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思
- 符妖:我收錄了志怪小說
- 流火xx
- 2071字
- 2023-10-27 22:50:45
余惟素手里握著那兩張符咒,反復(fù)查看。她神采奕奕,像是拿到了什么寶物。
驚喜之余,又想到自己剛與李修文鬧過別扭,不免有些尷尬,便問道:“道長,俺只是與你鬧著玩呢!你不會生氣了吧。”
見她這個樣子,李修文噗呲笑道:“余總管啊,剛剛你可不是這樣。現(xiàn)在見到符咒了,才想起來和我說好話。”
“不是存心找你麻煩,只是舍不得你走。”這些話余惟素只敢在心里說。她自小習(xí)武,那個時候也沒有男女之別。大了一些,有了一些本能的了解,那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長治觀。侍奉的幾任道長,都是一心修行,也不把她當(dāng)什么女人看。她身邊也只有麗娘這種同樣懵懂之人,又因為身份有別,有些話也無法說透。
也許是女兒家的羞澀,她只是本能的覺得:這些話,可不能明說。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符紙:“我只是覺得,這未免也太冒險了。在長治觀,有…我,有奉行道,又有一眾山野道士,都能保證你的安全。”
那什么妖事房余惟素并不上心,只是覺得李修文特別看重,能作為勸他的理由:“你費了那么多心思,搞出來一個妖事房,就全部交給麻遠(yuǎn)了。你真的放心嗎?要是換了個道長,看不慣你搞的這些,該怎么辦啊!”
李修文沉吟片刻:“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妖事房這事,他既然身為豐海縣的道長,有維護(hù)鄉(xiāng)民不受‘妖鬼’侵?jǐn)_之責(zé)。費心想了這么多,也不過是為了在道長之外,調(diào)動一些民間道士的力量。
李修文自認(rèn)實力有限,做不到其他道長那般定海神針的作用。就只能通過設(shè)立這種部門,以做彌補。
如果繼任的道長覺得這‘妖事觀’沒用,他既擋不了,也沒法擋。
李修文現(xiàn)在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能替豐海縣想這么多已經(jīng)是極限了
邪道是不可控的,后三境的名門高士也是不可控的。
以邪異驅(qū)使小白的,那手法,很顯然是一名養(yǎng)禍穢的邪道。
那邪道自從出手之后,就已經(jīng)銷聲匿跡。
這些陰溝里的老鼠,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對他動手——李修文實在想不明白。
記憶中,原主也沒得罪什么邪道啊!
原主初來乍到也沒惹到什么人,用的七枚符咒,上山下水,也只是斬妖除鬼。
惹到的最多,也只有一個余惟素,余總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解了。
不管怎么樣,這種藏在暗處冷不丁要咬你一口,只要一天沒處理,他就一天不能徹底放下心。
尤其是他不能請求師長出手。
后三境到底有什么實力,他實在摸不透。
以前在隱仙派的時候,李修文也沒見過師長出手。
就因為摸不透,所以不可控。
如果那四境、五境的高人,如果能看到李修文的真身的話,又該以什么態(tài)度對他呢?
隱仙派的后輩弟子走火入魔?
妖魔占據(jù)了后輩弟子的身軀?
無論哪一個,看起來都不是很妙的樣子。
小白那里有朱果,可以提升實力。
布迷蹤陣,畫五途鎮(zhèn)封符,再借助小白的力量,將那些藏在暗處的邪道一網(wǎng)打盡,脫身而去——
只要待在豐海縣,因為他的真身,就永遠(yuǎn)不可能安全。
想要走的話,就必須處理掉暗處的隱患。
這些都是他以前想好的,一念之間,只是回顧了一遍。
這些復(fù)雜的種種想法,真說出口的時候,就只剩下單薄的話語:“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讓那些賊人在暗處盯著,你不嫌膈應(yīng),我還嫌膈應(yīng)呢!引出來殺了,一了百了。”
余惟素像是被李修文說服了,默默點頭。
既然說定了事情,李修文擱下筆去尋麻遠(yuǎn)了。
余惟素還沒走,站在書房,默默念叨:“明明只要向南山府太平觀求助就好。”
除非,李修文有一個不能求助的理由。
之前被李修文嚇?biāo)赖臅r候不明白,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
尤其她私下已經(jīng)拆過那封信之后,知道了里面的內(nèi)容。
李修文非得自己解決此事,只有一個理由。
——李修文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李修文了。
雖然沒有證據(jù),她總覺得:現(xiàn)在的李修文,不是野鬼附體,就是謫仙借身。
要不然,完全解釋不了:他的性格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當(dāng)然,就像她不會揭破自己的心思一樣,也不會揭破李修文的身份。
余惟素還指望李修文能替她找到五途封鎮(zhèn)符呢——這只是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她覺得現(xiàn)在這個‘愛操心’的李修文。
比以前那個事事不留心的,好上一萬倍。
“說起來,換成你,真是件好事。”余惟素看著那枚朱筆寫成的符咒:“要說你是邪,你偏寫驅(qū)邪。要說你是妖,你也寫降妖。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難道真如阿婆所說,傳說中的仙家降世了?”
“只是無論是誰,你可千萬小心。在湊齊五途封鎮(zhèn)之前…千萬別死啊。”
李修文出門的時候,將遣將印帶上,以及筆墨、紙張,要親筆寫下一些東西。
剛出院子不久,就看見沖著書房去的麗娘。她一臉喜色,邀功似的拿出一雙新納的灰色布鞋給他看。
麗娘得意的說:“道長,您看,這雙布鞋是新納的。是俺攢下來的銀錢,買來的布和線,沒有用觀里的東西。”
“這是俺…與啞娘一起納的,你以后要記得穿。”說是和啞娘一起納的。其實啞娘也就縫了幾針,她對做這種針線活似乎十分抗拒。哪怕都提到了——這是給道長做的,啞娘也不肯。
“俺知道俺沒什么用。做的菜也不好吃,洗衣服也洗不干凈,總是笨手笨腳,也不會伺候人。”
“只是既然進(jìn)了觀里,就無家可回了。家里也不肯收我,要是道長當(dāng)時狠狠心,將我趕出長治觀,說不定就只能流落街頭了。”
李修文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他終于明白,麗娘的怨氣到底是從哪來的。原來是有這一茬。
麗娘露出了燦爛的笑:“我原以為道長心狠,可和道長相處多了,才知道。您沒我想象的那般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