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王士元的這個要求,蘇玉先是吃驚,而后就是感激了。
因為王士元并不是白白的讓她在這給自己當這個管家,而是有報酬的。
這個報酬,直接就是二十兩。
加在宅子的錢里面,直接給了她一百兩。
蘇玉跟著她那死去的夫君不過才成婚不到兩年,并且她也是那年過五旬的夫君續弦來的,膝下連個子嗣都沒有。
她這樣帶著八十兩離開這個宅子,但凡是出了城都得被人盯上,就沒有以后了。
她也正愁宅子賣了之后何去何從呢,王士元就提出了這么一件好事,她當然也是樂得接受的。
“這二十兩,算是我給你的這一年的報酬,三個月后你若是想要離開,這二十兩,你也盡可以拿走!”
這樣的條件,還能繼續在這宅子里住,只不過是從正房搬到前院的廂房里面去。
但是管家這個身份,也已經給足了她面子了。
至少跟尋常的侍女差別很大,不用自己做臟活累活。
“王主簿,你這恩情,妾終身難忘,別說是一年了,只要你需要我在這城中幫襯著,我就能一直在這城中幫襯著,不瞞主簿,在下嫁到這府中之前,我本是個煙花女子,賣唱之人,早已沒了親人,這兩年的時間,也未曾生下一兒半女,這百兩銀子,一旦出了城,在我這也是懷璧之罪。”
蘇玉知道了王士元的名字,也知道了他是朱棣親自任命的大興縣主簿。
雖說主簿在這大興縣并非什么太拿得出手的官職。
但她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王士元是從南京城來的,并且是朱棣親自封的官職。
這還不算,就從她購置宅子的這個出手來看,蘇玉也不相信他是因為沒錢才買了自己這個便宜的兇宅。
對于蘇玉的表現,王士元還是滿意的。
他讓蘇玉留下當管家,也是臨時起意。
之前從王威的嘴里,他了解到了蘇玉膝下沒有子嗣,并且對北平十分了解,這才產生了這個想法。
“且先不用說這些后話了,今日再有不到兩個時辰就要入夜了,我聽聞北平府是有宵禁的,夫人既然已經是我的管家了,就先帶著他們三人,趕著馬車去采購一些吃食和日用的物件吧!起碼讓今日先能吃的飽睡得暖,剩下的,明日再說!”
扔下這句話之后,王士元直接給蘇玉扔下了一袋子碎銀。
去給他購置物件,自然不能讓蘇玉花錢。
“小龍你跟著去,趕著馬車,她購置了什么,你只管往上裝,你們二人也去,看看別落下了什么!”
蘇玉接過錢袋子,也不多說,直接就到了門口。
等趙龍準備好了馬車,就帶著兩個侍女上了車,奔著一個方向去了。
這個時候,宅子里就只剩下王士元和王蘭心了。
王蘭心自打王士元想要購置這個宅子開始,就沒說出來過哪怕是一句反駁之言。
這個時候宅子里就剩下他們姐弟倆了,王蘭心也終于開了口。
“士元啊,這個宅子,當真能住嗎?”
“怎么?阿姐你是擔心這是個兇宅的事?那前主人雖說是得了失心瘋,但我看來,這老夫少妻,又無子嗣,這老爺子多半心血平日里就是不足了,哪一項下沒控制好,害了病而不自知也是平常之事,這可絕非是跟什么兇靈有關,我是個讀書人,不信這些,若非是病死的,那就是被害死的縣衙沒查出來而已。”
王士元擺擺手,這個結論得出來的也是斬釘截鐵。
王蘭心縱然還有點擔憂,但也只能是點了點頭。
到了北平,自然是要以王士元為主,而且這宅子里現在除了他們姐弟倆,還有四個人,說起來倒是也沒什么可怕的。
天黑之前,蘇玉帶著趙龍他們三人匆匆的回來了。
顯然,蘇玉是個見多識廣的女子,她知道管家的職責是什么。
一進院子,還沒等王士元和王蘭心吩咐呢,就先帶著三人把,馬車里滿滿當當的物件都搬進了院子。
之后她讓趙龍配合著自己把給王士元和王蘭新房中的物件擺放進去,而另外兩個侍女則被她安排進了伙房之中。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色的確是有些暗了下來。
王士元和王蘭心才剛剛仔仔細細的把這個宅子的各個房間都探查了一番,蘇玉就找到了他們。
之后低聲提醒道:“主簿,到了晚飯的時辰了,等吃了飯,你們再想知道這宅子的什么細微之處,我一一給你們講解!”
王士元點點頭,就跟著蘇玉去了。
蘇玉這幾個時辰的辦事效率他還是十分認可的,不光物件都買回來了,而且這還沒回來多少時間,就已經吃上飯了。
這一餐,雖說樣式上少了一點,但吃的卻也不差。
尤其是掌勺做飯的還是之前南京城帶過來的侍女,餐食的口味還是王士元和王蘭心在南京城時候的口味,他們吃的倒是也相當的不錯。
吃過了飯,王士元和王蘭心所住的臥房和王士元的書房已經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不少物件按照王士元的吩咐都沒有扔了,因為之前這宅子的主人也是個不差錢的,物件都用的是上好的。
要只是因為他死了就把物件扔了的話,那也未免太可惜了,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這么好的物件。
王士元從自己的包裹里抽出幾張紙,放在桌案上,仔仔細細的看著。
那幾張紙上,是這大興縣衙之中主要幾個官吏,尤其是知縣和縣丞的介紹。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件事用在男女關系上面是如此,用在此事上也更是如此。
“之前在大門外,一個區區校尉就敢于刁難我這個剛剛上任,并且是從南京城來的主簿,這分明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使……”
王士元心里頭想著這件事,眼睛卻是看向了那幾張紙上,自己在南京城花了些價錢才搞到的這些情報。
“通政使司……這就有點意思了,思來想去,我也沒得罪什么人啊,原來還是你,有其父,才有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