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黑疙瘩不會被你捏壞了吧？”辛音咬著手指糯糯問道，師兄有時候總是這樣沒輕沒重的。

林敘大大咧咧：“我全力一掌都拍不壞，稍微捏一下能出什么問題？不亮才是正常現象。”

辛音不懂：“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雖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確定你肯定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隨便我怎么說了。

吱呀一聲，歐陽祥推開房門，見林敘安然無恙，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你回來了？那幫匪徒沒為難你吧？”

“我好著呢，師父。”林敘拍拍胸脯。

雖然他很想向師父也吹噓一番自己剿滅雞冠子山匪徒的豐功偉績，但考慮到其可能帶來的后續影響，而師父又總喜歡多想多慮，為了不讓他老人家擔心，林敘決定還是隱瞞下來。

“我上山跟稍微跟匪首交流一二，他們忌憚我的實力，就讓我離開了。”

歐陽祥將信將疑：“忌憚你的實力...你可千萬別讓人騙了去，沒簽什么賣身契吧？”

自己這徒弟腦子不太正常，真是讓人不省心。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林敘掏出黑鐵疙瘩遞給歐陽祥，“師父，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我在山上撿的。”

“你這孩子，咋啥玩意都往家里撿呢，嘶，這東西不簡單，有點意思呵。”

歐陽祥拿著鐵疙瘩掂了掂，又仔細瞅了瞅，最后放進嘴里咬了咬：“我知道了！”

“師父，你知道了什么，這到底是個啥？”林敘激動地湊上前來，辛音也跟在旁邊踮腳張望。

有一說一，別看師父年紀大了身子骨不行，走兩步喘氣，爬兩下錘腰，但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家的閱歷擺在這里，見多識廣，往往三言兩語就能讓年輕人茅塞頓開。

小小的腦袋有大大的智慧。

歐陽祥捋著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這東西應該很沉，顏色是黑色的，而且很硬。”

林敘追問道：“還有呢？”

歐陽祥搖頭：“嗯，暫時就只得出了這些。”

林敘：“沒了？”

歐陽祥：“沒了。”

辛音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伸著手躍躍欲試：“我知道，我也知道，那東西摸上去涼涼的，會發光。”

“...”

你們擱這擱這呢，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話死者應該已經死了，一張嘴盡是些廢話，看來師父年紀大了智商也跟著嚴重衰退，現在跟小師妹是同一水準。

小小的腦袋里有大大的腦積水。

林敘無語至極，索性也就不在這方面多做糾結，眼下還是抓緊起草一本獨屬于他的武功秘籍，難得覺醒了這么奇葩的系統，他要狠狠地薅系統的羊毛。

“師父，你慢慢研究吧，我們武館里有筆墨紙硯嗎，我想寫點東西。”

“你看師父我這兩袖清風的樣子，像是置辦得起那些雜物的樣子嗎？”歐陽祥大手一揮，別問，問就是家貧。

在這個世界造紙術早就被發明了出來，因此紙筆不再是貴族專屬，在平民百姓家中偶爾也能見到，頂多就是筆墨的質量參差不齊，但磨拳武館內卻啥也沒有。

師父不努力，凡事靠徒弟。

得，總有一天我要把你送敬老院去，讓護工小姐姐狠狠地踹你的屁股。

入夜，林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清晨時分，磨拳武館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武館的大門被一把推開，來者身披皮甲，戴著制帽，腰挎一把黑鞘長刀，腳踩黑色官靴，威風凜凜。

盡管身材膀大腰圓有些發福，但看他壯胳膊壯腿，步履沉穩腳下生風，顯然是個練家子。

“歐陽館主可在？”

林敘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跟著歐陽祥來到院內。

歐陽祥瞥他一眼：“你晚上沒鎖門嗎？”

“以咱們武館的經濟狀況，但凡小偷有點良心，他都得丟下兩枚銅錢再走。”

師徒二人之所以還能悠閑的閑聊，主要是來人他們認識，十里縣的捕快班頭，楊萬平，跟歐陽祥交情不錯，算是忘年交，平日里也沒少幫襯他們。

歐陽祥拱了拱手：“楊班頭，來來來，里面請。”

“別里面請了，出大事了，雞冠子山昨日不知怎得，竟被某位高人一掌夷平了，山上匪眾死了個干凈。”楊萬平大口喘氣，一屁股在門沿上坐了下來。

“什么！你們看我干嘛？不是我干的！”

林敘猛然驚醒，跑到門口左右張望，確定沒人后趕緊把大門關上，連插三根門栓。

“楊班頭雖然我們素來交情不錯，可你也不能這樣血口噴人吧，我是去過雞冠山一趟，但這也不能證明雞冠子山就是我推平的。”

辛音也站了出來，嘟著小嘴鼓著臉蛋：“我作證，絕對不是大師兄干的。”

小師妹你就別跟著搗亂了，每次撒謊的時候都是這副表情，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楊萬平頓時懵了：“你哪只眼睛發現我看你了？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是你干的？你！”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但轉念一想，林敘腦子不太正常是大家公認的，自己犯得著跟他置氣嗎？

人本來就傻，你還逗人家？

楊萬平揮了揮手：“不跟你鬧，我今早接到報案就去了雞冠子山一趟，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實在是太震撼了，就像是一個比山體還大的左手一巴掌按在雞冠子山上，把雞冠子山給拍成了五指山。”

林敘默默咽了口唾沫，十字交叉撐住下巴，眼神凝重：“楊班頭，我雖然也是左撇子，但你不能只根據這一點就認定是我干的吧？”

你干嘛！？

我啥時候說是你干的了？

他湊到歐陽祥耳邊，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您這徒弟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

“都怨我。”歐陽祥重重嘆息一聲，“昨日他跟著去了雞冠子山一趟，大概就是那時候被嚇著了，我應該早點察覺到這一點的，多給他一點關心才是。”

楊萬平：“衙門內還有點藥，我看看能不能帶一點出來。”

歐陽祥：“這不太好吧，實在是麻煩你了。”

“沒事，以前我也沒少受您照顧。”

“你們在那小聲嘀咕啥呢？”林敘眼神依然警惕。

“沒說啥。”楊萬平打個哈哈，“我們剛剛經過一番嚴謹的推論，已經徹底排除了你的嫌疑，沒人說是你干的。”

林敘點點頭：“這還差不多，那你既然已經調查完了，我就不送了。”

“好的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楊萬平一腳踏出，又縮了回來：“走啥走，你老急著趕我干嘛，我這還有正事呢。”

“雞冠子山上的匪徒不是被神秘高手剿滅了嗎，這事引起了上面的重視，恰好有一伙匪徒投奔雞冠子山而來，途徑我們十里縣附近，于是上面就給下了通緝令，希望我們能抓兩個活口問問究竟。”

“一個人頭賞一兩銀子，活捉賞三兩銀子，就算沒抓到匪徒，只要人到了也賞200文錢，難得上面大方一次，我就想著給你們留一個名額，跟著小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