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得看看你技術如何了”

顧小燃看著林川搞怪的模樣，從桌子上拿起一粒紫紅色的葡萄放入嘴里，傲嬌的輕哼一聲，把頎長的天鵝頸伸直，給林川留下一張嬌俏的側臉。

“好嘞，那您就瞧好了吧”

林川伸出左手擺了個大回環，試著模仿老帝都的口音，說話地地道道，地道。

“噗嗤”

顧小燃被林川給逗笑，兩只眼睛瞇起來，嘴角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去吧去吧”

林川看著她的可愛模樣，直起身，摸了摸她扎了好久才扎好的一顆丸子頭。

用手故意把它揉亂，林川滿意的推開房門，顧小燃看他的眼神從滿懷愛意到咧著嘴呲牙，恨不得想要刀了這家伙。

知道女生為了扎出一個完美的丸子頭有多不容易嗎？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么事情嗎？”

之前的那個女服務員像個忠誠的衛士，一直在外面站崗。

林川的眼神在她的臉上晃了晃，直到最后落在她的工牌上。

“我想要借貴方的鋼琴一用”

“好的，沒問題。已經幫您預約過了，需要我現在帶您過去嗎”

女服務員沖著林川露出甜美的笑容。

“好”

林川從嘴里面吐出來一個字。

餐廳中間的舞臺。

看著擺放在這里的各種古典樂器，大提琴和小提琴，還有鋼琴和古箏。

除了裝飾的作用外，好多樂器都有使用痕跡，可見這家餐廳經常會有古典樂演出。

再結合這家餐廳的裝潢設計，除了隨處可見的白色石膏人像雕塑外，還有各種浮華的立繪。

最厲害的莫過于頭頂上的一座極為奢華的水晶吊燈，以及近乎一比一還原的米開朗基羅的代表作——穹頂壁畫《創世紀》。

在中央分割成九個畫面，分別描繪《神分光暗》《創造日月與動植物》《創造水和大地》《創造亞當》《創造夏娃》《原罪·逐出樂園》《挪亞祭獻》《洪水》《挪亞醉酒》等九個主題。

每一個畫面都蘊含著對人生歡樂與創造力量的肯定。

可見這家餐廳的老板是很明顯是一個歐洲古典建筑和音樂的愛好者。

林川站立在一架黑色漆面的貝森朵夫三角鋼琴，它的225和290型號琴鍵比一般鋼琴更多，分別是92鍵和97鍵，音也多一個八度。

林川沒有急著坐下，反而是伸出右手在所有的黑白鍵塊上面輕輕一滑。

一陣清脆的琴聲，闖入林川的耳腔。

音色純粹透亮，幾乎沒有一點雜質。

林川滿意的點了點，把表演坐的黑色長椅往后面挪了挪，才安然落座。

聽到調試鋼琴的聲音，一些包廂里面，有人向舞臺中央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按照餐廳的慣例，舒伯特先生演奏完以后，餐廳的鋼琴可以交給顧客使用。

不知道是哪一位這么有自信當著眾人的面表演。

“啊！”

忽然，有包間里面傳來一聲驚呼。

一個穿著亮色水晶長裙，頭上戴著閃閃發光的磚石皇冠的女生，她的手里面拿著一個裝著蛋糕的盤子，臉上還有幾道奶油的痕跡，周圍坐著幾個朋友，男女都有。

她把頭偏著，雙眼一直看著林川端坐在鋼琴椅上。

一道熟悉的背影。

突然頭頂上的超級豪華的歐式大吊燈通上電，結合著中式的蓮花盞，在林川的頭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接著有光線打到林川的身上，僅僅只是一個略微有些模糊的側臉，就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因為趕時間，林川身上穿著品牌方為他送來的高訂西裝，一條紅色的領帶拘束得他有些不舒服。

在那個女生的視線里，林川伸出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面的金絲眼鏡，接著把手放到喉結邊調整領結的位置。

將最上面的白色襯衫解開兩顆紐扣，露出來林川白凈的肌膚以及清晰的鎖骨。

霓虹的燈光，琥珀色的香檳，空氣里面飄蕩著玫瑰花的味道。

鋼琴的聲音從林川手中緩緩流出。

這一刻，不只是那個女生，連同陪伴著她的朋友們也把目光落在了林川身上。

“啊！”

“是林川”

“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坐在徐紫茵身邊的一個打扮時尚的女生，看著林川的背影和側臉忽然激動的叫出聲來。

眾人這時候才明白徐紫茵剛才為什么叫出了聲。

“噓，小靜你冷靜一點”

徐紫茵伸出手輕輕捂住閨蜜的嘴。

“聽音樂”

舞臺中央。

聚光燈下。

林川穿著西裝，筆直的坐在鋼琴前面，微微閉上眼睛，憑借著肌肉記憶，《致愛麗絲》從他的指尖緩緩流出。

戴著金絲眼鏡。

松開兩顆紐扣的襯衫。

如玉的面孔平淡如水。

他的手指在鋼琴的黑白鍵塊上下飛舞，掠過的殘影好像振動翅膀的蜂鳥。

琴聲清澈悠揚，好像午后小憩時會做的夢。

近乎所有的包廂，里面的客人都默默停下來手里面的動作，將視線看向林川。

或背影，或側臉，林川的輪廓模糊又清晰的呈現在他們面前。

他坐在那里就是視覺的焦點，讓人忍不住探究他的真面目。

琴聲由悠揚變得急促，好像夢醒時分，短暫的分不清現實與夢幻，略帶著些許悲傷，但轉瞬又歡快起來。

一個休息用的房間里。

舒伯特用錦帕平靜的擦拭著手上的水漬，耳邊突然傳來林川彈奏的《致愛麗絲》。

他慢慢的放下手里面的錦帕，眼神變得專注，側耳聽完林川彈奏的鋼琴聲。

作為中央音樂學院的客座教授，專研古典樂的鋼琴演奏大師，他偶爾會在空閑的時候應好友之約，到這家餐廳彈琴。

林川精通級別的鋼琴演奏技巧，在他的眼中不算什么優點，但演奏的鋼琴曲，卻讓他眼前一亮。

有一種迫切想要認識演奏者的沖動。

將電話打給好友，在等待他過來的路上，舒伯特還在反復品味這首歌。

一曲終了。

各個包廂里面響起了激烈的掌聲，林川站起來，在瑩白色的聚光燈下，彎腰做了一個致謝的動作。

一個白色的口罩遮住了他大半邊臉的位置，讓很多人遺憾沒能看清這位有著杰出才能的年輕人的廬山真面目。

包廂里面，徐紫茵和各位好友面面相覷。

直到最后，在閨蜜的慫恿下，一行人才激動的推開包間的大門，向著舞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