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條頓騎士團之前需要解決約蓋拉父親留下來的問題......”

思考完路線問題，雅德維加開始分析路上從約蓋拉那里情況。

阿基爾達斯和科斯圖提斯兩人打算讓他們最喜愛的兒子兼指定繼承人約蓋拉與維陶塔斯接班以維持這種他們的合作。

依照阿基爾達斯的愿望，約蓋拉將繼承他的大公頭銜，但科斯圖提斯卻成為了格迪米納斯王朝的族長。

從那一刻開始，這對兄弟建立起的微妙平衡便就接受著嚴峻考驗。

所以先前沒有起沖突還是因為利益瓜分很好嗎？

雅德維加思考著，入手立陶宛必然要從信仰方面入手。

而阿基爾達斯的第一任妻子的兒子都是東正教的王公。

安德烈統(tǒng)治著波拉茨克；德米特里是布列斯特公爵；維捷布斯克公爵沃洛迪米爾于擁有著基輔；而費多爾是拉特諾公爵。

與第二任妻子的兒子除了約蓋拉外有斯基爾蓋拉、倫格韋尼斯、卡里蓋拉、維甘塔斯、卡里布塔斯和什維特里蓋拉。

這些人都是異教徒，同時如果約蓋拉繼承他父親的全部遺產(chǎn)，那么這些人將什么都沒有。

阿基爾達斯的遺囑令隱藏的問題開始浮現(xiàn)。

卡里布塔斯改信了東正教，獲得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

原先立陶宛的異教信仰可以躲在拉丁世界與東正教世界的斷層之間，而現(xiàn)在這種有利環(huán)境即將結束。

在阿基爾達斯死后，立陶宛同時面臨西方和東方的威脅，這一問題已經(jīng)徹底暴露。

成也信仰，敗也信仰。

約蓋拉試圖解決父親留下的王朝難題，但首次嘗試就導致了東方的混亂。

他剝奪了安德烈的波拉茨克，對安德烈的罷黜很冒險，但這也證實了王朝共治正在崩潰。

行動沒有成功，安德烈將波拉茨克反奪了回來，還同莫斯科公國將他的盟友暴打了一頓。

“這個時候的立陶宛，就好像是燒開的沸水。”

雅德維加在紙上寫寫畫畫，一張又一張羊皮紙上寫滿了內容。

值得一提的是在路上交談的時候，約蓋拉說條頓騎士團告訴他，他的叔叔正在籌備一場政變。

雅德維加想了想，又寫了幾行字跡：杜比撒條約沒有被簽署，條頓騎士團不管怎樣，自稱立即幫助約蓋拉的兩位兄弟。

將紙扔在一旁。

現(xiàn)在她徹底想明白了！

這TM哪里是政變？這分明是被挑撥離間了！

整個立陶宛被條頓騎士團玩弄于股掌之中！怪不得約蓋拉會說他叔叔不肯放下權力！

條頓騎士團兩頭告訴情報，這讓約蓋拉和他叔叔都擔心對方會做點什么。

這導致科斯圖提斯兵進維爾紐斯，最終爆發(fā)出一系列不可調和的事情。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說出了那種話，那句回應原來是在暗嘲我嗎？”

雅德維加苦笑了一聲，不過她不覺得是信任不足導致的。

可就算信任充足又如何？

科斯圖提斯死后怎么辦？

問題遲早會爆出來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約蓋拉想要坐穩(wěn)王座，就必須找到因安德烈叛亂與科斯圖提斯政變而暴露的大公國結構性問題的解決方法。

而這種問題產(chǎn)生的原因有二，雙頭政治和異教徒信仰。

從目前來看。

雅德維加覺得約蓋拉并沒有意識到雙頭政治的風險，對方只看到了立陶宛急需要改宗，想將異教徒轉化為天主教徒或者東正教徒。

走到窗戶外邊上，雅德維加望著被一層雪覆蓋的克拉科夫，“他接受東正教的洗禮不會憑空得到什么好處，反而會使之成為莫斯科公國的附庸，同時面臨著文化同化的風險。

而娶我的話，會多一個王冠，兩者相比較之下，他為什么不肯娶安娜的原因也就無比清晰明了。”

不過雅德維加真正想說的是，約蓋拉既然想把波蘭拉下這趟渾水來，她也會把立陶宛拉進更渾濁的水中！

誰拉誰下水還不一定呢！

讓他和波蘭的這群貴族玩玩，至于他那群親戚雅德維加決定親自會一會，反正一堆異端異教徒的，武力征服好了！

擴大天主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共享權力？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沒有抓住的！

雅德維加的目光落在了盧茨克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的西南就是利沃夫，同時這個地方的公爵是阿爾吉爾達斯的弟弟柳巴爾塔斯。

曾經(jīng)與拉特諾公爵費多爾一起向波蘭宣誓效忠過。

并且有四位接受天主教洗禮的立陶宛王室成員——卡里約塔斯和他的三個兒子。

“卡里蓋拉、卡里布塔斯、卡里約塔斯，這立陶宛人的名字可真是......”

雅德維加表示一言難盡。

但總之，盧茨克這個地方是突破口，基督化相對而言會比較順利一些。

“這些地方從總體上來說都屬于羅斯地區(qū)，從利沃尼和加利奇調人過來，同化起來難度也較低。

立陶宛和波蘭的政治體系不是同一套，而神圣羅馬帝國雖然內部混亂，但再怎么說也用的一套體系......”

雅德維加一拍腿，決定了路線：武力征服！必須武力征服！

立陶宛被東正化入侵嚴重，不輔以武力，要進行基督化只怕是困難重重。

暴力解局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將一切理順，決定接下來的路如何走后，雅德維加走下樓。

樓下，約蓋拉和兩位主教之間的談論也接近了尾聲。

雅德維加看了一眼最后的產(chǎn)物，改宗、共政、加入龍騎士團這個立陶宛人最討厭的騎士團什么什么的，沒多看什么便讓這條約合法化。

危難之時，人們往往不會相信職位最高的人，而是會相信最信任的人。

權力是會轉移的，是來自于下級的。

失去農(nóng)奴，貴族便也就不再是貴族。

無論情況如何變化，雅德維加都能有辦法從容應對。

次日，在瓦維爾主教座堂內，約蓋拉準時地接受洗禮，并發(fā)誓要將立陶宛變成基督教國家。

他甚至改名為瓦迪斯瓦夫·雅蓋沃，聽起來更像波蘭人，也更像基督徒。

只不過在他見到雅德維加時，得知其改名的雅德維加依舊稱呼他為“約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