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再次漫過城市時,張真源順利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夏未也則在學校附近開了間小小的畫室。
畫室的名字是張真源取的,叫“未也之隅”。夏未也總笑他取名字太直白,卻在門牌掛上去的那天,偷偷紅了眼眶。畫室的墻上掛著他們的畢業合照,照片里的兩人在銀杏樹下相擁,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周末的時候,張真源總愛泡在畫室里。他坐在角落的書桌前看書,夏未也就在畫架前涂涂畫畫,偶爾抬頭看他一眼,目光撞在一起,便會漾開一圈圈溫柔的漣漪。
“在畫什么?”這天張真源湊過去看,畫布上是片熟悉的墻角,午后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勾勒出兩個模糊的身影。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夏未也筆尖一頓,轉頭看他,“那時候你皺著眉說‘校園里禁止吸煙’,樣子可兇了。”
張真源想起那天的場景,耳根微微發燙:“誰讓你當時那么……”他頓了頓,沒好意思說下去。
“那么主動?”夏未也笑著接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主動點,怎么把你這個老古板追到手?”
張真源被她逗笑,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是是是,多虧了你主動。”
萬圣節那天,畫室舉辦了場小小的派對,來的都是相熟的朋友。有人起哄讓他們講講怎么在一起的,夏未也搶著說:“是我先親的他!在酒吧里,他當時臉紅得像番茄。”
張真源無奈地看著她,卻在眾人的笑聲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這些曾經讓他覺得窘迫的瞬間,如今都成了甜蜜的回憶。
派對散場后,兩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灑在地上,像鋪了層銀霜。
“說真的,”夏未也忽然開口,“有時候我還是會想,要是當初你沒動搖,要是你真的信了那些話,我們是不是就錯過了?”
張真源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沒有什么要是。”他伸手拂開她被風吹亂的碎發,“從我第一次在墻角遇見你,心跳亂了節拍開始,就注定不會錯過了。”
夏未也的眼眶忽然有點熱,她踮起腳,在他唇上深深一吻。晚風吹過,帶著桂花的甜香,也帶著屬于他們的,安穩的氣息。
年底的時候,張真源帶著夏未也回了家。飯桌上,張媽媽拉著夏未也的手,笑著說:“你們倆啊,也該把婚事定下來了。”
夏未也的臉頰瞬間紅透,偷偷看了眼張真源,他正沖她點頭,眼里滿是溫柔的期待。
“阿姨,我們……”夏未也剛想說話,就被張真源打斷。
“媽,我們打算明年春天領證。”他握住夏未也的手,語氣認真,“到時候您可得準備好紅包。”
張媽媽笑得合不攏嘴:“早就準備好了!”
離開家的那天,雪下得很大。張真源把夏未也裹在懷里,在漫天飛雪中慢慢走著。
“張真源,”夏未也抬頭看他,眼里閃著光,“我們真的要結婚了啊。”
“嗯,要結婚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從獵物到愛人,現在要變成家人了。”
夏未也被他逗笑,伸手捶了他一下,卻被他更緊地抱在懷里。雪花落在兩人的發間、肩頭,像撒了把溫柔的糖。
畫室的窗臺上,新擺了盆向日葵,是張真源買的。陽光照進來,花瓣金燦燦的,像極了他們初遇時,那個鋪滿橘色詩篇的黃昏。
夏未也站在畫架前,筆尖在畫布上輕輕滑動。畫布上,是間溫馨的小屋,陽臺上曬著兩件疊在一起的襯衫,墻角的吉他和畫架挨在一起,像兩個親密的伙伴。
張真源從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在畫我們的家?”
“嗯。”夏未也點頭,轉身回抱住他,“很快就能住進去了。”
“很快了。”他輕聲應著,目光落在墻上的畢業合照上。照片里的少年少女,眼神清澈,笑容明亮,仿佛還帶著校園里的青澀。
可轉眼間,他們就要走進人生的下一個階段了。
張真源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固執地認為,玩弄感情的人不配幸福。
而現在,他看著懷里笑靨如花的女孩,感受著心臟安穩而有力的跳動,忽然覺得,原來幸福從不是一道判斷題,而是遇到一個人,愿意為她推翻所有的定論,愿意陪她走過漫長歲月,愿意把所有的“動搖”,都變成“堅定”。
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他們緊握的手上,溫暖而明亮。屬于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帶著初遇時的心動,帶著歲月里的安穩,一直一直,走向很遠很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