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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家在哪,指個方向

道明執(zhí)掌戒律內(nèi)閣,權利極大。

他做的決定,長生宗除了宗主,沒人能阻止,道明是鐵了心的要追究,態(tài)度不容置疑,勢必要將此事追查到底。

本來那些還搖擺不定的長老,看到他的反應,連忙站出來表態(tài)。

“我支持道明長老,此事不能輕易就這樣過去。”

“今天他們敢對普通人動手,明天就敢欺負到咱們頭上。”

局勢發(fā)生變化,本來中立的人現(xiàn)在都幫著道明說話。

看到這么多人反對,張三黑著臉,知道自己沒什么資本能跟道明對比,憤憤坐下。

而臺下的柳墨言,看到事情終于塵埃落定,望著道明的身影,在內(nèi)心由衷的感激。

一個勁的磕頭。

“謝謝大人。”

他那可憐的樣子著實讓人見了不忍心,全家人就這么死了。

這一路,也不知道怎么過來的,又吃了多少苦。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高銘緩緩起身,面無表情,他聽著長老們的爭論,也考慮了許久。

終于做出了決定。

“道明長老,我覺得,此事不應如此魯莽,讓你的弟子先回來吧。”

聞言,大廳眾人皆詫異的瞪大眼睛,本來事情已經(jīng)說好了。

宗主這個時候,是要,反對道明?

“宗主,難道你也跟張三匹夫一樣,怕那自在門,怕那呈錢?”

道明眼神里都是難以置信,怒氣沖沖的咆哮。

他不敢相信,這個時候,身為宗主的高銘竟也要反對自己?

張三是長老,也就罷了,身為一宗之主,怎能是非不分。

“呈錢長老為人我也聽說過,我認為此事也許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我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嗎?”

高銘老眼微瞇起,那深邃的眸子有別樣的深意。

聽到這里,眾人哪里還不明白,宗主這分明就是不想得罪自在門,更不想追究這件事。

站在他的角度看,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去得罪一個強敵,不值得。

一個張三動搖不了長老們的決定,但高銘的態(tài)度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我也覺得,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這些長老就是墻頭草,唯一一個還堅持正義的道明長老此時怒火攻心,差點就吐血。

“好,好,你們......”

他捂著胸口,頭也不回的向大門外走去,他明白,張三的態(tài)度不會有人看,但高銘,現(xiàn)任長生宗宗主。

如果他反對,自己就是再努力也做不成任何事情。

張三此時得逞的笑了,典型的小人得志嘴臉。

在路過柳墨言身邊時,道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沒說。

今天的事情他要好好反思,長生宗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變成這樣的。

到底是他病了,還是這個宗門病了。

“沒救了。”

角落里,秦時雨搖頭,勾起的嘴角有一絲苦澀,這宗門真是爛到骨子里了,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等修為再強一些,便離開吧。

枯萎的葉子不是罪,爛掉的根才是罪魁禍首,長生宗從上到下,從宗主到長老,怕是都找不到幾個正常人。

石坤,張三,高銘這樣的人比比皆是。

墻頭草數(shù)不勝數(shù),血案玉令是祖訓,是祖師所留。

上一輩的人都還在遵守,到了這,高銘這些人就敢無視祖訓,為了自己的利益,連心中所信仰的規(guī)矩都能拋棄。

這樣的宗門......

秦時雨也替柳墨言感到可悲,千辛萬苦來到長生宗,卻要面對這樣的結果,若是如此還不如不來。

希望之后的失望才是殺人誅心的利器。

不愧是天命之人,人生路就沒有順暢的。

而柳墨言,本以為能夠為家人,為百姓尋一個公道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擊的抬不起頭。

眼里落下帶著紅色的血淚,雙目赤紅,狀若癲狂,他強忍腳下撕裂的痛苦,踉蹌起身。

指著高堂上的高銘,指著長老,眼神掃過每一個人。

徹底崩潰了。

“你們不是自詡正道嗎。”

“你們不是高高在上嗎,修行之人不為天下蒼生,漠視生命,縱容作惡者。”

“你們他娘的算什么正道.......”

這么多人面對一個少年的質問,竟然沒一個人生出反駁的念頭,全部低下了頭。

“經(jīng)查實,此人并非我長生宗之人,將他趕下山去。”

高銘冷漠的發(fā)話,馬上有人上前架著柳墨言,準備將他帶下山去。

“這件事情便到這吧,散了。”

高銘就這樣打發(fā)了眾人,等所有人散去,他嘴角竟然露出一個笑容。

大殿昏暗的燈光,這一刻恍如深淵,高銘置身黑暗,語調(diào)輕松。

“籌碼又多了。”

他之所以不顧道明的反對都要將這件事情壓下去,無非就是想以此為籌碼和自在門談判。

讓他們支持自己,眼下新的宗主選舉又要到了,他必須獲得足夠多的籌碼才能繼續(xù)連任,若是能得到自在門的支持,所有對手都將不足為懼。

......

“滾”

“哪來的乞丐,竟然也敢冒充我長生宗門弟。”

柳墨言走在下山的階梯上,即使被踢了也沒有任何反應,他的心已經(jīng)死了。

他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么是黑白一色。

血海深仇,難道就要這樣算了嗎。

走著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jīng)黑了,他走到長生宗下山的路口,腳下就是懸崖。

黝黑的懸崖好像一個深淵,黑的看不見光。

柳墨言又跪下了,掩面哭泣,絕望的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

“哭,有什么用?”

“你若想報仇,我可以幫你。”

深淵中,一個黑影從懸崖下緩緩飛起,正是秦時雨。

他已經(jīng)跟了一路了,特意選了一個拉風的出場方式。

院長光環(huán)一開,他周身氣息都變得古樸而朦朧,又好像帶著一絲縹緲之意。

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出塵之感。

柳墨言嚇了一跳,驚恐的退后一步。

“你是誰?”

“你無需知道我是誰,你想報仇嗎?”

柳墨言望著秦時雨,腦海升起一種極不真實的錯覺,面前的不是人,是仙。

他想都沒想,回答。

“想”

秦時雨一聽,冷冷轉身,身上白光大作,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聲音仿佛來自九天之上。

“拜我為師,我送你一場造化。”

柳墨言永遠無法忘記這一天,這個改變了他一生的日子。

他果斷跪下,接連三個響頭,砸的腦袋鮮血直流,想的只有報仇兩個字。

“弟子柳墨言,見過師尊”

“好”

秦時雨微笑轉身,面向月光,秀逸側臉平靜而深邃,聲音溫和可落到耳邊卻是那般森冷。

“你家在哪,指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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