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張濟全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都為之戰栗,體內真氣爆發出遠超尋常的速度,肌肉,筋骨都在這一瞬間被他壓榨到了極致,只為揮出更快的一刀。
“擋住!擋住!”
此刻,張濟的腦海之中只有這一個聲音。
極致的壓力之下,在他身體的最深處,那在蠻神池之中吸收了海量血精之氣而孕育出的神秘力量,在這生死之間終于迸發出來。
這股力量化作一條血龍,游走在張濟的筋骨血肉之間,讓他瞬間爆發出更為強大的力量,使出了他如今的最強刀法,烈虎斷澗。
在玄甲和單香菱的眼中,只看到張濟猛地向身后揮刀,體表肌膚則是一寸寸撕裂開來。
刀快到了極致,力量同樣幾乎登峰造極,距離黃極境的極限百牛之力只差分毫!
……
刀鋒停在了身前一尺,停在了一個滿頭白發之人身前一尺處。
而在白發人的身后,兩具無頭尸體正在不斷消融,很快化作了一灘水漬。
那兩顆被斬下的女子頭顱同樣迅速消融,只是在徹底消失之前,張濟看到了她們薄紗之下的容貌,兩人都是王后娘娘身邊的侍女,他曾親眼見過。
張濟看著眼前這白發披肩的身影,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多謝東流師伯出手相救。”
“啊!”
一道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只見那手持軟劍的女殺手身體竟是迅速消融,與先前兩人一樣,很快便化作了一灘水漬。
她自知無法逃走,竟是選擇了自盡。
葉東流看著渾身鮮血淋淋,肌肉筋骨正在被不斷撕裂的張濟,古井無波的臉上也不禁眉頭微皺。
“你的狀態,很不妙。”
張濟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以及天地中那種冥冥之間的感應,艱難的說道:“我并無大礙,只是需要馬上找一個清凈的地方閉關。”
“好!”葉東流長袖一卷,將張濟帶走。
“香菱,我先帶他離開,你自己回去。”
單香菱身邊的玄甲心急如焚,目送著葉東流和張濟離開,卻是無能為力。
……
另一邊,張若塵先后擊殺兩位刺殺他的黃極境大圓滿殺手,心中暗道不妙,立刻朝著張濟離開的方向趕去,趕到之時,卻只見到了一地的尸體以及破碎的羚馬古車。
……
王宮內,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急匆匆的沖進王后的寢宮,跪倒在地。
“王后娘娘,不好了,刺殺八王子和九王子失敗了,前去刺殺的殺手,全都死了。”
坐在鳳椅之上的王后聞言頓時大驚失色,怒喝道:“這怎么可能,就算殺不了九王子,但去殺八王子的可是姚蘇和趙舞霞,以她們的修為,怎么可能失手?”
“奴婢……奴婢不知,只是王城之中此刻正在大索兇手,八王子生死不明,不知所蹤。”
站在王后身后的趙琳聞言冷冷的說道:“娘娘,要不要我去把八王子找出來?”
王后擺了擺手,面色冰冷的說道:“趙舞霞的修為達到玄極境中極位,姚蘇的修為更是玄極境大極位,加上玄極境中期的寒青蘿和一眾黃極境大圓滿的殺手,都沒能殺死他,他的身邊必然有著高手保護。
就算你出手,也未必能夠得手,如今王城戒嚴,再動手風險太大,你去查一查,她們幾個有沒有留下什么把柄,清理干凈了。”
“是!”
趙琳走后,王后的臉已是變得扭曲,她麾下四大弟子,一夜之間折損了三個,且要殺的人一個也沒有殺成,令她如何不氣。
云武郡王在得知張濟和張若塵遇刺之后,頓時雷霆大怒,令親衛隊侍衛長葛乾與王城十大將軍嚴查全城,務必把八王子找出來,并將所有嫌疑之人捉拿。
……
在王城的一個僻靜角落,有著一座小院。
此刻,張濟便在屋內閉關修煉,而守在門外的,是葉東流和蕭南琴。
“東流師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你在,怎么可能有人能把濟兒傷成這樣?難道出手之人是天極境的武道神話不成?”蕭南琴著急的問道。
葉東流緩緩搖頭,回答道:“他并不是被人所傷,他的傷是他自己造成的,他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此刻瀕臨失控,正是這股力量將他重創。”
“一股強大的力量?”蕭南琴聞言黛眉皺得更深,看向屋內的眼中滿是擔憂。
而在屋內,張濟已經從最初的劇烈疼痛之中緩過神來,開始仔細探查體內的變化。
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從他的身體最深處爆發出來,不斷的撕碎他的每一寸肌體骨骼,但又并不只是摧毀。
每當摧毀之后,這股力量便會刺激他的血肉骨骼不斷生長,長出新的血肉骨骼。
是以他此刻雖看上去渾身上下血肉翻飛,身上更是不時有骨渣碎肉掉落,但實則并沒有多重的傷勢。
“好奇特的感覺,我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肉身在不斷的變強,這是用一種最為野蠻暴力,也最為有效的方式,將肉身體質提升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
一夜過去,張濟緩緩睜開雙眼,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不由得感到十分錯愕,他的身上竟是無半點血跡殘留,而靜靜躺在一旁的鎮天刀刀身之上,則是多出了一道極為鮮艷的血色銘紋。
“是鎮天刀,將我蛻變下的血肉盡數吸收了?”張濟伸手將鎮天刀拿起,只覺得鎮天刀變得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鎮天刀雖然與他極為契合,但始終只是一件兵器,但此刻他拿在手中,卻感覺鎮天刀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緩緩注入真氣,卻是有了更為驚人的發現。
如今的鎮天刀內,竟然有著一座小小的內空間,內空間中有著一個九尺高的血繭,張濟昨夜蛻下的血肉,便全都在血繭之中。
血繭內,已經有著一道極為微弱的意識誕生,與鎮天刀和張濟同根同源,算得上是鎮天刀的器靈。
“只有圣器才能誕生器靈,鎮天刀如今的銘紋不到十道,距離百紋圣器還有極其遙遠的距離,怎么可能現在就誕生器靈了?”
“餓……餓……”
血繭之中的那道意志如今只有本能,張濟心中暗自思量。
這具血繭乃是以他自身的血肉所構成,若是日后從里面孕育出一個新的軀體,豈不是也算是他。
而這具軀體之中卻有著一個新的意識,即便這個意識算是器靈,也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器靈可以是圣器自身孕育,也可以是外部的魂靈進入其中成為器靈,我不想我的血肉之軀中誕生出一個陌生的意識,那就只有在其中注入我自己的意識了,讓我的分魂成為鎮天刀的器靈。
而這個分魂,我剛好有!”
張濟念頭一動,氣池之中,那一粒來自八王子殘魂,被他煉化成自己分魂的白色星光便飛出氣池,落入鎮天刀的內空間,融入到血繭之中。
只是瞬間,張濟便感覺自己與血繭之間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里面仿佛有第二個自己正在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