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尼安的腦袋掉了下來，在地上咕嚕嚕滾到一旁。

派恩避開噴出的血點，等到尸體倒地后才上前搜身。

布尼安身上沒什么特別的東西，就連他口中的‘燃火藥’都只有他吃下去的那一顆。

嘖，真是窮鬼...

失望起身，派恩快速離開巷子。

風聲夾雜著呼喊的聲音，落入他耳朵里。

那個方向...像是尼爾森經常會去的酒館。

派恩在原地駐足片刻，最后還是決定偷偷去看一看。

要是能順手幫忙他自然不介意...要是事不可為，他會立刻退走。

......

等到他偷偷來到街角，發現遠方，科克帶著烏泱泱一群人，將酒館包圍。

在酒館二樓的天臺，尼爾森左手攬著一個面色蒼白的流鶯，右手拿著煙斗，依然是一幅毫不在意的神情。

“尼爾森先生，我們家族愿意聘請你成為客卿，有大量金銀財物作為報酬，只需要您指導一下如何煉制夢幻藥就行，都不需要您親自動手。”

科克仍然一幅彬彬有禮的模樣：“您有什么其他需求都可以提出來，馬洛里家族都會為您準備好，只要您想，博克恩城里最好的女人今晚就能出現在您枕邊?！?

尼爾森嗤笑一聲：“什么都行？那我要一支升華藥劑可以嗎？”

科克有些茫然，顯然從沒聽過尼爾森口中的藥劑名字，但他連忙出聲道：“額...我們可以幫您打探消息，您完全可以相信我們家族的實力。”

“呵”

尼爾森揮揮手，像是在打發蒼蠅：“你走吧，我可不會在這里當什么狗屁客卿?！?

“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們家族的待遇非常優厚，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伯爵家族差?！?

科克的話語中隱含著威脅：“周圍家族，都知道我們馬洛里家族絕對有這個實力?！?

“滾”

冷淡的回復激怒了科克，他面色一沉：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給我上！”

話語落下，尼爾森身后的門碰的一聲被撞開，兩個人影刷的沖了出來。

“一群莽夫”

尼爾森顯得非常不屑，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兩名拿著武器，身材比他高大一截的士兵腳步突然停頓下來。

接著，兩人眼睛翻白，像是受到什么沖擊，竟然直接暈了過去，直挺挺摔倒在地。

遠處，派恩看到這一幕，絲毫沒有覺得意外。

尼爾森這老頭懂得巫師文字，偶爾的交談中，還總會展現出很多派恩從未聽說過的古怪詞匯或是見聞。

他說自己不是巫師，派恩都不會相信。

“馬恩，弗蘭德...”

科克有些失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萬萬沒有預料到麾下兩名騎士被一照面就解決：

“你居然是巫師？！”

尼爾森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滿是污漬的黃色牙齒：“我可不算巫師，只是個學徒罷了...真正的巫師可不屑于和一幫凡人混在一起。”

科克臉色變換數次，最后用力一揮手：“都給我上，我就不信了，就算你是巫師，也有力竭的時候！”

“思路倒是不錯?！?

尼爾森贊揚的點了點頭：“只是...你以為巫師只是一群揮舞火焰的猴子？”

他突然看向街角方向：“你知道，巫師和凡人最大差距在哪嗎？”

派恩愣了愣，沒想到尼爾森這么敏銳的發現了他的到來。

甚至還在如此緊急狀態下，還在和他說話。

尼爾森伸手入懷，取出一枚白色的藥丸，用食指和拇指輕輕碾碎成粉，揚手灑出。

“思拜阿斯德亞——”

低沉聲音里，他身后狂風大作，將粉塵吹遍人群。

“咳咳”

吸入粉塵后，咳嗽聲此起彼伏，士兵們走路變得踉蹌晃悠。

哐當

隨著第一名士兵扔下武器，一連串兵刃落地的聲音響起。

這群士兵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摔倒在地，手腳抽搐。

科克身邊還有一位騎士在保護他的安全，但即便是他也無法站直，只能眼睜睜看著尼爾森走下樓梯，離開酒館，朝著街角走去。

“別...走”

科克像是一條鼻涕蟲，癱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尼爾森走遠。

...

街邊，派恩等到尼爾森回來，開口詢問道：“不處理掉他們嗎？”

“無所謂，一群螻蟻罷了，他們至少還要在地上趴兩天才能恢復過來。”

尼爾森的笑容里滿是惡意：“讓科克狠狠丟一把臉，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確實...帶著全部護衛出去丟臉，還得罪了一名來歷神秘的巫師，不知道他的家族是否還愿意讓他當族長。

派恩不知道的是，科克可不是丟臉這么簡單...沒了夢幻藥，他和他的家族恐怕都要沒落下去。

當然，這和此刻交談的雙方都沒有關系。

尼爾森接著問道：“那么，你知道凡人和巫師的差距是什么嗎？”

看著派恩迷茫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巫師可不是故事里，那些只會放火球的家伙?！?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巫師，你需要不斷追尋世間的知識，學習它們，掌握它們，利用它們。”

“每一個巫師，從入門到死亡，都在追尋各種真理和知識?！?

“而我們的力量，不過是運用知識的一種方式罷了?！?

他舉起手中的玻璃瓶，里面放著五六顆白色藥丸，正是剛才他對士兵們使用的東西。

“這是我用白恒花作為主材，調制出來的麻痹粉末，能短暫阻斷神經之間的聯系，對白恒花藥性的分析，對各種藥物的搭配，這都是知識的體現。”

看著派恩若有所思的模樣，老人擺擺手：“回去收拾東西，我要準備走了”

......

三個月后

派恩騎著一匹高大駿馬，來到了斯卡瓦灣

當天夜里，在解決了科克帶來的麻煩后，尼爾森和派恩分別，往不同方向離開了博克恩城。

分別前，他還詢問過尼爾森，是否需要幫忙把羅茲和他偷走的物資和白恒花一起找回。

尼爾森當時笑的很開心：“那小子帶走的白恒花，一開始不會釋放帶有致幻的氣味，但是嘛...一旦當他們嘗試重新種植，白恒花就會爆發出致幻效果更強烈的氣味?！?

派恩沒說什么，只是在心底默默為羅茲默哀一聲。

分別之際，尼爾森還給了派恩一個袋子，里面裝的是兩瓶白色藥丸

——正是他對付科克的麻痹藥物

按照他的說法，這是派恩變相告訴他意志符文的報酬。

除了麻痹藥丸外，里面還有一袋白恒花的種子，以及他的培養心得。

根本就是不對等的交易...

翻譯完巫術筆記，派恩知道，意志符文是每個巫師入門的必經之路，尼爾森也肯定知道。

但他還是用這個借口，塞給了派恩這些東西...

對此，派恩只能把這些好意都記在心頭。

雖然他不知道分別后，兩人是否還有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