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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修好

為尊者諱,既可以解釋為:對尊長的過失予以掩飾,可以引申為:掩飾余惟素的過失。

又可以附會成,李修文未死的時候,避諱說出‘死’這個字,所以不敢直言問‘生死’。

這‘為尊者諱’,看似離題分文,實則字字切題。

為李修文諱,亦是為余惟素諱,一舉三得,還給出了不肯直言的理由。

詩以言志,春秋君子,有事不能直言,要借詩表達自己的意思。在語境之中,詩已經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孔子云:不學詩無以言,便是如此。

當然,麻遠也許沒有學過這些,但卻在無意之間,做到了這些。

面對直面而來的刀槍,麻遠沒有破罐子破摔,還真讓他找到一個說法,把事情圓過去了。

用某公子話來說,這真是一個‘技術活’。

要不是他現在窮的很,要不然高低得賞他千八百兩銀子。

麻遠悄悄松了一口氣,李道長聽得開心了,可算過了這一關。

“麻遠!”

聽得他一激靈,他站得筆直,等道長說話。

李修文肅然道:“我看你是個好樣的,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正所謂行行出狀元,就雖不是個狀元,就憑剛剛你那句話,多少算個秀才。”

麻遠連道不敢。

李修文道:“沒什么敢的,你夸你,你就應著。”

“以后你就做我的門客,論起來,比外面那兩個,還要高上一輩。”

剛說完,李修文就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麻遠下意識就想拒絕:“俺本來就是長治觀的雜役,本就是道長的屬下,但憑驅使。”

李修文不屑道:“長治觀的雜役,與我門下的雜役之間的區別,以你的才智,難道看不出來嗎?”

“如果你認為我李某人,比不上長治觀,大可做你的雜役。”

“你要是不愿意直說就好,我也不是非你不用,至于——費心力斟酌語句,那就大可不必。”

“我只再問說一次——我很欣賞你,愿不愿意,當我的門客?”

這過山車似的變故,麻遠心亂如麻。

他實在不明白,自家明明是李修文的‘敵人’派來的,真的值得信任嗎?

說起來,自家的名號,雖然聽著好聽,什么‘麻二哥’。

那也只是依仗了長治觀,作為雜役能夠通傳道長、總管,那些人有求于他,才給他面子叫他一聲‘二哥’。

那不過是長治觀的威名,也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說句難聽的話,誰把他當一回事呢?

好些人明面上說他辦事圓滑,背地里卻罵他馬屁精。

他平日里只想著,能圓的就圓,能退一步就退一步,還想誰都不得罪。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誰都不得罪,也就代表誰都不親近。很多難辦的事情踢著皮球,就踢到了他的身上。

就好比今天,來確認李修文的生死,這件‘美差’,就這么落在他的身上。

不僅如此,催他做事,竟連一匹馬都沒有給他。讓他只憑一雙腿,兩天之內,去而復返。

種種苦澀,涌上心頭。

他別過頭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李修文笑道“麻遠,你可想好了。”

麻遠似下定了決心,他將頭轉了過來,正色道:“遠漂泊半生,未逢明主。”

“蒙道長看得起,想將我收為門客!”

他又要下拜,卻是在半途之中,被李修文扶了起來。

“既然是我門下的門客,就要有志氣,別動不動下拜。”

李修文拍了拍麻遠的肩膀,問了一個讓麻遠啼笑皆非的問題:“你剛剛說的那事,也就是余總管那事,是真事?”

麻遠笑道:“這事確實是真事,我那妹子沒有理由騙我。余總管確實有一張道長的畫像,只是不知是何用途。”

李修文心領神會——有畫像,未必珍藏,也不會時時賞玩。說不定這畫像被她當做小人扎呢!以余惟素的性格,絕對干得出這事。

他嘆道:“我無意與她為敵。”

與余惟素有仇怨的是李修文,和我符妖有什么關系。

就算她是個滅絕師太,與他勢同水火。只要不把冷箭放到他的身上,他也懶得和她干到底。

多一個朋友,總勝過多一個敵人。

麻遠心中驚訝,原來道長并不是想和余總管發生什么旖旎,而是想與余總管緩和關系,這是在探底呢!

他立馬為齷齪的自己而羞愧。

剛入李道長門下,可不能辜負他對自己的期望。

思索了一陣,想起了在長治觀流傳甚廣的流言。

“道長有意與她修好,我倒想到一個方法。”

“長治觀總管,需從武人中甄選,俸祿寥寥無幾,唯一的報酬就是——干滿五年之后,隱仙派會傳給那武人一部功法。”

“上任道長離任之時,余總管就差一個月,就能獲傳功法。按理來講,這任道長到任之后,就要賜給他一部功法。”

李修文恍然大悟。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即使余惟素是個滅絕師太,生理失衡、心理變態,喜歡刁難人。但長治觀道長可是道長,是他的頂天上司。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怎么可能與他針鋒相對。

細究到現在,可算找到根了。

原身如果稍通世故,將事情探明,事情也不會這么僵。

偏偏他把余惟素的針對,當做了耳旁風。長治觀沒住一月,就另尋風水寶地。

滅絕師太也是個犟種,這些事,只要直說,原身也沒有理由推辭。她偏偏就憋著心里,就知道冷著一張臉——這又不是物理上的冷,凍不死他。

看來想要與她緩和關系,只能把那套并不高明的養生拳再教一遍了。李修文暗暗苦笑。

只是剛收的門客就在跟前,說什么也不能露怯,他胸有成竹的說道:“我曉得了。”

他原本的打算,回長治觀,是要找一門能夠修行的功法。既然天天守著‘寶山’的余惟素都沒有功法可修,那長治觀,多半就沒有什么功法。

不過,還要回去一趟。

他這個道長,總要回長治觀露一露面。要不然,只憑麻遠一張嘴,未必能取信于人。

震懾宵小,降妖除魔——說不定,還能再開啟一次‘書’。

拿定主意以后,李修文便道:“今天你在道觀休息一夜,明日我跟你一起回去!”

麻遠欣然應道:“正該如此!”

李修文的眼睛轉動,看向地上的,碼的整整齊齊的麻箋,那些都是剛剛畫好的那些符,驅邪、降妖,各五十五張,共計一百一十張。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

他現在分外好奇——

那些個妖邪,到底能吃幾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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