只能在心里吐槽唐永望不靠譜,在嘴上也只能不痛不癢地表達一些遺憾之情:“不能見識莊大人的火槍隊,使我憾甚。既然莊大人方面已無援軍,那么我就準備收拾收拾重新啟程進京。今日天色已不早,我們大約明天就走。唐長老德高望重,瀘建縣人杰地靈,我欣賞至甚,以后若有機會,愿再來一游?!?

唐永望報以一禮。柳俊茂看起來也有點懵,趕緊也行了一禮:“太子殿下謬贊,在下日后必將更勤奮地治理瀘建縣!”

唐永望又將經書也遞給身后下屬,拿來一本新的手抄書,遞給白道寧:“這是我前日給太子所說,記載西域神話的書。”

白道寧接過來。

唐永望繼續補充說:“據說駁紋語的原書在數十年前就已共記載兩千余神話故事,隨后還在繼續補充,但此書中就僅翻譯了四十個最出名的故事,其中就有記載沙欣闖過七關去探尋博禮恪王寶藏的傳說?!?

白道寧點點頭:“多謝唐長老?!?

隨后白道寧一行人就開始匆匆準備回稷契府城的返程路線,因為比預計時間提前了一天,所以大家多少有些匆忙。但在整體上并無影響,因此大家還是盡量趕在入夜前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天明一早就可啟程。

薛佑歌還跑到白道寧所住的黃拯臥室來,跟他再次確認了一遍數日后的行程規劃:薛佑歌將親自帶兵護送白道寧、蘇譽之、李橘香一行人進京,薛光霽就不帶了。稷契府最大的武器庫和糧草庫都在府城,薛佑歌能基本保證此行人的軍備和后勤——就這么一段路,后勤還能難到哪去?

薛佑歌準備用從黃家和盧家白嫖到的家丁當前鋒,他的府兵和燒春寨子的成員混排作戰。在人數和形勢上,薛佑歌有很大的把握能保證白道寧活著走進京城。

“其實我希望那些刺客早日認清形勢,棄暗投明,不要再行刺我。他們的陰謀是不會得逞的?!卑椎缹幷馈?

相對來說,他是認真的——刺殺完白有德又冒出個白道寧,難道蘇譽之就不能梅開二度再搞來個十八歲的小伙子當新太子嗎?飛劍王蒼志誠想殺一個有定語的女皇帝都得讓手下跑完大陶跑西安羅,千里迢迢,這個還不知道是誰、但是實力已經足夠使人忌憚的刺殺者難道想殺死所有蘇譽之現在能找到的十八歲男人嗎?

這聽起來像希伯來神話里的希律王,因為聽說有個新出生的男孩會成為猶太王,所以殺死伯利恒所有兩歲以下的男孩……蘇譽之的選擇范圍可比一座古羅馬時代的老城廣多了,殺不完,所以白道寧希望刺殺者早日認清困難,放棄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白道寧也不可能真的束手待斃,所以他當下還是要做好準備工作的。

薛佑歌也對著白道寧所拿的軍事地圖,說這與他所知的地理也基本吻合,可以用以參考制定行軍路線。他們討論了一段時間后,基本敲定方針,薛佑歌放心地喝了一大口茶,抬頭盯著天花板上畫的花紋半天,對因為他的動作自己也忍不住抬頭的白道寧說:“太子殿下,你看那個龍紋,是否很像——”

白道寧神色凝重:“確實,像。”

那就是說,薛佑歌和唐永望,很有可能都跟他看到的確實是同一個東西——那到底是什么?是一個幻象,還是一個陰謀?

薛佑歌出去再次找了黃家管家簡天驕進房,讓他講解黃拯臥室中每一處龍紋的含義。

簡天驕一一解答,在說到天花板中央那頭龍時,他說,那就是大陶標準官方制式的真龍紋路。

薛佑歌長長地“哦”了一聲,哦得簡天驕嚇得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臨走之際,簡天驕還殷切地補充提問:“薛大人,小的就是黃家派來帶著黃家家丁護送太子進京的那人,所以稍后幾天小的就要跟著大人們走了。我在黃家的工作都已吩咐好人接手,黃小姐就是想托小的在臨走之前代她問一句:薛大人此行本來說是要來查我們交秋糧都不按規定的九月截止時間交,都拖到十一月,所以現在來查我們交稅。但是薛大人實際上是為了黃老爺……是為了黃老爺的事而來,所以黃姑娘托我問,那我們以后交秋糧,還能繼續按照十一月為截止來交嗎?”

薛佑歌讓他滾出去。簡天驕立刻千恩萬謝地道了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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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俊茂問同樣也又在他府上住了一晚上的唐永望:“你怎么突然讓太子明天早上就走了?我堂侄女還沒來瀘建縣呢!”

唐永望說:“是柳七姑娘嗎?柳七姑娘還年輕,無需著急出嫁?!?

柳俊茂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但他背著手在屋里來回走了兩圈,最后也承認:“不過按身份,小凝只能給太子做妾,就算他爹是個官,名義上比盧家的姑娘地位高些,最后大家也是一起做小。如今大陶式微,做妃妾早就不是什么好出路了。小凝沒有被太子相中,未必是個壞結果?!?

他給自己沒有做成這樁媒找了個合適的理由,盧向笛對女兒不做妾的表態顯然使他更認為這個論點成立,此外他還自己提出了一個新論據:“劉家如何家大業大,老強爺沒了還是一下子就垮了,你應該聽說過,他們家買了兩個刺客想要刺殺新太子,結果有一個在稷契府城直接當街因為錢給太少所以叛變了。薛大人還說是刺客誣陷劉淑妃,嘖……是誣陷!確實是誣陷!”

但是柳俊茂的后續論述完全沒有照著這件事是誣陷的邏輯來走:“雖然老強爺沒了,但是現在他們家還有劉淑妃,淑妃又是唯一皇子……之前是唯一皇子的生母,他們還是照樣只能出得起這么點錢,可見現在做外戚也不是門好生意!”

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郁陽州聽了都忍不住用氣音輕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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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凱復回家向父親匯報了今日的行事與見聞,盧向笛聽得扶著額頭靠在椅背上,用拐杖狠狠敲了兩下地板,敲得盧凱復心驚膽戰:“爹,您小心敲得手疼!”

盧向笛說:“我現在頭疼?!?

盧凱復低頭囁嚅著不敢回話。

盧向笛拄著拐杖站起來,不再罵兒子做事不仔細,而專心在給他繼續速成大陶、兩安羅官方與民間各種要人的人物關系圖和政治基礎常識——自從盧向笛在大陶科舉做官無望之后,他就重新撿起經商和務農兩項事務來。

“如今天下稱帝者,大陶、東安羅、西安羅,兩安羅本同出一源,后來兄弟鬩墻才分裂。大陶的飛劍、薄桑二位郡王,各自也實控數省地盤。民間,最大的世家莫過于蘇家,最有號召力的文人則在亥栗省李家,最有錢的要屬恭郁白字號……”盧向笛指著簡單畫出來的草圖,一一給兒子講解天下局勢,盧凱復看起來就沒怎么聽懂的樣子。

亂世經商更需要梟雄的氣魄和能力,而盧向笛用現在盧家仍然旺盛蓬勃的勢力,已經證明了他有這些:要是現在能讓盧向笛自己上,他對文采、政治敏感度、人脈、對底層實際事務的了解程度這些當官需要的東西都非常有信心,就算還是混不過在官場廝混多年的老油條們,至少不會出這種人際關系上的常識性錯誤。

但是兒子他也管不了,就這樣吧。反正他就是憋著一口氣一定要當官,不管是什么官,以后都可以在宗祠里那塊小牌牌上多加個前綴,上下的官宦鄉紳都要多敬畏三分。這就是當官的意義,要是兒子實在太傻把這一切搞砸了,那就是他媽的天意了!

“你在瀘建縣被我看著還能欺男霸女,”盧向笛皺眉批評,“以后管好你的褲腰帶!”

盧凱復小聲說:“我納妾都是正經買來的,沒有做什么非法的勾當呀……”

盧向笛又狠狠敲了一下拐杖。

最后,盧向笛終于講完了西安羅最偏遠的黃團省他所知道的幾個小軍閥的愛恨情仇,以喝口水潤潤嗓子作為終結。盧凱復站在底下完全聽傻了,聽完感覺自己只記住八卦了,仔細一回響又好像連什么一個女人出軌三個男人,具體是哪三個男人,這種八卦細節都忘了,只能暗嘆自己平時不努力、機會突然降臨到面前只靠臨時抱佛腳果然不靠譜,又贊嘆父親不愧是用這三十年撐起盧家整片天空的男人,他真是沒法比,又對自己的未來有點害怕:“大陶京城比瀘建縣關系肯定要復雜多了,我真是……心懷畏懼!”

盧向笛說:“也不用太擔心。雖說我剛才說這天下豪杰無數,但大陶已經只剩一半還不到了,最復雜的都沒了,很簡單的?!?

盧凱復下意識“???”了一聲,然后默默閉上嘴。

盧向笛繼續說:“就算你實在扶不上墻也沒關系,這個官位是老薛的封口費,是給我們家的,不是給你的,你死了還有你弟弟來拿這個封口費。你只要別做壞事,乖乖混著就行,出了事多拍太子爺的馬屁。就算太子爺的馬屁也拍不動,至少你別干什么連累我們家滿門抄斬的事情就行。”

盧凱復終于忍不住了:“啊……啊,不帶這么坑兒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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