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的嗓門很大,聲音驚動了書店里的人,穿著一身碎花洋裙的顧瑾快步小跑出來。
“阿威——阿福,住手,不要打人!”見阿福一手揪著一個年輕人的衣領,另一手已經揮起了拳頭,顧瑾趕緊出聲,不過阿福的拳頭已經揮了下去。
阿福跟阿威不一樣,阿威話多,心眼也不少,阿福則相反,是個實誠人,能動手就盡量不吵吵。
阿威還在罵,阿福已經開始行動。
見拳頭襲來,韋實興下意識閉上眼睛,片刻過去,想象中的拳頭卻并沒有落在身上。
睜開雙眼,韋實業發現先前站在路邊看熱鬧的年輕下來竟然站在他面前,那揮下的拳頭正被年輕人握在手中。
陳世襄左手握著阿福的手腕,阿福似乎有點上頭,見拳頭被人擋住,用力往回抽,似乎是想重來。
使勁抽了兩下,阿福感覺自己的手似乎被鐵箍給箍住了,竟是沒抽回來。
“阿福,行了。這位先生出言不遜,阿威也罵了人家,就到這里吧。”陳世襄說了兩句,這時顧瑾也跑了過來。
“出什么事了?”顧瑾跑上前忙問。
看了看紅眼的韋實興,又看看瞪著韋實興的阿福,以及看著陳世襄,一臉驚訝之色的阿威,顧瑾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兩位先生,我看你們還是先離開吧,這位先生先出言不遜,阿威也罵了你,且就算是扯平了。”
韋實興還想說什么,他旁邊的好友卻是一口應了下來,見韋實興還想說話,他直接一手捂住他的嘴巴,直接把人用力拽走。
韋實興不清楚那兩人是誰,但他是清楚的,韋實興不怕顧家,但他是怕的,他現在已經開始后悔了,明知韋實興的性格,他就不該把韋實興給叫來這邊的。
看著那兩人離去,顧瑾感覺其中一個人有些眼熟,應該是來過她書店的人,不過她不記得對方是誰。
轉頭看向陳世襄,顧瑾原本平靜的臉色瞬間變得冷了起來,她不待見面前這人。
叫上阿威和阿福,顧瑾轉身往回走,沒有要搭理陳世襄的意思。
“阿威,阿福,你們以后不準隨意打人,對方出言不遜,吵兩句就是,你剛才那一拳頭下去,人家就可以告你了。”
不知是不是上次在陳世襄手里吃了苦頭,顧瑾倒是沒有責怪阿福打人的意思,他知道阿福不是會主動生事的人。
只是覺得阿福這樣貿然打人會吃虧,至少不該做第一個揮出拳頭的。
上次之事,顧瑾反省之后,所獲良多,認為不管做什么事,至少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行。
陳世襄在后面聽著顧瑾的話,嘴角抽了抽,只可惜沒有手機,不然非得給她錄下來……
讓別人不要隨意打人,結果你自己卻悄悄配置毒藥,想著毒死別人……
遭遇這一番事,陳世襄故意氣顧瑾的想法也淡了,這是個“毒師”,還是不要過分招惹仇恨了,不然說不定下次毒自己之前,就不給自己寫“恐嚇信”了。
自己還是去找點試毒的東西吧……
上前跟阿威和阿福簡單聊了兩句,給兩人散了兩支煙,陳世襄便轉身離去。
看著陳世襄遠去的背影,阿威戳了戳阿福胳膊。
“阿福,我覺得陳先生有點不一般……剛才他握著你的拳頭,我看你抽都抽不動,他卻看著好像沒使什么勁……”
“哪有,我害怕傷著陳先生,根本就沒用力。”阿福淡淡道。
“(→_→)”
……
“弄什么來試毒呢?”
陳世襄走在路上,心里想著要用什么動物來試驗那“無色無味”的毒性,要用來對付康啟榮,需得確保這藥劑能一擊必殺,絕不失誤才行。
“小貓小狗?好像有點殘忍……
“小白兔……太弱了,吃點有露水的草都能死……
“老鼠,還是老鼠比較合適……
“我房間夜里老是能聽見老鼠的動靜,今晚捉一只試試……”
陳世襄回到家時,包力已經在家,坐在桌邊,手里捧著一本書,桌上已經擺滿飯菜。
昨晚不回家,他是給巡捕房打電話通知了包力的,今天沒通知,向阿姨和包力就都在等他。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從包力旁邊走過,陳世襄詫異地說道。
“我見你放在柜子上的,閑得沒事瞧瞧……”包力合上書籍。
陳世襄洗完手回來坐下,一家三口一邊聊著一邊吃了起來,包力永遠是個閑不住嘴的。
“今天下午,我在街面上碰著兩個日本武士,倆王八蛋喝得醉醺醺的,在大街上攔著一發傳單的韓國反日志士,見人家是個女的,就跟人家動手動腳。
“我給倆王八蛋抓到巡捕房關了起來,結果兩人酒都還沒醒,總捕房就來電話讓我放人,給我氣得……
“我剛才看你那書,上面居然還說什么那狗屁的大和民族是最熱衷禮儀的國家,這不是狗屁扯淡了嗎!
“你以后還是少看這種書,都是騙人的。”
包力看著放在桌旁的書,嘴里忍不住吐槽起來,他本來是覺得陳世襄之前那話講得有道理,將來中日早晚打仗,現在多了解一下日本人,日后才好對付他們。
結果他今天本來就很氣,看了這本書后,就更氣了。
陳世襄聞言不由一樂,笑道:
“你平時看見那些的日本人,是不是動不動就喜歡鞠躬,不管他本身到底是人是狗,但在外人面前都會裝作一幅很客氣的樣子?”
包力聞言想了想,又搖頭又點頭。
“有一些確實是這樣,但那都是裝的,看著人模人樣,其實狼心狗肺,明明巴掌那么大點的國家,還非要叫什么大日本……真是越缺什么越叫囂什么……臉都不要了……”
每次看著包力發表自己對日本的看法,陳世襄就想樂,就跟看后世網上的評論似的。
“人家禮儀確實多,動不動就給你鞠個躬什么的,不過禮儀不等于禮貌,禮儀是做樣子,禮貌則是一個人基本的修養。
“你都說日本人不算人了,還要求人家講禮貌,這就有點刁難人了。”
陳世襄也順著包力的話開起了玩笑。
他不否認日本人中也有好人,但那個民族有時候也確實有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想一起懟。
那片小島上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從小就被地震給震壞了腦子,做的事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而且簡直就跟那南孚電池一樣,還一代更比一代強。
這一代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搞大東亞共榮;下一代更甚,核污水排海,直接你好我好大家好,給全世界送溫暖。
“你剛才說那個韓國反日志士是怎么回事?”陳世襄問。
“還能怎么回事,就是上海那個韓國政府派出來搞宣傳的唄。”包力見怪不怪。
陳世襄卻是聽得一愣。
上海,韓國政府……
我知道孔子是韓國的,什么時候上海都成韓國的了?
見陳世襄似乎沒聽懂,包力當即給陳世襄解釋了一下,陳世襄這才搞懂了緣由,原來是個流亡政府。
韓國淪陷在巴掌大的大日本槍口下,政府現在沒地住,暫時借住上海。
這些天那個政府在搞什么宣傳,故而出了今天包力說的那事,陳世襄覺得那倆個醉醺醺的日本武士說不定也是故意搞事,就是想把事情挑大,結果法國人沒上當。
這事跟自己關系不大,陳世襄隨口一聽就拋到了耳朵后,吃完飯,便端著殘羹剩飯回臥室,抓那只心心念念的老鼠去了。
Ps:第二章求票子……今天眼巴巴地盯著后臺,發現只有“永遠不忘的情義”一位老兄投了一張月票,翻倍成兩張,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