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突然抬頭看他。
兩人氣氛有點微妙。
趙歲穗視線停留在對面兩人的臉上，只覺得陸懷像護小雞仔似的護著遙想，瞇了瞇眼，意味深長地對陸懷說“…陸懷，你小子該不會是…”
“喜歡”兩個字她特意沒說出口，靜靜做了個喜歡的口型，陸懷聽懂了，他恍然大悟地說“對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喬丹啊？”
趙歲穗莫名其妙“？”
她明白這里面一定發生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們不說自己干脆也不問了，站起身去隔壁組找林予諾。
林予諾坐在椅子上，正拿著本從教室圖書區借的《查理九世》津津有味地看，許墨宸瞥見那本小說名，隨口問“你喜歡看這種類型的書？”
林予諾翻著書頁，點頭“嗯，我覺得里面的話很富有哲理啊。”
她正好看見里面的一句名言，書本放到他面前，人也湊近，指尖點著那句話，“比如這句，你所浪費的今天，是昨天死去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厭惡的現在，是未來你回不去的曾經。”
安全距離被打破。
少女披著頭發，橡皮筋隨意箍著手腕，許墨宸能聞到從少女身上散發檸檬清香，伴隨著其他若有若無的香味，酸甜卻又沁人心脾，很好聞。
“這句話告訴我們，”林予諾自顧自說著，察覺到他沒聽又側頭，眼睛里泛著濕漉漉的水汽，一字一句地說“要珍惜眼前。”
四目相對。
許墨宸愣住。
林予諾像平常一樣穿著校服，整張臉干凈白皙，嘴唇粉嫩，像水蜜桃有著迷人的光澤，從他的角度，還能清晰看到林予諾黑如鴨羽的長睫，蝶翼忽閃，嘴里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你還好嗎？”林予諾移開腦袋，他半天沒理自己，索性伸右手到他眼前晃了晃“醒醒啦，別發呆，估計等會辯論賽就要開始了，我們到時候一起去看看啊。”
雖然她不參加，但她還是要給趙歲穗拍照。
許墨宸回過神，薄唇微張，還沒來得及說話，趙歲穗走過來“予予，我來這不會打擾你們吧？”
林予諾望向她，搖頭“不會啊，怎么啦？”
趙歲穗順手拉過一張沒人坐的椅子坐下，大大咧咧地說“予予，你看這次我特意化妝換了條裙子，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很適合拍照！！！”
林予諾這才注意到她的妝容，眼底閃過一絲驚艷。
趙歲穗是好看的，第一次見面就能發現她是個美女，眼睛很大，桃花眼很招人，身材纖細，如今化妝穿著裙子，反而更好看了。
像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
林予諾神神秘秘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相機，眨了下眼“你放心啦，我的相機在這兒，到時候給你拍很多好看的照片。”
趙歲穗驚喜“太棒啦予予，你怎么這么好！”
林予諾也跟著笑“沒有啦，這都是應該的。”
她話音剛落，教室后面傳來一陣起哄聲，男生口哨聲，林予諾循著聲源看，何今年腳步輕盈從后門走來。
褪去原本的校服，他換上了一件黑色西裝，底下穿著普通校服褲，顯然是精心打扮過，頭發抹的油亮。
這配色很眼熟，林予諾視線驀地一頓，看眼前的趙歲穗。
“你這穿的挺人模狗樣”趙歲穗咽了下口水，忍不住問他“不過，你出去就是為了換件衣服？不化妝？”
何今年沒計較她的話，嘚瑟著半開玩笑“我一個大男人為這事化什么妝啊？”
趙歲穗坐在原地，無語凝噎。
“行了，說正經的”何今年看著她的表情，笑著說“這身衣服是老師臨時趕制的剛剛才弄好，怎么樣？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還挺合適吧？”
周奇比他矮，所以換了人衣服都要重新定制。
他本來想趕不出來的話，他就回寢室換一件更好看的衣服穿，結果老師說他的那件衣服張好了讓他過去拿，于是，他就這么穿上了。
趙歲穗狐疑“不過，你第一次參加這種主持，臺詞都能背下來嗎？”
“別懷疑一個男生，行不行”他百無聊賴，看了眼手表“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去外面最后對一遍詞，然后直接去場地，行嗎？”
趙歲穗想了會“行，就按你說的來吧。”
她站起身捋捋裙子又對林予諾說“予予，那我先走啦，跟你說好的事別忘了哦！”
林予諾反應過來，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你們快去吧。”
趙歲穗隔空給她比了個飛吻
林予諾笑了。
何今年走路上“穗姐，你讓林予諾幫什么啊？”
“你猜。”
“我想想”何今年從上到下掃了她一遍，就在趙歲穗以為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時，他才說“你該不會是想讓她幫你拍照吧？”
“猜的還不錯嘛”趙歲穗問“你怎么猜到的？”
“看你今天打扮的這么好看”何今年糖衣炮彈“肯定要拍照紀念，而且她不是手里有一個相機嗎？”
“還挺聰明”趙歲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天這小嘴像抹了蜜，不會等下是想讓我幫襯你吧？放心姐肯定會幫你的。”
何今年很上道“行，那就麻煩歲姐了。”
“沒事兒。”
清晨日出，陽光映襯兩人臉上，影子拉得老長，格外美好。
林予諾把趙歲穗坐的椅子放到原位，轉過頭問許墨宸“同桌，剛剛歲穗在這，我也不太好問你，你一開始是想說什么嗎？”
許墨宸大賴賴敞著腿，隨意翻翻書，他之前忙著競賽的事很多課都落下，光靠筆記想補起來也要一點時間。
他隨意掃了眼幾道題心里便有了那道題答案，許墨宸常年霸榜年級第一靠的不僅是努力，他的頭腦也好，兩者加起來便能勝過很多人。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懈怠。
聞言，他合上書本，說“嗯。”
嗯？
嗯什么嗯？
林予諾站原地思考了一會，不知道他是說
“—我們到時候一起去看看辯論賽。”
“—嗯。”
還是，
“—要珍惜眼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