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上見聞
- 功德無量的我怎么成了魔頭了?
- 海聲沙
- 2029字
- 2023-09-15 22:30:00
酷烈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官道兩旁的桐樹都被曬耷拉著葉子。
但即使是這樣的酷熱天氣,官道上仍有不少來往的行人。
此時在官道的一側有瓜農正在樹下乘涼,面前擺著十幾個翠綠的西瓜。
“阿爹,我渴。”一個略帶沙啞的童聲說道。
瓜農拿開遮在臉上的草帽,就看見一個大概七八歲的男孩站在身前,旁邊還有一個中年人,應該是小孩的父親。
兩人衣衫襤褸,風塵仆仆,面帶菜色,一看就是逃荒的。
最近兩天這種情況已經見過很多次,瓜農雖然同情,但也無可奈何。
“一斤1個銅板,概不賒欠。”
男人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把孩子扯到身后,然后向瓜農拱手施禮道:“這位兄臺,在下原是陽城縣人,只因家里遭了水災,無可奈何才逃難至此。”
瓜農見他說話文縐縐的,跟他們村里那個屢試不中的酸秀才一個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雖然沒讀過書,但在這官道旁擺攤這么久,各色人等也都見過。
一眼就看出這人是讀書人,但又沒混出什么名堂。
這種人最是清高,即使是落了難,也拉不下來臉直接開口求人。
他有心想嘲諷幾句,但看著旁邊眼巴巴的孩子,終究是沒忍心出口。
但要白白地給他西瓜又舍不得,畢竟他也是窮苦人,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
正在猶豫之間,就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瓜農抬頭一看,就見一名青年策馬而來,那青年雖面相平平無奇,但身材高大勻稱,一雙眼睛帶著精神。
只見他走到近前翻身下馬,沖著瓜農怪異地一笑,問道:“哥們,這瓜多少錢一斤?”
“一個銅板一斤。”
那青年輕笑一聲,繼續道:“你這瓜皮子是金子做的還是瓜粒子是金子做的?”
瓜農無奈道:“客官,你看這官道上哪有瓜啊,這都是我辛辛苦苦從十幾里外用扁擔挑過來的,你嫌貴我還嫌貴呢。”
“那行,你給我挑一個。”
“行。”
瓜農起身拿起一個個頭適中的西瓜,伸手拍了拍。
“這個怎么樣?”
“你這瓜保熟嗎?”
“客官說笑了,我來擺攤的,能賣給你生瓜蛋子嗎?”瓜農略微不悅道。
那青年不再說話,一個手刀切在西瓜上,整個西瓜平整地分成兩半。
看著鮮紅的瓜瓤,青年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古代的勞動人民淳樸啊。
這名青年正是易容成孟浪的魏玄。
丹元派位于金州南部,從平陽縣出發到那里不到兩百里路。
他騎的這匹馬腳力不錯,但天氣炎熱,馬兒一路走走停停,快到下午了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趕了大半天路,即使是魏玄有武功在身,也感覺口干舌燥。
看到前面有人賣瓜,便直接策馬上前。
魏玄掰了一大塊西瓜狠狠地咬了一口,鮮甜的西瓜汁在他口中爆開,魏玄終于感覺活過來了。
“老板,你這瓜不錯啊。”魏玄贊嘆道。
瓜農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只當是他不知道的地方俚語。
“客官滿意就好。”
就當魏玄準備大快朵頤時,卻聽到旁邊有咕嘟的咽口水聲。
他往旁邊一看,就見一個小男孩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手中的西瓜。
再看看旁邊拉著小男孩手的中年男人,魏玄心下了然。
他拿起另一半西瓜,走到那對父子身邊,遞了過去。
那中年人驀地漲紅了臉,“餓死不吃嗟來之食,渴死不飲盜泉之水。”
魏玄一愣,不由得啞然失笑,“吆,還是個讀書人。”
“只是你這做父親的嘴硬逞強,可苦了你的孩子?”
中年男人臉上浮現出動搖的神情。
魏玄也不廢話,把西瓜往他身邊一放,轉身繼續吃自己的那塊。
那父親終究是拿過來那半個西瓜,遞給了自己的兒子。
小男孩露出笑容,張口就要去吃,卻聽見父親說道,“還不先謝過恩公?”
“謝謝恩公。”小男孩怯生生地說道。
魏玄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擺擺手,“不用客氣。”
向魏玄道完謝,小男孩捧著西瓜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
魏玄眼光金光閃過:尊老愛幼功德+3
嗯,這樣也可以?
他得到功德系統的時間太短,對系統的了解并不多。
不過能獲得功德值是好事,具體有多少獲得功德值的方法之后慢慢探索就是了。
三兩口吃完了西瓜,魏玄突然想起了臨行前王化說過的話。
于是對那中年男人問道:“你們是從東南來的嗎?”
那中年人看著狼吞虎咽的兒子,眼中透出憐愛和痛苦之色,聽到魏玄問話,連忙答道:“恩公明鑒,我們父子二人本是陽城縣人,前些日子遭了水災,在下的渾家被水沖走,生死不明。我帶著孩子抱住浮木才逃過一劫。”
“洪水退去之后,家里的房屋,田地都毀于一旦,只好帶著孩子出來討生活。”
看著面前眼神暗淡的父親,魏玄默然,繼而又問道:“東南十幾個縣都被淹了,官府難道沒有賑災嗎?”
中年男人苦澀道:“這幾年不知為什么災禍不斷,洪澇,干旱,飛蝗幾乎年年都有,官府雖然年年賑災,可賑災的糧食總是不夠。”
“我記得楚王的封地毗鄰東南諸縣,你們去那里應該會更便利些,為什么要舍近求遠呢?”魏玄問道。
這個世界的歷史發展在先秦時期與前世的華夏類似,但之后的歷史線就徹底亂了。
大夏按時間線推測大概是處于兩宋時期,但天下格局卻截然不同。
在大夏這片土地上皇帝雖然同樣是天下至尊,但天下的格局更類似于分封制,各地的藩王集軍政財權于一身,是真正的一方諸侯。
按照魏玄前世的經驗來看這種政治格局早晚會互撕起來,打的血流成河,直到剩下最后的蠱王。
但詭異的是這套政治格局已經延續了近兩百年,雖然中間也有幾次較大的變動,但卻仍維持著大致的平衡。
對于這種詭異的情況,魏玄雖然有點小震撼,但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