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許知之搖頭:“沒有,只是受了點傷。”
赤芍向許知之伸出手:“上來。”
許知之一抬手,就被赤芍用力往上一拉,下一刻她坐在了赤芍的懷里,赤芍騎著馬帶著許知之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叛軍只要靠近他,都會被她毫不留情地一劍斬殺。
轉眼間她身邊就已經躺了一地的殘破尸首。
遠處響起嘹亮的號角聲,緊接著是激烈的擂擂戰鼓。
許知之抬頭望去,發現遠處城墻上插著的叛軍旗幟已被砍倒,緊接著代表晉國的玄黑旗幟被豎了起來,巨大的旗幟隨著寒風肆意招展,黑色旗面上一條金色的飛龍張牙舞爪,仿佛隨時都能沖天而起。
見此情景,許知之喜出望外,扯開嗓子大喊。
“城門破了!我們的人攻進來了!”
叛軍們也看到了這一幕,全都被嚇得心神震蕩,手腳冰涼。
完了!
城門一旦被破,朝廷大軍就能長驅直入,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萬劫不復。
似乎是為了應證他們的猜測,下一刻就有無數馬蹄聲響起。
有叛軍反應過來,慌忙大喊。
“快!快關上凜王府的大門!”
他們一窩蜂地朝大門沖過去,試圖關上大門,將朝廷大軍隔絕在外。
赤芍怎么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當即帶著殘留的突擊小隊沖上去攔截。
雙方再度爆發戰斗。
下一刻,一隊朝廷騎兵沖入凜王府,揮舞著長槍將擋在面前的叛軍們全部挑飛。
有了這隊騎兵的加入,下場的局勢瞬間扭轉過來。
接下來源源不斷的朝廷援軍往這邊涌過來,他們與叛軍展開殊死搏斗。
凜王看到城墻上的旗幟易主,知道城門已破,敗局已定,他心中再怎么惱恨不甘,卻也不敢跟廣陵軍訓練有素的朝廷大軍硬碰硬。
他只能在心腹死士們的護送下,狼狽的逃離此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誰知他們才剛走出去書房沒多遠,就聽到一陣馬蹄疾行而來的聲音。
凜王腳步一頓。
他循聲望去,正好和騎在馬背上的許知之和赤芍對個正著。
“凜王殿下,又見面了。”
赤芍翻身下馬,動作快如閃電,她手里拿著一把劍,孤身一人便可以和凜王身邊的護衛大的不落下風,甚至隱隱還有要贏的趨勢。
凜王咬牙,從懷里扔出一顆煙霧彈,炸在赤芍腳邊,也不管自己的親信和護衛了,轉身就跑。
赤芍只帶著許知之一個人,現在被煙霧彈阻隔了視線,許知之也不能去追捕他。
凜王的手臂被赤芍方才的打斗劃傷,他捂住傷口,依照對凜王府的熟悉程度開始東躲西藏。
他知道城中已經全都是朝廷的人,他就算跑出去了,也會被朝廷的人抓住。
還有他之前下令叛軍抓捕無辜百姓當人質,導致城中百姓全都對他恨之入骨。
他要是被朝廷的人抓住,頂多也就是被揍一頓然后關押起來,他是皇親國戚,這些人不敢對他擅自下殺手。
可他要是被城中百姓抓住了,肯定會被當場扒皮拆骨死無全尸。
所以他決不能就這么跑出凜王府。
凜王熟門熟路地找到后院一個被荒廢多年的古井。
他搬開蓋在古井上的石塊,撩起衣擺扎進腰帶里,施展輕功縱身躍入井中。
井底早就沒有水了,只剩下干涸的泥土。
他伸手在石壁上來回摩挲,當他摸到一個金屬圓環時,心中一喜,找到了!
用力將金屬圓環往外拉。
伴隨著石塊摩擦時發出的細微聲響,一扇沉重的石門被他給緩緩地拉開了。
一個半人高的石洞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他事先讓人挖出來的幾條密道之一。
這條密道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即便是他最信得過的心腹,也不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
只要能從這條密道爬出去,就能順利離開西倉郡。
凜王轉身將石門關上,防止這條密道被追兵發現,然后抹黑沿著密道往前爬出一段距離。
等到密道漸漸變得寬敞起來,他便站直身體,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
他借著微弱的火光繼續前行。
雖然他的計劃中道崩殂了。
可他還活著。
只要他還能活著,他就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凜王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手中的火折子早就熄滅了。
他終于看到前方透出一絲絲光亮。
應該是出口快到了!
凜王心中大喜,立即打起精神加快速度朝前跑去。
當他小心翼翼推開密道的石門,發現外面空無一人,心下大安。
他將石門徹底推開,貓著腰鉆出來。
可還沒等他們站穩,一把冷冰冰的劍刃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凜王渾身僵住。
他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發現身后不知何時站了七八個人。
其中為首的那個女子看起來三十多歲,眉間英氣十足。
她雙手揣在寬大的衣袖李,黑眸深邃,嘴角上揚,笑得一臉和善。
“凜王殿下,我們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凜王:“你、你是誰?”
“我啊?”許沅微微一笑,“我應該算是,半個太后。”
許沅和陸意休怎么可能放心讓兩個小輩女子去解決凜王這個大麻煩,陸意休要幫赫連宸在后方穩住朝政,自然就只能許沅帶人偷偷跟在赤芍和許知之的身后了。
幸好她是來了。
那兩個姑娘還小,經驗不足,不知道什么叫做狡兔三窟。
她一直跟在赤芍他們身后,也知道赤芍派人去找了很多密道,幾乎是把凜王府的密道都封死了派了人把手,這剩下唯一一個沒人找到的,許沅只好親自來候著。
這守株待兔,可以說是抓的毫不費力。
……
遼國營帳。
趙引糾結了半天,雖然陛下和娘娘現在做的事情他不能進去打擾,但陛下娘娘身上還有傷啊,現在做這些事……萬一弄得更嚴重了可怎么辦?
但就算他心急如焚,他也不敢進去打擾陛下和娘娘的好事。
無他,赫連宸這段時間給他們留下的說一不二的陰影太重了。
疑墨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趙引這來回踱步著急的樣子,他奇了怪了:“趙總管,您這是在干什么呢?”
他是習武之人,耳力比趙引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趙引還沒開口,他就聽到了帳子里面曖昧的聲音,一張俊俏的笑臉瞬間紅了個透。
“咳,原來是這樣,那我先走了。”
疑墨忙不迭的離開,趙引想抓他都抓不到。
趙引只能蹲在帳子外,一臉糾結的捂住耳朵。
他在心里瘋狂說服自己,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既然他們選擇現在辦事,說不定是覺得這些傷不足為懼,嗯,肯定是這樣的。
一直到后半夜,帳子里的聲音才徹底低下去。
赫連宸渾濁的眼睛漸漸清明,他攬著商晚凝,喘氣聲還有點粗:“我是不是被人下了媚藥?今天我很不對勁。”
他中了毒還受了傷,以前他就算再想要也會審時度勢不會強迫自己強迫商晚凝,但今天,他明顯被控制了。
“有人給你下了催情蠱。”
“催情蠱?”赫連宸把玩著商晚凝的手指,“就是你體內的那個?”
他想起月回上次說的陳年往事,兩只催情蠱相遇的話,功效作用會發揮到最大。
“怪不得。”
赫連宸低頭親了商晚凝的手一下,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是他們去把你接回來的嗎?”
“不是。”商晚凝喘著氣,“劉參將和遼國人勾結,我和聽春逃了出來,走過來的。”
赫連宸一聽,眉毛瞬間皺了起來:“你沒受傷吧?”
“原本沒受傷,后來用我的血給遼國人下毒,倒是損了些元氣,但是沒關系,養養就好了,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