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宗昌雖然瞧不上我,可他忌憚閔家。
我這些年也是夾縫中求生存,你來了,擔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閔照仁拍了拍肉嘟嘟的胸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一定不負閔兄期望。”
“嗐,這說的哪里的話。
人往高處走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日后發達,還能記得我就好。”
閔照仁擺擺手,心里想的是如何平穩地把一些黑鍋甩在李道恒身上。
到了時間,他拍拍屁股走人。
有事,找李道恒好了。
“哎,哎。”
李道恒連連點頭。
又和閔照仁聊了會兒,李道恒便離開了這里。
府邸的老管家早就在門外候著了,這兒面積足夠大,和前世的一座小型園林差不多。
修仙者不同于凡人,去哪兒不用帶著繁瑣的行李,都有儲物袋。
選了一處清幽的住處后,李道恒隨手布下禁制,就要準備修煉。
除了劍術以外,李道恒也同時兼修煉體,遠程有劍術,近身有拳法。
之前干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自然是速戰速決的好,他沒閑情逸致將人近身錘殺。
煉體所需材料資源消耗甚大,散修或者家底薄的修士,根本不會考慮這種性價比極低的路子。
手掌一翻,他從儲物袋拿出一張方子。
“朱血果、寒幽草、石籠花、巨齒虎精血……”
看著長長一串的材料名單,這是準備藥浴所需要的。
李道恒感到頭疼。
拳頭大是硬道理,這意味著權力和資源。
可惜,他目前還不夠大,也不夠硬。
現在手里就有不到二十枚靈石,而這名單上所羅列的東西,總價值超過了五十靈石。
但煉體這件事,李道恒志在必得。
“《四海通靈拳》……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搞錢啊。”
這套拳法乃是他擊殺某位練氣散修偶然所得,是個好東西,但修煉代價太大。
對于大部分修士來說,如同雞肋。
煉體法決修煉難度大,投入時間多,修煉過程痛苦,消耗資源更是海量……見效還慢。
但李道恒曾翻閱過古籍記載,上古時代曾有煉體大能,以肉身硬撼純血金龍,并將其活生生扯成兩半,一拳下去,有焚山煮海之威!
不是它不強,而是這條路太難走了。
可對他來說,難度其實沒那么大。
腦海中那顆石珠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得益于它的存在,自己修煉法決幾乎沒有瓶頸,有點生而知之的意思。
依靠這種天賦神通,他的劍術更是輕而易舉練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只不過再往后想要更進一步。卻要消耗時間和精力了。
關于煉體,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投入資源和時間,至于意志力,李道恒自認不輸任何人。
念動法決,李道恒的手臂開始瑩瑩散發白光,接著一直延伸到手掌手指。
目前為止,他一直不曾懈怠煉體,但還沒實戰過一次。
至今遇到的對手中,沒人能讓他全力以赴。
“不知我這一拳下去,能不能逼退練氣七層的修士……”
李道恒看著自己猶如玉質的手掌,輕聲說道。
修仙者大多身軀孱弱,但各種詭異法術層出不窮。
血肉之軀不行,套一層裝甲便是。
一些大煉器師更是武裝到牙齒,同階修士累到靈力枯竭也休想破開其防御……
三天后。
就在李道恒規劃著他后續的修煉路線時,門外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仙人老爺,您的家族寄了封信到這兒,是加急的。”
管家站在門外,小心翼翼地拿著信封,恭敬地等候著。
“麻煩你了。”
李道恒撤開禁制,推開房門,便看到這管家雙手托著信封,一副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
他拿著信封,并沒有及時打開。
這是他四叔李通亮的手筆。
“不敢。”
管家的頭更低了,他曉得自己身份,心中更詫異的是李道恒對他的態度。
這位可是兩個鎮子的最高管理者,掌管著數十萬凡人的生死……而且,他是修仙者。
可李道恒好像是一個很隨和的人,管家只覺得他平易近人。
那閔照仁……在其眼里,除了修仙者,凡人和豬狗沒什么兩樣,只不過能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如此兩相對比之下,管家心中又升起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巴結李道恒似乎可行?
“還有什么事么?”
李道恒看著這位年紀約莫三十的管家,出聲提醒道。
“屬下失禮了。”
管家頓時驚醒過來,他抬頭看到李道恒一臉溫和的笑意后,便慌忙轉身離開了。
李道恒莞爾一笑,沒怎么在意。
他捏著手中的這封信,轉身走回房間。
李家派人活捉他失敗了。
這樣的消息瞞不住太久。
啼血樓是個閑散組織,殺手任務失敗也很正常,汪滿春也暗示過他,內部甚至都不禁止相互廝殺!
不用猜,李道恒也知道,必然是主脈朝四叔他們施壓了。
閔玉如讓他來管理長石,梁平,未必就沒有抱著把他摘出去的意思。
李家不會放過他,閔家李成棟他妻子更是隱在暗處,更要命的是,閔家現在的局勢不容樂觀。
閔玉如應該不知道,她家頂梁柱死了。
更不知道的是,李道恒藏的究竟有多么深……
“道恒侄兒,你在閔家安家落戶了,這很好。
我和你通武大伯都很高興,你是個有遠見的好后生,閔家足夠強大,會為你提供足夠大的平臺,供你施展抱負,我相信你日后一定能成大事!
我桐廬李家,一直在主脈的蔭蔽下發展,這么多年,曾有很多次趁勢崛起的機會,但無奈時局所迫,最后盡皆化作泡影。
難道主脈就一定個個天賦超群,后人天生都是修煉種子?
我看未必。
七歲那年,我和另一位支脈族人被主脈看中。
最后,該去主脈的應該是我,因為我的天賦更好一點,所以主脈愿意伸出橄欖枝,前提是,以后就是主脈的人了,和桐廬一脈再無瓜葛。
我拒絕了,或者說,這是天意使然。
后來我大了點,也舍不得占用太多家族修煉資源,蹉跎至今,那位和我年紀相仿,現在的李家主脈核心人物已經是練氣四層,而我不過胎息六層……我真的不如他么?
時常夢中驚醒,想的是當年如果去的是我,如今會是什么光景?
四叔有些啰嗦了。
道恒,無論何時都要記住,自身的強大才是根本!
我桐廬李家,又或是其他支脈,只不過是主脈花團上的旁支綠葉罷了。
可悲!最后免不了淪為養分的下場!
道恒,不要回來!
無論發生什么,不要回來!
帶著你的信念,好好活下去!”
…………
默默讀完四叔手寫的字,李道恒面無表情地將這封書信收進儲物袋。
十三歲那年,他哭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所有人都好言安慰,耐心勸導。
唯有四叔陰沉著臉,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
良久過后,終是嘆息一聲,將他扶起。
自那以后,四叔便將他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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