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

一地的尸體中，并沒有德米特里。

“整備，之后等陛下消息。”

柳巴爾塔斯心神放松了下來，德米特里沒死，也就是說這一戰中并沒有人立大功。

輔政官一職也就不用想了。

讓這虛假的話徹底掩蓋，挺不錯的。

清涼的風吹過。

風聲中帶著些話語經過雅德維加的耳旁，坐在高處淺睡的她睜眼中醒來。

望著下面躺著的波瓦拉和加維沙，她問道：“是起這么早，還是說根本沒睡？”

“陛下醒了啊！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需要您處理！”波瓦拉立即帶著加維沙起身道。

“什么問題？”從高處走下，雅德維加有些不解，這才過去多久？

怎么就出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您的獎賞制度相當于每顆人頭六枚格羅什，有著如此激勵，士兵們在戰場上自然是勇猛異常，請問陛下是與否？”

雅德維加點頭，她的獎賞制度就是用來激勵士兵的，“是！”

“可若是敵軍投降的話，士兵們是殺還是不殺？”

“......異教徒，殺了就殺了吧。”

“陛下虔誠！”波瓦拉夸贊了一句繼續問道，“可若是敵軍愿意改信天主呢？又或者本來就信仰天主呢？”

“......不殺，接受投降。”

“那若是士兵執意要殺呢？”

“......他們為何會想要殺？是因為死的人比活的俘虜更值錢？”

“嗯，對于他們來說每顆腦袋都意味著六枚格羅什，而俘虜敵軍會導致他們失去這些‘六枚格羅什’。

一次兩次的阻止可以，陛下在場的時候也可以壓制住，但總有一次、總有一天，阻止不了、壓制不住，軍隊會開始暴動，陛下應該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雅德維加明白了波瓦拉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想法？”

“俘虜一人也給六枚格羅什，不過這樣的話會讓士兵們爭吵是誰俘虜的。”

其實現在就是斬首，戰后士兵們也會爭吵是誰斬首的。

這些讓波瓦拉也有些頭疼。

他已經解決了幾處糾紛，沃伊切赫也在處理類似發生的事情。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死人不會說話，怎么證明戰死的士兵斬殺了多少？

雅德維加思量片刻，有了解決辦法，“允許投降，不論是不是異教徒都允許投降，每名俘虜依舊獎賞六枚格羅什，不過這個獎賞是統計所有俘虜，然后平均發放給所有人。

如果異教徒們不愿意更改信仰，也不必強迫，廣闊的田地中缺少人手，全部轉為農奴，俘虜若是沒有人贖，也同樣如此。”

她覺得要是自己跟條頓騎士團一樣，要么信上帝、要么見上帝，這未免有點太極端。

搞得自己跟滿清入關似的。

這不利于日后她在立陶宛的統治。

“陛下寬仁！”

沒有理會這句話，雅德維加出聲道：“整軍，敵軍回來了。”

雅德維加目前所在位置是整個戰場最好的，極目遠望過去可謂是一覽無遺。

波瓦拉望過去，見只不過是一些殘兵后，輕松說道：“陛下暫且看著就好，只不過是一些潰兵，不值得您出手。”

“好。”

一場小型戰斗很快打開，又很快結束。

布列斯特公爵德米特里被押到了雅德維加面前。

“你愿意信仰我主，并帶領布列斯特脫離立陶宛歸屬于波蘭嗎？”

雅德維加詢問道，她沒有時間去占領布列斯特，而補給線要從布列斯特搭建過來，要想不受干擾，還需要德米特里這個布列斯特公爵。

若是德米特里識趣投誠，將會大大節省許多時間，讓她繼續向著維爾紐斯進軍。

“愿意！我愿意！”

信仰是立陶宛人的武器。

這一方針都延續了快一個多世紀。

因此德米特里投的很干脆。

這都是老傳統了，沒必要當個頑固。

演給誰看呢？

“很好，只要你能永遠忠于主，將糧草運輸到位，我雅德維加·安茹保你一世安穩！”

見雅德維加如此真誠，德米特里反手就將沃洛迪米爾給賣了個干凈，并把維爾紐斯周圍的戰況告知雅德維加。

聽了沃洛迪米爾的情況，雅德維加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

按照路程來算，現在沃洛迪米爾極有可能已經抵達柳比亞濟。

她的后背不由一陣發涼，如果沒有一夜冒險搏殺，只怕她就面臨腹背受敵的窘境之中。

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攻守之勢，異也！

只要她派人扼守住這布格河，沃洛迪米爾就無法干預到維爾紐斯周邊的戰況。

沃洛迪米爾已經步入她之前面臨的境地，而且已經損失三千人的沃洛迪米爾，未必還有繼續打下去的想法。

“加維沙，傳令盧茨克貴族駐軍布格河北岸，以平斯克為中心建設防線，阻攔沃洛迪米爾北上參與維爾紐斯周圍戰事。”

“遵命！”

“波瓦拉，軍隊休整一日，明日向諾伏格羅多克進軍。”

隨著命令有條不紊地安排下去，時間也一分一秒地流逝。

雅德維加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而在更北方的維爾紐斯中，雅蓋沃卻是心神煎熬。

維爾紐斯西方的特拉凱已被摧毀，八面被包圍了七面，唯一的出口是東南方向。

東南方向是克列瓦，再往東南一些是明斯克。

這兩處的情況怎么樣？

雅蓋沃想都不用想，維爾紐斯都成這樣了，難道克列瓦和明斯克能好到哪里去？

“大公！維陶塔斯新一波攻勢來了！”

聽著叫聲，雅蓋沃從思緒中脫離出來。

他面對的敵人是他的堂弟維陶塔斯，他同父異母的長兄安德烈，他的弟弟卡里布塔斯，曾與他簽訂條約的條頓騎士團，想將他收為女婿作為附庸的莫斯科大公東斯科伊。

看著向維爾紐斯發起猛攻的敵隊，雅蓋沃愈發后悔那天沒有將維陶塔斯弄死，讓他逃走。

這一疏忽竟然給他造成了這么大的麻煩。

很多人都說，他指使自己的弟弟斯基爾蓋拉將自己的叔叔科斯圖提斯殺害。

但這純屬是誣陷，他要是真這么做，早就連帶著維陶塔斯一起弄死了。

何苦給自己留這個不穩定因素呢？

再說，當時整個立陶宛還處于雅蓋沃能控制的范圍之中，要有殺科斯圖提斯的想法，多一個維陶塔斯也無所謂。

“雅德維加，你是不是有些高估了我呢？

維爾紐斯還能堅守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