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可以去死了?!?
李道恒微微點頭。
那繚繞在李成棟脖梗間的劍氣再次凝實,割下了他的腦袋。
李成棟的眼睛瞪的比李道宏還要大。
他刻意點明,自己在閔,李兩家都留有魂燈,就是讓李道恒有所忌諱,不敢對他痛下殺手。
現在倒好,叔侄倆地底再次相聚……
“李道友,你的目的已經達成。
蔣某一介散修,殺了我對你沒有好處,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李道恒沒有做聲,只是笑而不語地看著他。
“只要道友肯放我一條生路,我愿將多年積蓄一并奉上!”
蔣姓散修咬咬牙,他知道這次算是撞到鐵板了,只能破財消災。
李道恒依舊沒說話,靜靜看著他。
“道友,你……”
“怎么?
手里捏著的那玩意兒,舍不得扔?
想跟我同歸于盡,你總得果斷些吧?”
“你去死吧!”
被李道恒一語道破的蔣姓散修不再藏著,就在他要甩出攥在手中的爆炎符時,決絕的眼神卻驟然一凝。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四個大字:“吾命休矣!”
“你還真是惜命?!?
李道恒直接抹殺了蔣姓散修的神魂意識,不給對方出手的機會。
“這隱魂刺倒是個極好的殺伐手段,就是太過消耗神識,不如浮幽金闕劍法節省能耗,但勝在隱蔽,可以出其不意。
不過后面還是少用的好。”
李道恒看著眼前的三具尸體,暗自分析著所修功法的優缺點。
以他足以媲美筑基初期的強大神識,干掉幾個胎息境輕而易舉,但后面遇到同階修士,可萬萬不能如此托大。
更別提有些身份尊貴的世家子弟,是有著保護神魂手段的。
船艙內的禁制他隨手可破,解決完這三人后,李道恒也毫不客氣的收起幾人的儲物袋。
粗略判斷,這次的總收入在十幾枚靈石左右。
在他的估算范圍之內。
要知道李家主脈一年的靈石結余不過一百而已,除了李道宏底子薄了些,其他兩人這么些年也沒虛度光陰。
船頭的歌女并不知道船艙內發生的事,她仍自顧自地彈唱著,直到李道恒解開禁制……
知曉其中利害關系后,歌女也坦然接受了即將死亡的結局。
“你叫什么名字?”
李道恒略一思索后,看著歌女紅潤嬌俏的臉頰,輕聲問道。
“胡杏兒?!?
歌女停止了彈奏,挽起耳邊的青絲,柔聲回應。
如她這樣的普通人,本來就是這些仙人老爺們的玩具,是生是死,皆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你可有家人?”
“有的。”
胡杏兒點了點頭。
她低下頭顱,不敢再多看這位年輕的仙人老爺一眼。
斟酌片刻后,李道恒繼續開口道:“我保你家人后半生享盡榮華富貴?!?
“大人,我能換個要求么?”
聽到李道恒的保證后,低著頭的胡杏兒這樣問道。
“說來聽聽?!?
李道恒皺了一下眉頭。
他本可以一劍殺之,但想了想,還是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胡杏兒猛然抬頭看向李道恒,那對好似泛著霧氣的桃花眼充滿堅定:“我還有一個親弟弟,今年六歲。
仙師大人,能否求您帶他叩開仙門,小女感激不盡!”
簡明扼要的說完要求后,她便跪了下來,額頭死死抵在船板上。
胡杏兒再也不要至親走她的路了。
修仙者面前,凡人如同待宰豬羊。
所以哪怕只有一絲渺茫的可能,她也要爭一下。
用她一條必死的賤命為弟弟求得仙緣,很值。
望著眼前這一幕,李道恒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幾個呼吸后,他啞然失笑。
“罷了罷了。
就依你所言。”
…………
李道恒托著腮,怔怔地看向遠方。
三月里的晚風不再冰冷刺骨,對于修仙者而言,一年四季都一個樣,修煉到至高境界,改變天地氣候也不是什么難事。
胡杏兒臨死前感激涕零,笑著坦然赴死。
她不知道李道恒會不會信守承諾,是否真的去到她家帶她弟弟修仙,但她死而無憾了。
為花舫月居賺了很多年銀錢,年幼時父母賣她,用換來的銀子買來糧食撐過了饑荒,即便是要死,也想著家中的幼弟……
她對的起任何人。
境淵宗位于天水河中上游,那兒的河域更寬闊,修煉資源也更豐富,每天要死的人,也比下游多的多。
李道恒的神識自船艙內騰空而起,方圓千丈之內,纖毫畢現。
隨著船只移動,猶如一顆高精度的探照雷達,在巡視領地。
天水河面下,一條烏斑虎鱒正在追獵一群石青魚,幾息之間,已有數條石青魚被咬成兩截。
“嗯……?
不太對?!?
李道恒的神色微變,他隨即伸手探向湖面。
“不應該是這個水溫。
那條烏斑虎鱒,也不該出現在這里。”
烏斑虎鱒是寒水魚,最適合它生存的區域,是天水河的中游區域。
更反常的是,下游的水溫比往年低了三,四度左右。
咂吧一下嘴唇,李道恒的目光看向了廣袤遙遠的北方……
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那位白衣公子,你一人立在船頭沉默不語,莫不是心中有著愁苦事兒?”
“不如來我們姐妹這兒坐一坐,明兒個回去了,保管什么煩心事都沒啦!”
“哈哈哈,他端的是一副好皮囊,但一定不如我會侍弄兩位夫人,走走,再與我回去戰他三百回合~”
“死鬼,你都要把奴家的骨頭架子給搖散了,誰要和你進去……”
李道恒循著呼聲望去,一男兩女立于船頭,打情罵俏的同時,還不忘邀請他。
微笑拒絕后,李道恒轉身走到船艙內。
他得回去了。
“風雨欲來啊……”
李成棟死后沒多久,劉三就趴在賭桌上沒了生息。
他上一牌壓了十兩銀子大雙,中了。
賭桌上人多,起初一旁的賭客們還以為劉三是興奮過頭睡著了,也沒太在意。
后來有輸急眼的賭客偷拿他桌前的銀票時,才發現劉三死了。
與此同時,李家主脈內,李道宏魂燈熄滅的事,也被其至親第一時間知曉。
“老爺……我兒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無論如何,您一定要查下去啊……”
古色古香的堂屋內,中年美婦哭的傷心欲絕,另一旁,李成良面色鐵青,鋼牙緊咬。
“成良。
成棟他也死了?!?
堂屋外,一麻袍老者神情凝重,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