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郁一是愣在當場還沒回過神來,小丫就歡呼一聲撲到已經站起來的婦女懷里,開心的說道:“阿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嘻嘻,你看,小丫把小郁哥哥叫醒了。”小丫一邊說著一邊向自己指了指,這是在表功呢。
這位就是小丫的母親,蒼郁的嬸娘,是蒼寨隔壁大山另一邊一個村寨的人,也姓蒼,叫蒼玲。
蒼郁在這一瞬間已經將自己看到的這個婦女與記憶中的嬸娘融合到了一起,她長得并不如何美貌,和寨子里的婦女一樣壯碩的身材已經有一些佝僂,黝黑的臉上布滿了一道道歲月的風沙刻出的皺紋,從那雙渾濁的雙眼中蒼郁看到的都是心疼與開心,并不矛盾。
不知何時蒼郁的腦袋已經被拿上粗糙而溫暖的雙手抱進懷中,此時的蒼郁沒有一絲想要拒絕的念頭,吸了吸鼻子:“哈哈,多么熟悉的味道啊。”心中一堵,三十歲的人了,淚水忍不住從眼眶里流了下來。
蒼玲溫柔的擦掉蒼郁臉上滑落的淚水,他頭摟緊自己的懷里,一遍又一遍念叨著:“好孩子,不哭…不哭…,醒了就好,以后又是一條男子漢,不哭啊…”
感情的表達有時候并不需要多么華麗的語言……
蒼郁靠在溫暖的懷抱里,心中那一道隔膜瞬間被這溫暖的氣息彌補,先前蒼郁剛醒過來,雖然和蒼郁的記憶、人生相融合,只是仿佛做了一個長達二十七年的夢,但他畢竟知道那是一場真實的人生,從哇哇落地,到父母牽著雙手走出第一步路、說第一句話、吃第一口飯,第一次上學、第一次挨打、第一次暗戀……好多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醒來,周圍的一切充滿了熟悉的陌生,讓蒼郁不由得有一種好像自己獨立一這個世間之外,在看一場與他自己毫不相干的電視劇一樣,無法完全融入這里,他一直裝著很不在意,一直壓抑著這份孤獨感。
人是有著豐富感情的群居性動物,感情需要有依靠與寄托,永遠的孤獨會讓一人發瘋或者成為變態。
父母般的感覺終于讓蒼郁的情感有了一個依靠,藏在深處的東西始終存在,偶爾的心痛還會有,但孤獨與彷徨已煙消云散,心靈有了歸宿,才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一種存在感,不再是那種仿佛幽魂一般,漫無著落。
蒼郁悄悄擦干眼中留下的眼淚,強壓住心中的觸動,他畢竟不再是蒼寨那個六歲的蒼郁,要隱藏自己的感情還是不成問題的。
蒼郁后退兩步,從嬸娘的懷中不著痕跡的抽出身,畢竟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雖然猛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再加上蒼郁感情的影響,但還是臊得慌。
蒼郁忍著心中的羞臊,定了定神,抬頭望向那張充滿了慈祥的面孔,開口安慰說:“嬸娘不用擔心,你看我的身體全好了,也就是不小心磕到了頭上,沒什么大事的。”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蒼玲用手摸了摸蒼郁的后腦勺,見頭上的大包卻是消失了,有在蒼郁的全身上下掃視了好幾遍,確定蒼郁真的沒了后,松了一口氣,卻轉眼又滿臉怒氣的在蒼郁的屁股上狠狠地來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蒼郁徹底愣住了,快三十歲的人了居然被打屁股?空白一片的腦袋里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待他付出行動一只耳朵又被提起,被嬸娘提溜著往屋子里走去。
“呀!嬸娘,耳朵掉了!”蒼郁齜牙咧嘴的隨著嬸娘拎著耳朵的那只手邊走邊叫。
“耳朵掉了?你還知道疼?!才多大的娃居然敢爬上那么高的樹!你阿姆把你交給我一是舍不得打你,就讓你沒個管教,下次再敢這么胡鬧,不用你叔揍你,我先剝了你那張猴皮!”一根手指不斷的點著蒼郁的腦門兒。
小丫在一邊偷笑,蒼郁搓著那只好像被拉長了的耳朵低著頭一聲都不吭,心中卻忍不住的又是一陣感慨……
晚飯過后,天就黑了,這里沒有像地球那樣發達的科技物質基礎,基本上天黑以后,這個世界便是成了猛獸的獵場,村寨里的人,除了在床上和自己的婆娘造人以外就沒有任何娛樂活動了,所以整個村寨都是一片漆黑。
蒼郁躺在自己的床上,沒有睡覺,耳中聽著那從遠處山林深處傳出的一聲聲讓人毛骨悚然的獅吼虎嘯聲,同時也留意著外間嬸娘和小丫的呼吸聲,待確定嬸娘確實睡著以后,蒼郁慢慢的從床上坐起身。
對于這個世界的兇險,蒼郁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他要盡快的強大起來,白天想得很好,對未來的短期方向也有了規劃,但蒼郁卻知道這是要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在這個世界中他在地球所搜集的gong法可以修煉!
如果這個基礎不成立話,那么一切都是空談!
“能不能活出精彩,就看今晚!”
蒼郁深吸了一口氣,盤膝端坐,默念《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意念集中于雙眉之間、神庭之中,五六個呼吸間便已經入定,在蒼郁的觀想世界里,一顆拇指大小的白色珠子如實質般,在眉心外緩緩旋轉,此時對于蒼郁來說,舍此珠子再無他物。
觀想不同于想象,觀想是基于“定”的想,即集中心念定于某一特殊對象,貪欲等妄念而不入,后而能由虛化非虛、非實,從而產生一種奇妙的神奇變化。
在地球的時候,蒼郁對此《觀想法》已經有了一些基礎,人雖非同一人,但此時意念相同,所以輕易地便進入了狀態,但這次蒼郁卻感覺到了以地球時有著稍微的不同。
在地球觀想眉心珠子時,除了珠子是白色,四周虛空一片漆黑,而此時卻能看到除珠子以外的虛空中,一點點恍若螢火蟲般的光點點綴其中,使得虛空不再是一片黑暗,仿佛觀想出來的珠子是真實存在于另一片虛空中,想到某種傳說,心中隱隱有些興奮。
同時蒼郁已發現,自己觀想出來的珠子只能在眉心外緩緩旋轉,無論如何也不能如在地球上一般進入神庭之中,每次想象著讓珠子進入到神庭之中,就仿佛被一層堅硬的墻壁擋住,在如何努力也這是惘然,只能止步于眉心之外,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
一是:蒼郁的肉身與地球人類不同,眉心沒有‘神庭穴’,那么自然觀想的物體無法進入其中。
二是:地球上張彧眉心的‘神庭穴’是打開的,觀想的物體可以自由進入其中,而蒼郁自身的‘神庭穴’時關閉的,無法打開‘神庭穴’觀想物體自然不可能進得去,所以只能在‘神庭’外面轉悠。
如果是沒打開還好,只要有就能打開,只是方法而已,到要是第一種情況‘無神庭’,那么麻煩就大了,這不是單獨‘神庭穴’的問題,試想如果沒有‘神庭穴’,那么‘丹田’存不存在?‘任督二脈’存不存在?‘十二正經’呢?‘奇經八脈’呢?
蒼郁吐出一口氣,從觀想中醒來,想象這剛才所感覺到的一切,不說其它的問題,能夠確定的是,在地球上所搜集的gong法在這個世界有效果。并且發生了變化,至于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只能在以后見分曉了。
還有那些虛空中的亮點究竟是什么,蒼郁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想,不由得有些興奮,但到底是不是如他說想,就要看接下來的實驗了,并且也能驗證剛才那個問題的。
蒼郁將腦中《小周天功》的口訣背誦了一遍,又把所涉及到的經脈、穴竅,在腦中連成一條線,這就是小周天gong法運行圖,確認再三,毫無問題后,盤膝坐定,謹守心神,眉心觀想珠子卻悄然出現,駭的蒼郁豁然睜開雙眼,這種情況卻不是他事先預料到的。
蒼郁不知道在練《小周天》的時候,另一種gong法的出現會不會對自身造成影響?這種影響是好是壞?完全無法判斷,畢竟一個是佛教心法,一個是道家gong法,這個問題不是現在‘小白’蒼郁可以想明白的。
想不明白便不想,難道還能比把一個繁華都市青年扔到蠻荒世界更糟糕?
“拼一把!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蒼郁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閉幕凝神,白色珠子再次出現,蒼郁這次卻不去管它,只把心神凝聚于丹田一點,想象著丹田終有一漩渦緩緩旋轉,順便留意著許同種那些點點亮光。
蒼郁感覺到一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四周光點毫無動靜,沒有任何一點光點被吸進去,就在蒼郁失望的以為自己想錯了的時候,卻見離丹田漩渦最近的幾個小光點豁然一顫,蒼郁心神猛地一緊,然后就見那幾顆光點突然如流星一般,瞬間莫如丹田漩渦中,同時徐同周圍無數亮點也仿佛受到感召一般,蜂擁而至。
蒼郁見到這種情況,興奮的只想翻上兩個跟頭,心中狂吼著:“我想的果然沒錯!這些光點果然是天地靈氣!丹田真的存在,那么神庭穴也應該存在了?《小周天功》可以修煉,那么《大周天功》、《子夜歸靜法》、《昆侖紫宵功》…不都可以修煉了?!”
“……啊!噗…!”蒼郁興奮的心情還沒平復,就感覺丹田一陣劇痛傳來,一口鮮血猛地噴出,身體應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