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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這該死的緣分

  • 逐逃
  • 草人七婆
  • 4119字
  • 2011-05-27 01:20:18

歐陽把羽沐送回家已經過了十二點。羽沐在車上睡了一路,下車時也是一副困倦的狀態,邊上樓邊背對著歐陽隨意揮了揮手告別。

歐陽看著她這副跌跌撞撞的樣子,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還是老樣子?!?

羽沐迷迷糊糊摸鑰匙進門,燈都熄了,只留一盞門燈。由此可見,小轍已經聽她的話沒有再等她們回來而直接睡了。

司南的鞋也在,應該也是回來了。

小牧晃動著小小的身軀過來蹭了蹭羽沐的腳,羽沐也拿腳蹭了蹭它,之后踢掉高跟鞋,蹬上拖鞋,直奔床鋪而去。

翌日,羽沐與小轍一起回了“家”。

若論她們兩個的關系,只能說是幾乎毫無關系。家里的那個老爸是羽沐的養父,小轍的繼父。鄭士則先收養了羽沐才認識了司靜,也就是小轍的老媽。

兩個女孩的性格也完全不同,羽沐偏于我行我素,奉行“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交友理念;小轍單純可愛,做事情思前想后,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外表難免讓人覺得有些拖泥帶水。

按正常邏輯來推論,這兩個人的關系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但偏偏羽沐從小就極為袒護小轍。

司南雖然是小轍的親表姐,但是從小并不與小轍親近。姑姑和現在這個姑父結婚以后,她重遇了福利院的好朋友羽沐。羽沐疼小轍,她也只好護著,這么多年來也成了習慣。

“靜姨,別忙了,一會兒咱們出去吃。”

羽沐坐在沙發上隨意翻著雜志。她從沒叫過司靜“媽”,重遇戎梵之前也沒叫過。她是很喜歡這個“媽”的,但是總是有股力量抗拒著。

司靜溫柔地笑著說道:“你們小時候都愛吃我做的菜,現在都出去了,也不?;貋恚匠O虢o你們做都抓不到人?!?

她與戎梵都是與眾不同的女子,戎梵只是比她多了一絲知性,少了一份柔美。

“那我以后隔幾天就回來一次,直到把你煩得看見我就攆我出門,好不好?”

“你這孩子,長大了倒活潑點了,就是有時候滿嘴沒一句正經話。這么大了,也不找個男朋友……”

“停,換下一話題?!?

羽沐連忙打斷司靜,生怕她后面給來個突然襲擊讓自己去相親。

小轍正幫著司靜洗菜,笑呵呵地聽著她們的談話,卻沒意識到菜都快被她洗爛了。羽沐打斷于靜的時候正巧看到那些快陣亡的空心菜,急忙制止了她,叫道:“段小轍,住手?!?

小轍一驚,下意識看了看盆里的空心菜,滿臉懊惱。

“每次聽你們說話都會忘了手里的事,幫忙變成添忙?!?

羽沐咬了口蘋果,嚼了兩下,道:“爛了的空心菜可以煮粥,一點兒都不會浪費,今天這么多菜,過兩天再吃腐乳空心菜嘍。”

羽沐掰了一下手指,一道道菜數了起來:

“蒜香歐芹烤鴨腿,菠蘿排骨,橙汁藕片,臘腸苦瓜,清焯油麥,菠菜豆腐湯。五菜一湯了,再多做幾道就可以打包了。”

司靜只是笑,沒有加以理會。

羽沐自覺無聊,啃著蘋果往樓上走去。

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派窗明幾凈。但桌子上和柜子里都幾乎是空的了,曾經擺滿的東西一年前都陸陸續續搬到了和司南一起租的公寓里或者戎梵那里。

她不著痕跡地關上門,又走到小轍房間前。門是半開的,透過門縫,有本書在地上躺著,書頁都壓亂了。

羽沐走進去將書撿起,這時猛地從書里掉出一張照片,她忙用手一抄,抓住了照片的一角。

照片上是一個小女孩和兩個小男孩,都很眼熟,但羽沐的記憶力讓她猛地想不起來是誰。

再仔細看,在他們背后的滑梯邊上有個露著半個身子的小女孩,她有一雙清澈而又怯生生的眼睛,這雙眼睛像極了——小轍。沒錯,這是小轍。

前面的三個孩子……

這不是她在福利院的時候嗎?

那是她和司南、薛季陽。中間的女孩是司南,旁邊那兩個不是兩個男孩,而是因為她從小就是短發,像極了男孩。

薛季陽比他離開福利院要早,后來再也沒有了消息。

這是司南被司靜從福利院接走時,他們三個好朋友留的照片。

照片上還有小轍嗎?默默地躲在后面,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可是,她為什么留著這張照片?自己那張照片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羽沐還沒想太多,忽聽得司靜在樓下呼喚她吃飯,便立馬把照片塞到書里放到了書架上。

鄭士則已經坐到了餐桌前,羽沐看見他,叫了一聲“爸”,便坐在了他的旁邊。

“還在‘雪鶴’呢?你那個小老板‘神龍見首不見尾’,你打算耗到什么時候?”鄭士則的語氣波瀾不驚,卻令羽沐剛夾住的藕片從筷子上滑落,又掉在那堆藕片里。

羽沐未說話,轉換目標夾了一塊排骨吃了起來。鄭士則笑了笑,夾了片藕片放到她碗里,繼續說道:“要么就做出點成績來讓我看看,證明我的擔心是多余的?!?

“剛接了個案子。”羽沐忍不住說道,“不是那些小平面廣告,是商業企劃推廣案?!?

“羽沐姐,你剛去樓上干什么了?”

“哦,我上去看看有什么要拿的沒有。正好看見你門開著,便給你把門帶上了。怎么?你有事?”

“沒事沒事,看你從我房里出來很奇怪。你很少進我房間?!毙∞H忙解釋著,羽沐淺淺笑了一下。

鄭士則看看她們沒有說話,自顧自吃飯。

“歐陽回來了?!?

遲疑了一下,羽沐還是把這個說了出來。不知是說給誰聽的,只是這么說了。

司靜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一些,小轍卻按捺不住地問道:“什么時候?司南姐知道嗎?

“我們昨天晚上都見過了,兩個人沒什么異常,放心?!?

后面的話絕對是說給司靜聽的。

“可是,為什么不叫我過去?”

“他找我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只是帶他去店里坐了坐。”

“我也好想見他,如果再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毙∞H有些喪氣地看著面前的菜。

羽沐看著她,又想起了那張照片,心里涌起一股憐惜。她不著痕跡地掠去眼里的情緒變化,道:“他最近不打算再出國,他說改天去店里找你?!?

“真的?”

小轍滿臉掩不住的喜悅,司靜則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頭發。

一餐飯終于在安靜中結束,司靜把羽沐和小轍都攆回房間午休,其實應該是怕她們忘了這里是她們的家。

今天陽光并不強烈,甚至是清冷的,這在夏天并不常見。

羽沐沒有拉上窗簾,躺在床上看窗外的天。天邊的云涌到一起,擠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樣子,像極了制作巧克力的模板。沒有溫度的陽光透過云彩射過來,好不愜意。

羽沐伸出手,遮了遮,穿過指縫的陽光毫不刺眼,好像根本未曾存在。

熟悉的床,熟悉的柜,熟悉的臺燈,熟悉的壁紙……一切都是熟悉的,而感覺偏偏是陌生的,似乎自己從未屬于過這里,這里也從未屬于過自己。

“家”的概念究竟是什么?這里?戎梵那里?又或者都不是,或者像指縫里的陽光那樣本就不存在。

這樣混沌地想著,肖杰的臉突然跳進思緒。

肖杰已經好久沒有往“雪鶴”打過電話了,大概從戎梵去瑞士的時候開始吧?戎梵去見了肖杰,這是不是代表肖杰已經知道了自己因為S.A.R.接了季凡的case?既然知道了,為什么連問都不問?如果不知道,又為什么忽然停止了每日的“騷擾”?每個人都變得這么復雜,連他也裝神秘。

“那位大少爺,什么時候才能不任性呢?”

又過了半個小時,實在是沒有睡意,羽沐決定離開這里。于是,她寫了張便條貼在小轍門邊上便離開了。

克洛達離主干道有些距離,而且平時除了本小區的住戶,陌生人不允許入內,所以環境相當幽靜。

肖杰曾說要在這里買一處住下,也好享受一下恬淡的生活。他這個想法倒是蠻像杜吾辛的風格,看來的確是杜吾辛的兒子。

“羽沐。”

忽聽得有人叫自己,羽沐環視四周,發現不遠處的亭子里坐著一個面帶微笑看著她的男人,季凡。

這該死的緣分,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上?

羽沐走近,詫異地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我在這里住。周末放松一下?!?

“在這里???肖杰給你推薦的?”

“我住的是他的房子,聽說我要回國,所以把鑰匙給了我?!?

羽沐坐了下來,發現這個亭子的視野非常好——東面是大大的人工湖,成片的荷葉上浮著點點清妍的荷花,有開成禮花綻放的,有半開半閉嬌羞欲滴的,有含苞未放蓄勢待發的,真真是湖不大納了百荷;西面是不長卻曲折的十字路,路那端連著一小片竹林,竹林正郁郁蔥蔥生著,總有些涼意沁人心脾;北面就是克洛達里最普遍的存在:一幢幢的二層小樓,院門是各色的木柵欄,院內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

“挑了這么個地方休息,你倒是會享受。我從小在這里長大,還沒發現這里景觀這么好?!庇疸宀唤f道,“怪不得肖杰一直吵著要來這里住?!?

“他看起來玩世不恭的,骨子里卻是個完美主義者。如果他評價好的地方和東西,我基本上是不懷疑的?!?

“Me too.”

兩個人相視一笑,竟忘記了企劃案的事。但昨晚“琴鶴”里的事情,季凡卻不能釋懷,他不禁問道:“那個歐陽,對你對司南都有很重要的意義吧?”

羽沐聽他提起歐陽,有些訝異,道:“為什么提起歐陽?昨天你們離開以后,司南沒怎么樣吧?”

“司南沒怎么樣,我只是好奇你。”

“我?”

“剛進門時,我看到你笑得很燦爛很真實,不像平時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

“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能是我不善于和別人打交道吧。和歐陽認識好多年了,太熟而已。”

太熟,熟到不用去想下一句話該怎么說,也不用去斟酌下一步該怎么做。就算彼此不說也不做,也都能了解對方的意向。

“對于司南,其實你不用在意太多,他們已經是過去式了。”

突然想起昨天司南說他是現男友,羽沐順嘴“解釋”了一下。

想起肖杰,羽沐覺得有些泄氣。

季凡鼻子里笑了一下,道:“你也認為我和司南是情侶的關系了?”

“你是說司南請你幫她演戲?”

“臨場發揮,我也是當時才被通知要做個臨時演員。”

羽沐呵呵笑了起來,但隨即表情又冷了下來,緩緩嘆了口氣。

這個司南,折騰誰呢?

“喂?!奔痉材檬衷谟疸逖矍盎瘟嘶?,“‘神女’,可不可以偶爾不做‘神女’?你面前可是個凡人,我可飛不進你的思緒里去?!?

羽沐回過神來,抱歉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又走神了?!?

“你在歐陽面前應該從來都不會走神吧?”季凡小聲地說道,不知是說給羽沐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什么?”

“沒什么,我在學習走神?!?

“我可以開班教課?!?

“要學費么?”

羽沐狡黠地眨眨眼睛,道:“當然!”

“天價嗎?”

“也可以免費,可以拿別的抵償?!?

“拿什么抵償?”

“幫我把肖杰找回來吧?!?

……

季凡的表情很平淡,只是眼睛很深很深,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Zac在你心里很重要?。棵看魏湍阋娒娑寄芘郧脗葥舻阶屗貋磉@件事?!?

“他是老板,他不回來,我很累的?!?

“是嗎?”

羽沐忽然想起了肖杰搖著酒杯說“NO”的樣子。

那樣的肖杰真令人懷念,什么都滿不在乎的樣子,令人感覺到舒服自然。

季凡卻不一樣,只是這么沉默著看著她,令她有些緊張。

羽沐忙說道:“開玩笑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凡也一改深沉的樣子,笑著道了別。

道別后,羽沐匆匆逃脫,季凡看著她的背影,也開始走神了。

她對Zac的與眾不同,對歐陽的與眾不同,都讓他有點酸。可是,看她那副坦蕩蕩的樣子,好像這些與眾不同并沒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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