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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圭

李修文故意笑她,“原來你叫‘不知道’啊。”

小女孩嗔怪道:“俺不叫‘不知道’。”

“俺只是說: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從俺有意識的時候,俺就是獨來獨往,從沒有人替我起名字。”

“之前俺認識的朋友,一直叫俺小白狗,俺嫌這個名字難聽,從來沒有認過。”

李修文憐憫的看著小女孩,獨來獨往,既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

也難怪她那么想要一個朋友。

“小白狗難聽,那不如叫小白吧。”

“只是小白這個當不了大名,大名還要另取一個。”

李修文思索片刻,“既是一只白狼,當以白為姓。”

“我覺得白圭不錯,白玉為圭。意思是白玉制成的禮器。”

“你看如何?”

小女孩雙眼蒙眬,似乎沉浸在某種并不愉快的回憶中,自語,“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她用手捏住衣角,用力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在哪里聽過。

“這名字聽起來熟悉,只是俺真的想不起來。”

“好像與什么不好的東西,牽扯在一起……”

她急的汗從額頭上滴落,白色大襖上,有些灰色的東西飄忽不定。

李修文忙給她擦了擦汗,“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換一個名字就是。”

蒼白的小手猛然伸出,緊緊抓住李修文的手腕,手上的涼意冰冷徹骨。

“我就要這個名字。”

只幾息時間,小白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李修文臉色一正,溫聲道:“即便這名字會對你不利,你也愿意用它嗎?”

“這名字只是我隨手起的,用或者不用,都影響不了你我的關系!”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不知為何會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小白臉上、胳膊、腳上,渾身上下血液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抽取,健康而有力的四肢,血肉褪色,透明的能看見筋膜、血管,以及這些之下的白皙的骨節。

烏黑茂密的頭發,一根又一根的落下。

沒有落下的,從發根開始變成灰白色。

斑白的頭發柴草一樣,失去了所有光澤。

只這一瞬間,小白就仿佛老了幾十年。

虛弱如此,小白毅然決然的說道:“我愿意!”

如枯木逢春,似野草重生,小白失去的生命力,瞬間回轉。

血液倒流,血肉在皮膚下充盈,頭上斑白的頭發也恢復烏黑的顏色。

一言能定法,一名能改名,李修文充分見識到了字句,或者說名字能帶給人的變化。

當然,小白的來歷非同凡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或許自己的名字,并不會對自己的名字產生那么大的影響。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自己的名字呢?

會不會也決定了自己的命運呢?

“修文,聽起來,是希望我能在文章與經史上有所成就,不過具體到底是什么,還需問過起名之人,才能知道。”

“回頭還是要問一問,我的那位便宜叔父,說不定有什么必須要理解的事情。”

小白認了名字之后,笑逐顏開:“阿兄,我這個名字,很好。”

“不知怎的,自從有了名字,我全身好像都舒坦了。”

她驚喜道:“以后我就叫了白圭了!”像是要告訴別人似的,聲音又響,又洪亮。

‘渾身舒坦’并不僅僅只是心理感覺,李修文親眼看著她的身高就這么長了幾寸,原本只到自己大腿根的身高,已經達到了自己腹部的位置。

“不過,白圭更希望阿兄能叫我小白,因為那樣更顯得親近。”

李修文蹲下,兩只手用力揉著她愈發濃密的頭發,直到將她的頭發都揉亂了。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親近不親近。”

“你既然能化形,以后就不要風餐露宿、茹毛飲血。就留在道觀吧,我教你一些人族的禮儀,到時候你也可以結交一些差不大的小朋友。”

說過這些之后,李修文才想起來,他這番與小白交談,完全沉浸在某種情緒當中。只顧著聯絡感情,竟然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帶著尷尬的神色,向白圭問道:“小白,阿兄有件事情要問你。”

“這山里有沒有秘籍?”

……

兩匹棗紅色高頭大馬,拉著馬車徐徐向前。

車頂是金屬鑲邊傘座,楊木制成的車廂,年歲久了,星星點點帶了些褐色。

帷裳、簾子都是玄色布料,遮得嚴實,一點不透光。

徐況躺在馬車里面,簡直要把車座擠滿了,四體搖搖晃晃,頭腦昏昏沉沉。

馬車裝滿了東西,再加上一個他,也就顯得格外擁擠。

地下是是一箱書,幾座香爐,兩張畫著神鬼的畫像,鋪在箱子上面。香爐旁整齊疊著,畫著九宮八卦的八卦服,這些都是從道觀拿出來的,又由他帶回去。

陶制壇子,用塞子堵住了口,坐在他對面,里面封了半斤辰砂,兩捆麻箋扎得嚴嚴實實,緊挨著壇子。

車突然停了,外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余興似乎在和她交談。

那娘子的聲音婉轉清脆,百靈鳥一樣,悅耳動人,光聽聲音,模樣就差不了。

徐況豁然驚醒,忙拉開滿是油污的黑色簾子,抬眼就看見,一位身材苗條的娘?,頭發隨意盤著,一根雕花木簪。

一張瓜子臉,宜嗔宜喜,不施粉黛。疲倦與憔悴,都掩蓋不住她的天生麗質。

那身段那模樣,徐況吞了口吐沫,心道:也不知道哪個走運的能娶到這樣一位娘子,就算折十年壽也愿意啊。

她,徐況知道,姓于,世代都是賣豆腐的。

盧文良那個老王八蛋曾經想要花二十兩銀子,將她納為小妾,卻被他父親一口回絕。

他還想聯合親友,不買她家的豆腐,讓她家無生意可做。

好逼迫她嫁給自己。結果讓她找上門來,當面罵了一頓,當時整條街都在聽盧文良的笑話。

那句“老牛吃嫩草,必有扒灰心”把他噎得不輕,

盧文良也因此差點成為整個鎮的笑柄。

只是風頭出了,氣也消了,這個當街罵人的姑娘,你傳我傳的名聲也變得不好起來。幾次許親,都被夫家一口回絕,至今二十歲,還待字閨中,也就只能幫襯家里,鹵些豆腐賣。

不過人家更愿意稱她為豆腐辣子,而不是什么豆腐西施。

于家娘子,一見到他,臉色驟變。

“你怎么回來了。”

徐況笑呵呵的搓了搓手:“怎么了?看不得我回了。”

“可我偏偏回來了,你看看那些個正人君子,哪個敢攔我?”

他這一來一回,可出盡風頭。

那些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一見他就如同見到了什么晦氣一樣,躲得遠遠的。

他偏偏要將李修文當日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就算他們愿意聽的,也要聽!

那些信的也好,不信的也罷,真正求到觀中的時候,都要為當日的見死不救而后悔。

他的師父——李修文大出風采,簡直比他自己出風頭,還更加爽快!

余興小聲的將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于家小娘子似有所思,“所以,李道長不但回來了,還除掉了那只妖怪。”

她微微按住自己的胸口,衣服貼身,波濤洶涌顯得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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