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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七八歲的林仙兒

正月十五,元宵節,月圓之夜。

元宵,圓月,無疑是和家人團聚的好節日,熱鬧、喜慶、溫馨。

然而多少游子仍在浪跡天涯,猶如無根浮萍般漂泊?

他們只能孤獨地望著天上的滿月,吃一吃湯圓,思念自己親人、愛人、朋友。

好在李尋歡是幸運的。

此刻,他正牽著林詩音的手,逛元宵的夜市。

林詩音的手柔軟而溫暖,但更令李尋歡感到溫暖的,無疑是林詩音的關懷和陪伴。

此刻夜已深了,但整座城依舊沒有入睡,依舊亮如白晝,依舊熱鬧非凡。

長街上,到處都張燈結彩,甚至小河邊也有五顏六色的花燈漂浮,更有不少人點燃了「孔明燈」,放飛到了高空之中。

傳說這種燈是三國時期的諸葛亮發明的,昔年他被司馬懿圍困,靠著點燃無數燈籠騙司馬懿追殺錯了方向,從而得以脫險,因此這燈籠便有了「孔明燈」這樣一個名字。

“表哥你看!”

林詩音的剪水雙瞳中,充滿了好奇,挽著李尋歡往前小跑而去,就像一只歡快的小鹿。

無論是誰看到了眼前的畫面,都難免會感到很好奇——除非他像李尋歡一樣,前世已見識過了許多現代的特效。

眼前,有個人身高三丈有余,穿著一襲長衫,與一頭雄獅搏斗,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一個人的身材無論有多魁梧,都絕不可能長得如此之高,三丈余身高畢竟不是人的肉與骨骼能長出來的。

這個人之所以能“長”得這么高,自然是因為他的長衫之下藏著秘密——他踩了高蹺。

而那頭雄獅自然也不是真的雄獅,只是五個舞獅高手扮成的雄獅罷了。

李尋歡和林詩音繼續往前逛,一路除了踩高蹺、舞獅子的表演外,還有游龍燈的、劃旱船的、扭秧歌的、打太平鼓的等賣藝的,空氣中充滿了喝彩的聲音,以及銅錢掉落在碗里的聲音。

車水馬龍,一片繁盛。

然后,長街的盡頭,卻有兩個人與這繁盛的氣息格格不入。

這兩個人衣衫襤褸,顯得極為落魄。

他們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至少已有四五十歲,一臉麻子,丑陋不堪。

女的卻正好相反。

她看上去雖只有七八歲左右,但卻已生得粉雕玉琢,一身襤褸衣衫亦掩蓋不住她的美麗,很難想象她長大之后,將會有著怎樣傾國傾城的容顏?

這無疑是一對令人驚奇的組合。

但更令人驚奇的,是那個男人的行為。

只見他徐徐展開一張宣紙,鋪在了地上,紙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賣女兒!

原來他們竟是一對父女,任誰也想不到,如此丑陋、衰老、一臉麻子的男人,竟然能生出這樣美麗無暇的女兒,更想不到,他竟忍心將自己美麗無暇的女兒售賣。

“好可憐的小女孩。”

林詩音駐足,美眸滿含憐憫地望著這個被父親兜售的可憐女孩。

“好可恨的父親!”

但當她的剪水雙瞳轉而望向女孩的父親時,則又充滿了憤恨。

“表哥,這個小女孩好可憐,要不,我們買下她吧?”

林詩音挽起李尋歡的胳膊,柔聲道。

李尋歡溫柔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大多數時候,他總會滿足表妹。

李尋歡看向小女孩,溫聲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一對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他,柔聲道:“我叫林仙兒,樹林的林,仙女的仙,孤兒的兒……”聲音如出谷黃鶯,清澈而動聽。

李尋歡驟然怔住。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看上去七八歲左右、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竟然會是小時候的林仙兒!

林仙兒何許人也?

古龍世界的「武林第一美人」,同時也是武林第一……

有句話評價她十分恰當——她雖然像是天上的仙子,卻專門帶男人下地獄……

原著中,就連阿飛這位前途無量的少年劍客,都差點毀在這位蛇蝎美人的手上。

林詩音卻并不知道這些,笑道:“林仙兒,真好聽的名字,正好我也姓林,看來我們命中注定做一對好姐妹!你放心,我和表哥都是好心腸的人,我們買你,絕不是為了讓你給我們當牛做馬,我們會像親妹妹般待你。”

林仙兒的父親卻是忽然大怒,抬手便扇了林仙兒一巴掌,怒道:“好你個小賤人、小婊子,你說自己是‘孤兒的兒’,豈非是咒你老子我死!”

林仙兒被她父親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粉嫩的小臉登時紅腫,兩行熱淚從她寶石般的雙眼中流出,惹人愛憐。

她哭泣,也許并非僅僅是因為父親的這一巴掌,更是因為父親污言穢語的辱罵。

究竟是怎樣的父親,才會罵自己的女兒是賤人,是婊子?

“啪!”

林詩音冷笑道:“她難道說錯了?有你這么個父親,她甚至連孤兒都不如。”

面對林詩音這位潛在買家,林仙兒的父親立馬收起方才的猙獰怒意,笑臉相迎,笑道:“是、是,這位小姐說得對,不知……小姐您打算花多少銀子,買我的女兒?瞧您和您表哥的風采,想來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和公子,出手定然闊綽大方!”

林詩音正待和李尋歡商議,忽然有個公子哥兒已走上前,伸出了五根手指,道:“我出五百兩銀子。”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們頓時都轉頭望了過來。

無論是誰,忽然聽到有人報價五百兩,都難免會感到震驚,震驚于此人出手的闊綽。

畢竟,尋常人家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也就掙個十來兩銀子。

多少人辛勞一生,也掙不到五百兩銀子,用五百兩銀子來買下一個人,確實已足夠多。

但很快,又有人報出了更高的價格。

“我出八百兩銀子!”

說這話的是附近一位青樓的老板。

他的眼光十分毒辣,他已看出林仙兒是個絕世美人胚子,若是培養得當,將來別說是掙八百兩銀子回本,便是八千兩銀子、一萬兩銀子也掙得。

“我出一千兩銀子!”

“我出一千五百兩!”

……

競價還在繼續,價格也被哄抬得越來越高。

忽然,一件令在場所有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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