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蛇影
- 符妖:我收錄了志怪小說
- 流火xx
- 2099字
- 2023-10-15 23:08:56
聽到哨音的不止李修文,還有袁老道。
一邊西,一邊東,傳到李修文那邊之后,聲響已經很細微了。
在廖長老家,袁老道聽得更清楚。他剛出門,就望見西邊那火燈扶搖直上。視野里,火燈的大小也越來越小。
青壯一共分了三路,李修文只有一個人,袁老道與葉非魚一老一幼,一個經歷一番苦戰已經乏了,一個年紀還小派不上用場。
這樣遠的路,以村里的條件,難以傳訊。于是便各自帶了一盞紙做的火燈,一旦遇到異常,就升起火燈,等李修文過去。
袁老道扶著自己干枯的手臂,自語道:“做這個事,本來想補償一下李道友。沒想到出力的,到頭來還是他自己。”
他苦笑道:“俺這趟,只配拿一吊錢。”
似乎感覺到自己師父的沮喪,葉非魚從側面抱住了袁老道的腿。袁老道心底閃過一絲暖意,伸手干癟的手掌撫摸著他的腦袋:“非魚,降妖驅鬼的買賣,師父恐怕以后做不了太多了。我們這一脈,以后得看你的了。”
葉非魚仿佛又回到了來的那輛馬車上,只是語氣不似那日一般有底氣:“當天下第一,還是有點難度的。”
他的語氣十分正經,但越正經,越有一種喜感。
袁老道噗呲笑出了聲,用力拍了拍他的腦袋:“天底下那么多英雄豪杰,哪輪到你一個小子當天下第一?”
“你只要比我強…”
袁老道停了一下,又說:“你呀,肯定要比我強多了。但有一句話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跟李道友學,強出頭最是伐命,明哲保身,乃養生第一方。”
葉非魚懂了一些,但心里卻很不認同。
他更想像李阿兄那般灑脫,而不是像師父那樣銖鎦必較的做買賣。
……
李修文自聽了哨音,就直奔火燈而去。
內視境界,只是對五感的增幅,而不是引氣那般,可以將真氣接引到周身各處,以增強四肢的力量。
既然不能用真氣,那就全靠自己。
他頂著疲乏,將三里地跑下來。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時候,就看到火把仿佛迎接他似的亮了起來。
那邊是廖老大帶隊的青壯,知道李修文急于得知內情,將事情一股腦全說出來:“道長,就是前面那間草屋,俺喊了半天沒人開門。”
李修文停下腳步,待氣息稍緩。
又聽到廖老大說道:“那家是三個月前從外邊搬來的,一定是他們!”
李修文輕嘆道:“你再喊喊試試吧,別誤傷了好人。”
廖老大用力點頭,走上前去:“鹿老,俺爹有事要告訴你,要不您開開門?”
門里邊傳來一聲嗚咽,有個青年男子,極為不耐說道:“早就與你們說過,今晚不便見客,明天請早吧!”
廖老大卻道:“您最好還是開開的好!村里進賊了,俺們眼睜睜的看著上你這來了,你不開門,怎么洗脫嫌疑?”
沙沙,沙沙。
摩擦聲,一陣一陣響起。
那聲音聽起來極為瘆人,好似毒蛇吐信。
男子怨毒的說道:“什么賊不賊的,還在這里裝蒜。我又不是聾子,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害了我師兄,還不算完。道貌岸然的臭道士,難道想趕盡殺絕?”
李修文拿著劍,緩緩走到門前,笑道:“你師兄放話要抽出我們的骨頭,俺可以只當他說的是瘋話,只要你們到縣衙里自首。”
男子恨恨道:“長治觀,奉行道,哪個都治不了我們的命。臭小子,你要是想來害我們性命,就來好了!”
沙沙的聲音又近了,李修文雙眼微動,看到從草屋墻下,鉆出一條細長的影子。
和之前那個人形影子不同,這次這個影子極為纖細。
就像一條蜷在地面的蛇。
那條蛇剛一鉆出,就騰躍而起,蛇頭向李修文的影子咬去。
此時李修文站在草屋前,影子傾斜的投放在草屋的墻壁上。
他連忙撲倒在地上,轉過頭來,看那蛇的動向。
蛇一樣的影子失去了目標,又潛進地里,朝他過來,眼看著就要游到他的身下。
這影子,不比之前。之前那個人形的影子,目標比這大的多,手中長劍往下一插,就能刺到影身。
不止如此,這蛇影速度比之前快,動向也更難以預計。仿佛真是一條蛇,神出鬼沒。
進攻的時候,更容易露出破綻。用力出一劍,蛇影很有可能趁機撲咬到他身上。
可就這么趴著也不是辦法。
李修文苦思冥想,突然之間,靈光一現。
之前袁老道說過,陰魂十分脆弱,怕罡風、怕鐵、怕陽光。
這時候沒有陽光,但是有火。既然是陰魂,找不來太陽,就拿火來燒它!
李修文大喊道:“拿火把來!”
廖老大見李修文撲倒了,大氣不敢出,生怕影響了他們斗法。
一聽到李道長的呼喊,下意識就把手中的火把丟了出去。
只是他準頭不太好,丟到了李修文的右邊大約五六尺的位置。
李修文的雙眼隨著火光而動,連忙起身,撲向火把。
那蛇影緊隨其后,咬向他的屁股。
在火把還未落地的時候,李修文一手撈住火把,右手拿劍撐地。以劍為支點,左手甩出,將火把掃到蛇影身上。
那蛇影一心往李修文身上撲,止不住身形,來不及躲。直直撞到火把上,一遇到火就‘滋滋啦啦’燒了起來。
“啊。”
屋子里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那蛇影被火光一燒,蛇頭整個融化。無頭蛇軀無力維持,如黑煙彌散。
沒了蛇影的威脅,李修文把腿收了收,半蹲站起了起來。又把劍從地上拔了出來。
將火把放在地上,他撿起地上的幾張符咒,用劍把草門挑開。
貼著墻,將頭探了進去,眼睛迅速在屋里掃過,就見得最里面的床上,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大約三十多歲的粗布衣衫中年人,擺出一個傳功的架勢,用手抵住一個軟綿綿的身體。
他的身體痛苦的扭動,長衫底下逸散出一縷縷黑煙,已經維持不住架勢,搖搖欲墜。
另一人更老一些,穿著滿是補丁的道袍,頭發是有些卷的黃色,酒糟鼻子。渾身似乎沒有力氣,缺了支撐,眼見就要從床上歪倒下來。他的嘴里流著口水,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