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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把你當(dāng)上司

你們都該死……張晚成壓下內(nèi)心洶涌的殺意,像模像樣地作揖,高聲道:“見過諸位大人,在下張晚成,別來無恙啊!”

吳應(yīng)元等人凝眉,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對了,或許你們忘了,在下好心提醒你們一句,十八年前,你們當(dāng)中很多人都口口聲聲說在下有辱皇家顏面,想要溺死在下。”

“是他!”吳應(yīng)元神色微變。

其余人一聽,記憶從腦海里涌出,神色也隨之變幻,滿是驚詫,心底低呼連連。

“他居然還沒死。”

“他搭上了太后,翻身了。”

……

一部分資歷尚淺的朝臣們,也在知情人的科普下,了解到個中緣由,繼而用蘊含飽含深意的視線望向平靜如水的張晚成。

一時間,大殿之內(nèi)略顯嘈雜。

“肅靜,朝堂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陰雅德重重地訓(xùn)斥道。

大殿內(nèi)的雜音戛然而止。

“太后娘娘,陛下賓天一事非同小可,豈能讓一介布衣主辦,何況他少不更事,更不值得信任。”刑部尚書出列,滔滔不絕,一臉的義正詞嚴(yán)。

“誰說他是一介布衣?你們看仔細(xì)點,他身上穿的是什么?”

隨著陰雅德的提醒,眾朝臣心里一動,認(rèn)真地觀察某人的袍服。

某史官第一個認(rèn)出來,失聲道:“這是兩儀樓樓主的官服,鎮(zhèn)國公穿過的那件?”

他看得分明,那件袍服兩只袖口正反面用金線繡著青龍、玄武、朱雀、白虎四只神獸的圖騰,象征著兩儀生四象的寓意。

這和史書上記載的“蒼穹服”一樣。

陰雅德輕輕頷首:“沒錯。”

大殿之內(nèi),很多人忽地呼吸急促,深沉的神情漸漸爬起嫉妒之意。

臥槽,我居然穿了品如的衣服……張晚成心情古怪,想起了前世某句名言,對眾人的神態(tài)變化稍感納悶。

不過,下一秒陰太后的話語,令他釋然。

“老祖曾留下遺言,誰穿上蒼穹服,便是他的傳人,肩負(fù)起重建兩儀樓的重任。”

文武百官們神色陰郁,即使和張晚成沒有瓜葛的一部分存在,也不例外。

兩儀樓,以肅清人族、匡扶大鄭為己任,擁有“無法無天”的特權(quán),實在是不可預(yù)測的利刃,誰也不知道有朝一日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全場沉默幾息,御史大夫、給事中等專業(yè)為反對而反對的官吏們接連開腔。

“太后娘娘,此人不是陰家子弟,心性、品行還有待考核,怎能擔(dān)任兩儀樓樓主!”

“臣附議,此外五百年前鎮(zhèn)國公解散兩儀樓,乃深思熟慮之舉,若要重建,定要慎重。”

“老臣愚見……”

陰雅德不耐地打斷道:“夠了,小成是本宮的義子,人品、心性,本宮心中有數(shù),難不成你們認(rèn)為本宮眼瞎?”

眾大臣語氣一滯,神色訕訕。

張晚成則是滿心的惡寒,我什么時候多了個媽?我怎么不知道?

我把你當(dāng)上司,你卻想當(dāng)我媽?

咱們以后各論各個,我喊你太后,你喊我乖兒子?

見還有大臣意欲勸諫,陰雅德也惱火了,手中光華一閃,明黃色的圣旨出現(xiàn)。

轟!

一股恐怖的威壓,頃刻間遍布大殿內(nèi)外。

噗通噗通……

所有人幾乎同時身子一軟,單膝撐著身子,勉強保持著不栽倒,除了手持卷軸的陰雅德。

“承蒙天眷,朕與陰兄?jǐn)y手起事,驅(qū)逐妖族、平定亂世,期間多次仰仗大兄援手,深感大兄之仁義。”

“朕決定,讓大兄組建兩儀樓,監(jiān)察連朕在內(nèi)的大鄭任何人,以鞭策后人勿忘初心。”

頓了頓,陰雅德接著道。

“余感時日無多,余之傳承、遺愿已有安排,唯有兩儀樓尚未托付。

“現(xiàn)人族鼎盛,大鄭富強,兩儀樓建立數(shù)百年之久,已完成它的使命,余決定解散兩儀樓,可世間萬物皆有定數(shù)輪回。”

“后代子孫來日,若覺得兩儀樓有重現(xiàn)的必要,便可拿此物,當(dāng)著滿朝文武宣讀,繼而昭告天下!”

“太祖皇帝亦贊成余之舉措,故加蓋傳國玉璽!”

話音落下,那股驚濤駭浪般的威壓,逐漸散去。

滿朝文武額頭冒汗,支支吾吾,瞳孔里充斥著駭然。

他們誰也沒想到,陰家老祖居然在五百年前就埋下了兩儀樓重建的后手。

這圣旨乃太祖皇帝親筆所寫,后面半段出自陰家老祖,兩人聯(lián)手決定的事情,再給他們幾百個膽子也不敢違抗。

就算是仙門齊聚,也無法反對!

“兩儀樓一事,眾卿家可還有異議?”陰雅德手握圣旨,冷聲道。

言外之意:還有誰,不怕死的吱一聲,本宮送你去見太祖、老祖!

吳應(yīng)元暗暗嘆息,輕聲道:“臣贊成!”

“太后英明!”

“臣附議!”

無論是宗室功勛,還是文臣武將,紛紛表示順從。

太后威武……張晚成看在眼里,只覺得某個吃貨,在這一刻霸氣側(cè)漏,蓋壓全場。

陰雅德視線投向“義子”,沉聲道:“張晚成聽令!”

“是!”張晚成“入鄉(xiāng)隨俗”地下跪,心頭安慰自己,就當(dāng)練習(xí)一下求婚儀式,不,就當(dāng)跪拜高堂了。

不過,沒等他膝蓋落地,陰雅德心念一動,無形的力量托住前者:“本宮受太祖、老祖所托,將兩儀樓樓主之位托付于你。”

“望君匡扶社稷,光大人族!”

與此同時,她不動聲色地傳音:“兩儀樓樓主沒有上級,你無須稱臣屈膝。”

張晚成聽完,深深作揖,鄭重地道:“謝太后!”

這聲謝謝,道不盡他內(nèi)心的感激。

他一個孤兒,從認(rèn)識陰太后至今,未曾給過后者什么,可對方卻威壓朝堂,捧他登上高位,這份饋贈著實太過豐厚了。

“退朝!”

在大多數(shù)人復(fù)雜的心緒中,陰雅德親口結(jié)束了朝會。

朝堂諸公對太后行了一禮,隨即緩緩?fù)讼隆?

他們心有靈犀似的,對站在最前方的張晚成視而不見,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放緩腳步,想要與之寒暄幾句。

張晚成對此早有預(yù)料,心里古井無波。

被排擠孤立,是正常的,真有人湊上來,多半也是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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