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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審訊室里的哀嚎聲

  • 風起1936
  • 陳氏刀客
  • 3412字
  • 2023-09-17 20:13:34

“我們抓的那家伙叫方成仁,是紅黨在上海一個交通站的聯(lián)絡員。

“這家伙生猛的很,那天咱們那么多人對付他一個,把他堵在咖啡館里,因為要活捉,難免投鼠忌器。

“結(jié)果這家伙硬是靠著一把破手槍跟我們周旋了一陣,我手下一個隊員陣亡,三個隊員負傷。

“你們一小隊,就是你頂替的那個副隊長張云,也受了重傷,被手雷給炸的,差點就死了!

“你說誰他媽接頭會帶手雷啊!!

“那方成仁最后見逃不了,就想自殺,好在沒讓他自殺成,不然咱們?nèi)M都少不了吃掛落兒。

“咱們費這么大力氣給他抓住,本想著從他身上深挖些線索出來,結(jié)果那家伙骨頭硬得跟什么似的!

“一直到現(xiàn)在,什么手段都上了,他硬是一句有用的都不交代!這兩天組長為這事惱火得很呢!

“不過說實話,要不是那家伙是個紅黨,老余我還真挺佩服他!那是真他媽硬啊!

“……”

夜深了,屋內(nèi)只有從窗外灑進來的散漫微光。

陳世襄躺在床上,右手擱在頭下墊著當枕頭,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頭頂?shù)奈脦ぃ翢o睡意,腦子回蕩著的全是晚餐時余山壽說的話。

漁夫叫方成仁,他準備自殺,他被嚴刑拷打,挨了四天,一聲沒吭。

各種字眼在陳世襄腦子里不斷回蕩,他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難以入眠。

必須得做點什么!

陳世襄看著屋頂,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

翌日,天光微亮,陳世襄早早醒來,走下樓時,包力正在洗漱。

“這么早?”

“新工作嘛,剛開始遲到不好。”陳世襄回道。

昨晚回來后,他把自己換工作的事跟房東阿姨和包力講了,說是表哥給介紹的,理由和表哥對他女朋友講的一樣,在警備司令部工作,干文職,具體的則沒細說。

“要我說,你還不如——咕嚕咕嚕呸——在報社干呢!”包力漱口吐出一口泡沫,發(fā)表著自己的想法。

陳世襄笑了笑,拿來自己的牙刷。

“趁年輕,各種工作都體驗體驗嘛。”

“行吧,隨你,反正你自己看著辦,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f一聲就行!”

兩人各自弄完自己的,包力踩著腳踏車去巡捕房,陳世襄則穿上一身西裝,帶上自己的東西,奔老西門而去。

清晨的區(qū)部顯得有些冷肅,兩邊的持槍哨崗彰顯著此地的嚴肅氣氛,陳世襄穿過大門徑自走向右側(cè)的紅磚小樓。

辦公室內(nèi)已經(jīng)坐了幾個人,陳世襄熱情地跟所有人打了招呼,然后倒了杯熱茶放在自己桌上。

他們是負責行動的,工作忙碌與否主要看情報小組給力與否,只要情報小組能給出具體可靠的情報,他們就帶人帶槍前去抓人。

至于是紅黨還是日諜,沒有具體講究,上面更喜歡抓紅黨,至于他們這些動手的,倒是沒講究,抓了能立功受賞就好。

真要說起來,抓日諜倒是比抓紅黨更安全,紅黨那幫人大都是些不要命的,逼急了就玩命,逃不了就跟你同歸于盡。

一個月幾十塊,誰他媽想玩命啊!

上午沒什么大事,陳世襄領了子彈在靶場練了會兒右手槍法,余山壽在旁指導,瞧著右手打出的成績竟然比昨日左手打出的成績還好,余山壽這個神槍手也一度嘖嘖稱奇,直呼搞不懂。

倒是陳世襄,懸著的心終于得以放下,他的槍法總算還有救!

“練得怎么樣?”兩人在十米線上練得正起勁,身后突然傳來聲音。

“組長,”見來人是沈玉先,兩人齊聲招呼道。

“還行,昨天用左手練,成績差點兒,余隊分析說應該是手上老繭的原因,今天換了右手,成績反倒比昨天好了。”陳世襄老實說道。

“組長,陳隊長槍法進步神速啊,我看要不是他左手滿是老繭不適合打槍,不然用左手練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槍法上我都不是陳隊長對手。”余山壽用一種驚嘆的語氣說道。

槍法好不出奇,槍法不好也不出奇,但陳世襄這種非慣用手卻能打出比慣用手還好的成績的,就出奇了。

若非之前吃飯寫字,陳世襄用的都是左手,那他還真不敢相信陳世襄是左撇子。

“有進步就好。”沈玉先笑了笑,沒在這事上過多探究耗費言語。

陳世襄本以為自己用右手練槍有些冒險,結(jié)果沒想到沈玉先卻一點不在意,甚至問都不問一句。

“先練到這,槍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走,我今天帶你去長長見識。”沈玉先對陳世襄道。

“那組長,我就先回辦公室了?”余山壽試探著說道。

“嗯。”沈玉先點頭,帶著陳世襄朝另一邊走去。

余山壽瞧著兩人背影,心里狐疑起陳世襄和沈玉先的關系,沈組長對這位陳隊長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現(xiàn)在甚至還親自帶著他去“長見識”,他覺得這不是“老部下”、“心腹”這些詞能解釋的。

這兩人肯定還有其他關系,難不成是親戚?

王區(qū)長上任以來,區(qū)里大肆擴張,上海區(qū)的不少新人都是老人從親戚朋友中拉進來的,同事之間沾親帶故的并不奇怪。

不過拉進來的新人少有直接當軍官的,都得從小蝦米干起,還得經(jīng)過各種考驗試探才行。

余山壽想著這事,目露好奇之色,心底更是如同貓撓一般癢癢。

只是組長不說,他也不敢去瞎打聽。

組長雖然年輕,但他可不敢像劉一鳴那樣輕視這位年紀輕輕就爬到組長位置的人,聽說組長可是在處座那里都掛名的呢。

自己是靠功勞從下面硬爬上來的,本身沒什么關系,在這特務處,沒關系可不好弄,這段時間他一直想著往組長身邊靠,這位陳隊長對他而言正好是個機會。

必須跟陳隊長搞好關系!

……

陳世襄跟著沈玉先走進紅磚樓靠后的一條走廊,這里被一扇鐵門攔著,旁邊放有一張桌子,有專人執(zhí)勤。

“沈隊長。”見到陳世襄來,桌后坐著的人立馬起身道。

“嗯,把門打開,我進去瞧瞧。”

“是。”

陳世襄站在后面安靜看著,沒有出聲,他有些好奇這鐵門后面是什么地方。

“這是區(qū)部的臨時關押室和審訊室。”沈玉先似乎知道陳世襄的好奇。

“臨時關押室?”陳世襄用疑惑地語氣道。

“能被我們抓到這里來的,不是間諜,就是政治犯,這些人身份特殊,我們是沒有處置權的。被抓來的人都被臨時關押在這里,然后向南京總部匯報,再決定具體如何處理。”

沈玉先一邊說一邊往前走,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陳世襄感覺這走廊里的燈光都比外面的燈光暗一些,空氣中更是充斥著一種陰冷氣息。

“當然了,這里說的處置權,指的是對他們生命的處置權,至于其他的,我們還是能試著做一做的,只要不過火,南京那邊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沈玉先帶著陳世襄拐過一個拐角,這里陰冷氛圍更重,走廊兩側(cè)開始出現(xiàn)一扇扇封閉的鐵門,彰顯著這里的不一般。

與此同時,一聲聲凄厲嘶啞的聲音從走廊盡頭的一扇鐵門傳出,落入陳世襄耳朵里,這聲音中透露著一種喉嚨似乎都要撕裂的痛苦,讓陳世襄尾椎骨不由升起一股股寒意,心跳都加快了些。

沈玉先看著陳世襄,瞧出他的不自然,卻是不以為意的一笑。

“進了特務處,這些早晚都是你要經(jīng)歷的,早點見識比晚點見識好。”

“那里面關著的是前些天我們和法租界情報組配合,在霞飛路抓住的一個紅黨分子。”沈玉先指著盡頭不斷傳出慘嚎聲的鐵門。

“這人是紅黨在上海一個交通站的聯(lián)絡員,據(jù)我們得到的消息,這人在紅黨上海地下組織中的地位不低,是多年的老黨員,他手里應該掌握有不少上海紅黨的情報。

“他被抓了四天,今天是第五天,我們在他身上用盡了手段,想要挖出其他潛藏在上海的紅黨分子。但這家伙骨頭很硬,一直到今天,依舊什么都不肯說。”

沈玉先一邊說,一邊帶著陳世襄朝那扇鐵門走去。

陳世襄跟在后面,一步一步,聽著鐵門那邊不斷傳來的慘嚎,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說實話,嚴刑拷打了四天,他還能叫出聲音來,其實我是很意外的。”兩人在鐵門外站定,沈玉先說完這話后,伸手推開了緊閉的鐵門。

鐵門正對著的是一面黝黑的墻壁,墻壁高處開有一扇小鐵窗,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這間審訊室內(nèi),光明和黑暗一時分外分明。

沈玉先邁步而入,回頭看向陳世襄,示意他進來。

這一刻,陳世襄雙腳猶如被鑲在地上一般,竟是有些抬不起來。

“進來呀!”沈玉先喊了一聲。

陳世襄驚醒,“噢”了一聲,趕緊走進大門。

沈玉先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都這樣,適應適應就好了。”

陳世襄背對著鐵門,在他的右側(cè),一聲聲沉重的呼吸從那里傳來。

因為沈玉先的到來,拷打的人暫時停下了動作。

“沈組長,我看這家伙沒必要繼續(xù)審了,你瞧瞧,我這兩天手都打得磨出水泡了,這家伙還是什么都不說,簡直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審訊的人抱怨道。

“紅黨嘛,都被洗腦了,這種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沈玉先點頭說道,“不用再繼續(xù)了,五天了,紅黨該發(fā)覺的都發(fā)覺了,該撤的肯定也都撤了,他已經(jīng)沒什么利用價值。”

陳世襄鼻尖纏繞著淡淡的血腥味,同時屋子里還有一股難聞的惡臭,兩種味道摻混在一起,讓人生理不適。

“世襄,來瞧瞧,看看我們的敵人都是什么樣的,看看這些只會煽動農(nóng)民和工人鬧事,只會阻礙國家發(fā)展,妄圖軍閥割據(jù)的紅黨赤匪,都是什么樣的。”

沈玉先站在前面,對陳世襄招手,陳世襄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去。

映入陳世襄眼中的,是一個被綁在木架上,上衣被扒掉,身上傷痕累累,布滿了烙痕、鞭痕等各種傷痕的,血肉模糊的消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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