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與君別
- 什么丟丟
- 1785字
- 2023-09-11 12:4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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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懷的視角:
我初見沈南清,是在一個(gè)宮宴上。
彼時(shí),我還不是尊貴的太子殿下,反而我是最不受寵的六皇子。
只因我的生母出生卑賤,早早離世,不受父皇的喜愛。
我看著宮宴上大家諂媚的嘴臉,自嘲地想,如若不是這樣地宴會,還有誰知曉宮中還有一位六皇子呢?
我厭惡這樣的渾濁氣息,便一個(gè)人從宴會上溜走,到小池塘邊散步。
不料遇上了我二哥與五哥。
我便知曉,又免不了被欺負(fù)一頓。
無妨,只要我不反抗,他們便會覺得無趣,從而離開。
正當(dāng)他們對我拳打腳踢時(shí)。
他們突然停手捂著后腦勺,對著身后一陣叫喚。
“誰?是誰敢襲擊本皇子,不要命了?快給本皇子滾出來!”
漆黑地夜晚里,并無動靜,隨機(jī)一聲凄厲的貓叫。
將他二人嚇得拔腿就跑,直呼有鬼怪作亂。
我卻是不信這些,要不然為何我得母親一次也未入我夢中。
我冷冷地對著假山后面的人影說。
“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只見一個(gè)嬌俏地少女從假山后蹦出來,行為舉止與我所見地那些公主、大家閨秀截然不同。
她眨了眨靈動的雙眸問自己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的。
我告訴她是她的影子出賣了她。
她也不惱。
只追著我問,剛剛那聲貓叫學(xué)得像不像。
“挺像的。”
她笑得眼睛彎彎的,像極了今晚的月亮。
“是吧,我可學(xué)了好久呢!你剛剛怎么不反抗他們啊,就由著他們欺負(fù)你。”
我勾唇一笑,這少女未免太過天真,在這深宮中,無權(quán)無勢,反抗只會遭受更狠的毒打。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少女的肚子響起來。
她面色一窘。
“我剛剛沒吃飽,天家的飯菜也不怎么樣嘛,還沒我母親做的好吃。”
我面色一驚,她竟然敢在天子腳下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我伸手捂住她的嘴。
隨即又反應(yīng)過來男女授受不清,連忙后退幾步。
“姑娘這樣的話以后切莫再說。”
她愣愣地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又一笑。
“你應(yīng)該也是偷溜出來的吧,你應(yīng)該也沒吃飽吧,走,我?guī)闳コ院贸缘摹!?
我就這樣被她拉著帶到了池塘邊,只見她熟練地插了兩條魚上來,熟練的生火將它烤了。
烤好后,塞到我的嘴里,眼神示意我快吃。
我告訴她我叫江予懷,如若是旁人就應(yīng)當(dāng)避我如蛇蝎。
她只是笑嘻嘻地告訴我,她叫沈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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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那日一別,我們便不會再有交集。
可是,她之后便是借著父親的由頭頻頻入宮來尋我。
我問她為何。
她眉眼彎彎,“江予懷,因?yàn)槟汩L得好看,我從未見過像你一般好看的男子。”
竟是這般膚淺的理由。
我被氣笑了。
也罷,畢竟我的世界也就唯獨(dú)她這樣一個(gè)鮮活有趣的生命了。
到了她十五歲那年,她愁眉苦臉地過來問我,是不是女子到了這個(gè)年歲都要出嫁。
長久的相處竟然讓我忽視了這一點(diǎn)。
可是我心下卻是不愿她嫁與他人為妻。
我意識到我喜歡上了她,我想與她相伴終身,可是一個(gè)無人在意的六皇子又如何娶相府嫡女。
我開始進(jìn)入皇位爭奪的漩渦。
我想如果我當(dāng)上了太子,我就有機(jī)會了。
我對她說,“清清,你再等等我。”
她笑著說,“你若當(dāng)上了皇帝,我便只做你一人的女將軍,為你守這河山。”
那一刻,我突然又產(chǎn)生了懷疑,我真的要坐上這個(gè)位子,然后將她困在這深宮中嗎?
明明連我都厭倦的地方。
我心里又暗暗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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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我當(dāng)上了太子,她也在戰(zhàn)場上屢立戰(zhàn)功。
不巧,邊境來犯。
在這一次她出征前。
我說等她凱旋歸來,我便允她三書六禮,十里紅妝。
她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笑盈盈地說,“江予懷,等我回來。”
我看出了她的猶豫,她也應(yīng)該是自由的,不應(yīng)該被我拘于深宮,不應(yīng)頭戴珠釵,身著華服。
她本就該肆意張揚(yáng),鮮衣怒馬。
“清清,你的顧慮我來打消。”
父皇病逝。
我即位后,就下了一道密詔。
我想等她回來。
問問她是否愿意與我一起去游山玩水,肆意快活。
世上再無將軍沈南清與新帝江予懷。
……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
清清被架在那里,衣服早就被血染盡。
我難以想象她遭受了多大的痛苦與折磨。
“殺!”我下達(dá)了命令。
我騎著快馬,一刀一刀,誓要他們償還我清清的百倍痛苦。
終于,就在我要抱住我日思夜想的人時(shí)。
她推開了我。
……
留下一紙血書。
永遠(yuǎn)離開了我。
她讓我好好活下去,告訴我國不可一日無君。
可是我呢?
我想要的不過一個(gè)她。
我抱起她的尸體,緩緩向陣后走去。
清清,我?guī)慊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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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了那道密詔。
完成了禪位儀式,我感覺肩上頓時(shí)松了下來。
可是心卻空蕩蕩。
我?guī)е墓腔易吡嗽S多許多地方,都是她曾經(jīng)無意向我提起的。
我卻一一都記在了心里。
我為她選了一個(gè)很好的歸宿。
有山有水,幽靜,也不會被人打擾。
我為她立了碑。
“吾妻沈南清。”
在我心中,她早已是我的妻。
我卻不知道該給自己立什么。
便立了一塊無字碑。
恍惚間我看見了清清如同初見般,拉起我的手,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