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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遇達沃斯

達沃斯,瑞士;1929年3月17日至4月6日。瑞士、法國和德國政府資助了一門“國際大學課程”,顯然旨在調和法語和德語知識分子之間的分歧。其最精彩的部分是卡西爾和海德格爾所作的一系列講演以及隨后兩人之間的辯論。

當時,卡西爾和海德格爾堪稱德國的兩位頂尖哲學家??ㄎ鳡柺亲钪幕钴S的康德學者,也是當時康德著作標準版的編者,他剛剛完成了一本巨著——《符號形式的哲學》;海德格爾則剛剛出版了《存在與時間》,正在取代胡塞爾而成為現象學運動的領袖。在講演以及隨后的辯論中,海德格爾首先對《純粹理性批判》作了一種激進的現象學-形而上學闡釋,它與新康德主義的馬堡學派明顯相沖突,而卡西爾則與馬堡學派關系密切。難怪這一事件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大批學生和教授??柤{普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是邏輯實證主義或邏輯經驗主義的維也納小組的代表人物?!?span id="8k9mamr" class="kaiti">感謝托馬斯·于伯爾最先提醒我注意,卡爾納普出席了卡西爾和海德格爾在達沃斯的講演和辯論??柤{普在他的日記[ASP RC 025-73-03, entries from March 18 to April 5, 1929]中記錄了這一特殊事件。〕

海德格爾對康德的闡釋旨在表明,《純粹理性批判》并沒有提出一種知識論,特別是,它并未提出一種關于數理自然科學知識的理論?!都兇饫硇耘小返恼嬲暙I在于,第一次提出了為形而上學奠基的問題,即闡明形而上學之所以可能的條件。根據這種闡釋,康德主張(與《存在與時間》的主要觀點驚人地一致),形而上學只可能奠基于對有限的人類理性之本性的一種預先的分析上。由于有限,人的理智(與神的理智不同)必然依賴于感性直觀。而且,海德格爾的闡釋中真正激進的地方在于,康德引入的所謂知性的先驗圖型法(schematism)能夠將感性與理智(知性)消融于一個“共同的根”,即先驗想象力,其最終的基礎(再次與《存在與時間》的觀點顯著一致)乃是時間性。這暗示,西方形而上學在邏各斯、精神或理性中的傳統根基最終被明確摧毀了?!?span id="3g7ye6l" class="kaiti">海德格爾在《康德與形而上學問題》[Heidegger, 1929a]中發表了這一闡釋,這本書是他在達沃斯大學課程結束后的幾周寫就的。在[Heidegger, 1991]中,這部著作還附有幾篇附錄,包含了海德格爾為其達沃斯講演所作的筆記以及由O. 博爾諾夫和J. 里特準備的一份關于卡西爾-海德格爾辯論的記錄。對這些材料的翻譯可見于[Heidegger, 1990]。〕

在隨后的辯論中,卡西爾先是表示,對于先驗想象力根本的重要性,他與海德格爾意見一致(不過是按照卡西爾本人的符號形式哲學來解釋的,[有限的]人被定義為“符號的動物”),但他強烈反對作為“符號動物”的我們便因此被限制在“無理性的”(arational)有限領域。康德本人已經表明,有限的人仍然可以從有限性中解脫出來,進入客觀有效的、永恒必然的真理的領域,無論是在道德經驗上還是在數理自然科學上?;诖耍ㄎ鳡枂柡5赂駹柺欠裾娴南敕裾J這種客觀性,堅持一切真理都是相對于此在(Dasein,具體而有限的人)的。海德格爾承認這個問題很重要,但他仍然否認可以進入一個本質上非有限的領域。相反,哲學的真正使命——以及我們的真正自由——恰恰在于拋棄這些傳統的幻覺,信守我們本質的有限性(我們“嚴酷的命運”)。

對海德格爾而言,與卡西爾在達沃斯交流看法是一次重要機遇。通過與新康德派“理性主義”在當時最著名的代表人物直接交鋒,他得以宣稱自己便是那種全新哲學的締造者,這種哲學注定要取代新康德主義傳統的霸權,同時也會取代胡塞爾現象學中殘余的“理性主義”傾向?!?span id="e6xvsvi" class="kaiti">比較海德格爾的“Zur Geschichte des philosophischen Lehrstuhles seit 1866,” reprinted as Appendix VI to [Heidegger,1991]。〕通過對《純粹理性批判》本身作一種徹底“反理性主義”的解讀,海德格爾能夠達到這一目的。最后,鑒于兩人在年齡和職業階段上的差別(卡西爾55歲,海德格爾還不到40歲;卡西爾從1919年起就在漢堡大學任哲學教授,海德格爾直到當年才接任胡塞爾在弗萊堡大學的職位),這次相遇包含了因時代變遷而引起的各種戲劇性場面。事實上,似乎是海德格爾贏得了達沃斯那些年輕學生的支持。〔關于目擊者的評述,參見L. 恩萊特的報導,重印于[Schneeberger,1962,pp. 1—6];[Pos,1949]以及[T. Cassirer,1981],其相關的部分重印于[Schneeberger,1962,pp. 7—9]。亦參見[Krois,1992], [Aubenque, et. al.,1992]和[Kaegi and Rudolph,2000]。〕無論如何,海德格爾對新康德主義傳統的“理性主義”的反叛在整個歐洲大陸以及其他地區無疑會大獲成功。

現在想來,也可以從相遇達沃斯看出一種社會政治的維度。卡西爾不僅是當時德國古典自由思想傳統最著名的代表人物之一,而且也是現代政治共和主義的主要代表。他出生在一個四海為家的富裕的猶太家庭,在馬堡學派的創始人赫爾曼·柯亨(第一個在德國獲得教授職位的猶太人,進步社會主義政治的著名擁護者)指導下完成了博士論文。從1906年到1919年,卡西爾在柏林大學任編外講師,在那些年里,盡管他產出驚人(包括他的[1906]、[1907a]和[1910],以及對萊布尼茨和康德著作的編輯),但仍然沒能獲得一個正規的教職。1919年春,新成立的法蘭克福大學和漢堡大學終于決定授予卡西爾教授職位,卡西爾為此要在一種很實際的意義上感謝魏瑪共和國。在漢堡大學富有成果地工作了十年之后(特別是在那里完成了《符號形式的哲學》),卡西爾于1928年8月在大學慶祝魏瑪共和國成立十周年的活動上為魏瑪做了辯護。通常認為,魏瑪共和國有些“非德國”(un-German)味道,但卡西爾卻認為[1929a],共和政體的觀念其實起源于德國哲學傳統。接著,從1929年11月至1930年11月,卡西爾擔任了漢堡大學校長,他是第一個在德國擔任此類職務的猶太人。當然,到了1933年,一切都改變了,卡西爾被迫移民。他在英國牛津待了兩年,在瑞典哥德堡大學待了六年,此后一直在美國的耶魯大學和哥倫比亞大學,直到1945年去世。〔參見[Krois,1987],它不僅包含傳記材料和思想史內容,還對卡西爾的哲學作了極為清晰和有益的分析。[Paetzold,1995]也對卡西爾的思想歷程作了非常清晰和可讀的論述。[Schwemmer,1997]對文化和歷史背景下的卡西爾哲學作了出色的討論。關于卡西爾傳記的主要資料是[Gawronsky,1949], [Pos,1949]和[T. Cassirer,1981]。

海德格爾的社會和政治軌跡幾乎就是卡西爾的鏡像。他出生在西南部天主教區一個小鎮的中產階級下層家庭,起初打算學神學,成為神職人員。然而在弗萊堡學習期間,海德格爾受到了海因里?!だ顒P爾特的新康德主義(所謂西南學派)以及胡塞爾現象學越來越多的影響。從一開始,他便以哲學上的才華給老師和同學留下了深刻印象。1916年,胡塞爾從哥廷根來到弗萊堡。在獲得博士學位和教職資格(在李凱爾特指導下)之后,海德格爾留在弗萊堡擔任胡塞爾的助手。1923年至1928年,海德格爾在馬堡任副教授,之后,他成功地回到弗萊堡成為胡塞爾的繼任者。當然,海德格爾并不支持魏瑪共和國。希特勒1933年上臺時,海德格爾被任命為弗萊堡大學校長,正式加入納粹黨,并在當年5月臭名昭著的大學就職演說《德國大學的自我主張》中歌頌新的政治運動的勝利[Heidegger,1933]。盡管海德格爾對納粹政權似乎越來越不抱幻想,十個月后即離職,但在1935年完成、1953年發表的著名講演集《形而上學導論》中,他仍然認為德國是將西方從蘇聯共產主義以及美國技術民主中拯救出來的最后希望,并振振有詞地談及國家社會主義運動的“內在真理和偉大”。〔關于傳記材料,參見[Ott,1988]和[Safranski,1994]。[Farias,1987]激起了近來對海德格爾政治糾葛的興趣,但它的論述不夠公允?!皟仍谡胬砗蛡ゴ蟆边@一著名說法出現在[Heidegger,1953,p. 152 (p. 166)]。[Sluga,1993]對海德格爾的政治作了特別有趣的討論,它將海德格爾的政治糾葛置于當時其他德國哲學家的情境下來考察。

然而,從1929年的達沃斯辯論中,或者更一般地,從海德格爾與卡西爾的關系中解讀出一種戲劇性的政治沖突是錯誤的。因為首先,達沃斯辯論似乎是在一種極為友善而平等的氣氛中進行的?!?span id="ajcy7g9" class="kaiti">參見P. Aubenque在[Aubenque,et. al.,1992]中的文章,特別是[Schneeberger, 1962]中收錄的L.恩萊特的報導。[T. Cassirer,1981]和[Pos,1949]所描述的卡西爾與海德格爾的辯論并不那么友好和平等,前者甚至暗示了海德格爾反猶主義的證據。然而,由于這些報導是在戰后帶著事后的眼光寫成的,在我看來(特別是考慮到卡西爾與海德格爾在達沃斯前后的良好關系),它們并沒有多大意義。恩萊特的報導是在1929年達沃斯國際課程結束時寫的,它提到了海德格爾與卡西爾之間“美妙的平起平坐”與“和諧一致”,以及當卡西爾身體暫時不太舒服時,海德格爾很勉強地宣讀了他本人的講演內容,然后親自向卡西爾報告內容[Schneeberger,1962,p. 3]。然而,J.M.克魯瓦最近的工作卻表明,就在達沃斯大學課程之前三周,由于右翼理論家O.施潘針對柯亨和卡西爾對康德的解釋在慕尼黑大學(由于希特勒的參與而陷入明顯的國家社會主義背景)公然挑起的反猶攻擊,這次會面最終說來也許存在著一種較為陰暗的(但未經言明的)潛在情緒:參見[Krois 2000]。〕其次,無論是在達沃斯辯論之前還是之后,幾乎直到海德格爾1933年任校長之前,卡西爾和海德格爾一直關系良好,相互敬重?!洞嬖谂c時間》的一個著名腳注[Heidegger,1927,p.51]簡要評論了《符號形式的哲學》第二卷,并暗示了兩人1923年在海德格爾一次講演上的會面,按照海德格爾的說法,兩人就海德格爾當時描述的那種“此在的生存論分析”的重要性達成了一致。類似地,卡西爾在《符號形式的哲學》第三卷的五個腳注中對海德格爾表示贊許[Cassirer,1929b,pp.173n,189n,193n,200n,218n (pp. 149n,163n,167n,173n,188n)]。不僅如此,兩人還分別以恭敬之心針對彼此的著作寫了批判性的評論:Heidegger [1928]評論了[Cassirer,1925];Cassirer[1931]評論了[Heidegger,1929a]。最后,在達沃斯相遇后,卡西爾與海德格爾一起訪問了弗萊堡,并應邀發表了講演??ㄎ鳡柗Q,出席這次講演的人異乎尋常地多,第二天早上,他發現海德格爾“非常開誠布公,坦率而友好”?!?span id="kslw9um" class="kaiti">Letter from Cassirer to his wife,quoted in [T. Cassirer,1981,p. 184] (also in [Schneeberger,1962,p. 9]). 這封信沒有注明日期。然而,[T. Cassirer,1981,pp. 181—189]一直(錯誤地)將達沃斯辯論定位于1931年,于是我們知道卡西爾的弗萊堡講演介于當時和1933年之間。由于卡西爾在信中提到“圍繞著[Heidegger]的瘋狂謠言”,他對弗萊堡的訪問似乎是在這一時期的相當晚的時候。〕于是,盡管兩人從未就其巨大的哲學分歧的細節在出版物中真正達成妥協,〔海德格爾計劃作出評論[Cassirer,1929b],但從未完成。在注釋8中引用的給T. Cassirer的信中,卡西爾報告說:“[海德格爾]向我承認,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對我的第三卷作出評論,但暫時不知道如何掌握它。”卡西爾從未在發表的著作中對《存在與時間》提出批評。然而在1928年,他在《符號形式的哲學》第四卷的草稿中對它作了討論,這部著作將會確定卡西爾思想在當時哲學舞臺上的位置。這一卷同樣從未發表,卡西爾發表的是《當前哲學中的“精神”與“生活”》[Cassirer,1930a]。批評《存在與時間》的1928年手稿顯然與《當前哲學中的“精神”與“生活”》密切相關。它連同英譯本最先發表在[Krois,1983];亦參見[Krois,1995],[Krois and Verene, 1996]。(在后面的注釋191中,我還會簡要地回到這一手稿。)〕但是(至少在1933年之前),社會或政治分歧顯然并未影響他們的互相尊敬和欣賞?!?span id="ibmiguj" class="kaiti">卡西爾知道海德格爾1933年出任校長的納粹行為:參見[T. Cassirer,1981,p. 183] (reprinted in [Schneeberger,1962,p. 8]). 然而,[Cassirer,1946,pp. 292—293]沒有談及這一點,而只是稱海德格爾(以及歷史學家斯賓格勒)創造了這樣一種哲學,它“的確削弱并慢慢破壞了本可以抵抗住現代政治神話[即法西斯主義]的力量?!?/span>〕

目睹了達沃斯辯論的卡爾納普似乎同樣被這種既平等又熱烈的哲學氣氛所感染。特別是,海德格爾顯然給卡爾納普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最早報告說[ASP RC 025-73-03,1929年3月18日]:“大學課程??ㄎ鳡栔v得很好,但有些田園牧歌的味道……海德格爾嚴肅而客觀[sachlich],相當有吸引力的一個人?!苯又?,卡爾納普報告了他與海德格爾一起散步的情形[同上,1929年3月30日]:“與海德格爾散步。討論。他的立場:反對唯心論,特別是在大眾教育中。新的‘生存問題’。需要一種解答。”最后,卡爾納普報告了與海德格爾在咖啡館的一次相當有趣的交談[1929年4月3日]:“與[波恩的一位教授]和海德格爾……討論了關于用物理術語表達一切事物、甚至是目標和意義問題的可能性。海德格爾……從根本上向我承認[這一點]?!笨柤{普還發現卡西爾特別友好,他特別談到卡西爾給了他一些令人鼓舞的、開誠布公的建議,幫助他找到一個固定職位(這件事情當時肯定讓卡爾納普很操心)?!?span id="e22znf9" class="kaiti">[同上, March 27,1929]. 1930年6月,卡爾納普最終收到了布拉格德語大學的邀請。從1931年到1935年底移民美國之前,他一直主持著自然科學部的一個新創建的自然哲學席位。〕就這樣,盡管卡爾納普當時還沒有功成名就,盡管他與海德格爾和卡西爾(特別是與前者)在哲學上顯然有分歧,但他卻能夠充分利用這次友好而平等的機會。這位剛剛出版了《世界的邏輯構造》[Carnap, 1928a]的38歲的學者顯然受到了兩位名人的尊敬對待?!?span id="doxk2ii" class="kaiti">卡西爾很了解莫里茨·石里克(維也納學派的創始人和領導者)。石里克1927年寫信給他,請他幫忙出版《世界的邏輯構造》。卡西爾回復說,他的確向Bruno Cassirer 提到了卡爾納普的書,并對Bruno Cassirer說:“基于我對卡爾納普早期著作的熟悉,我確信他的書中包含著非常有趣和有價值的工作?!保踂KS,letter of April 3, 1927]卡西爾所熟悉的卡爾納普的早期著作至少包括[Carnap,1922],因為[Cassirer, 1929b,pp. 491—494 (pp. 422—424)]明確基于卡爾納普的說法論述了從直觀知覺空間到理論物理學空間的過渡(而且[Cassirer,1929b]基本上完成于1927年)??ㄎ鳡柡芸赡芤擦私猓跜arnap,1923]。他在[Cassirer,1936,p. 88 (p. 70)]中明確談到了它。〕

在達沃斯辯論后的那些年里,卡爾納普似乎對海德格爾特別感興趣。特別是,卡爾納普似乎相當深入地研究了《存在與時間》。1930年夏天,他參加了由維也納的海因里?!へ暸鍫柎暮涂枴ぎ吚疹I導的一個討論小組,在那里,海德格爾的著作得到了認真研讀??柤{普說[ASP RC 025-73-03,1930年5月24日]:“大家紛紛試圖進行解釋,其中我最贊同畢勒、貢佩爾茨、哈恩。我告訴[他們]達沃斯的事情:海德格爾-卡西爾?!薄?span id="kj4wshn" class="kaiti">海因里?!へ暸鍫柎氖侵ED哲學史家特奧多爾·貢佩爾茨的兒子,維也納大學哲學教授,《世界觀學說》(Weltanschauungslehre,1905,卡爾納普在[1928a, §§ 64,65,67,159]中提到了這本書)的作者。卡爾·畢勒是著名心理學家和心理語言學家,他于1922年創建了維也納大學心理學研究所。漢斯·哈恩是維也納學派的領導成員之一,特別是,他與卡爾納普和奧托·紐拉特合著了著名的宣言——《科學的世界觀》(Wissenschaftliche Weltauffassungder Wiener Kreis)[Carnap,et. al.,1929]。〕而且,在這個討論小組第二次會面之后,卡爾納普(相當自豪地)報告說[同上,1930年6月14日]:“克拉夫特告訴我,貢佩爾茨、畢勒等人對我能夠解釋海德格爾很驚訝?!薄?span id="6hqmbh7" class="kaiti">維克多·克拉夫特是維也納學派的另一位重要成員,他出版了一本關于維也納學派哲學活動的廣為人知的書[Kraft,1950]。〕14因此,卡爾納普對海德格爾的興趣和了解似乎的確是認真的。難怪卡爾納普1930年11月完成其著名論文《通過對語言的邏輯分析來克服形而上學》的第一版時,會單單從海德格爾那里選擇例子來說明“形而上學的偽命題”??柤{普在華沙(1930年11月)、蘇黎世(1931年1月)、布拉格(在康德學會:1931年11月),之后根據修訂版在柏林(1932年7月)以及布呂恩(1932年12月)分別講了這篇論文?!?span id="y9cpecj" class="kaiti">這兩次講演,包括關于討論的報告,即文件[ASP RC 110-07-21]和[ASP RC 110-07-19]。感謝康斯坦茨大學的B.烏勒曼博士向我提供卡爾納普速記的抄件??柤{普從海德格爾那里選取的例句來自[Heidegger,1929b],它是海德格爾1929年7月在弗萊堡擔任哲學講席的就職演說。〕后來它發表于《認識》(Erkenntnis)雜志,即[Carnap,193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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