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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斯慢慢轉過頭,向左側望去。
秒殺怪獸幼崽的正是曾經給他送水的那個英俊騎士。
他看起來鎮定自若,面無表情。
干凈的皮甲上,沒有一絲污垢和血跡。
“干得漂亮!”李維斯由衷地贊道。
騎士點了點頭,然后向前走去,面對剩下的三只幼崽。
走了幾步后,他突然轉過身來,望著李維斯,接著從腰帶上取下一樣東西,扔給了他。
李維斯反射性地接住了那件東西。
這是鑰匙!
打開鐐銬的鑰匙!
李維斯凝視著那個年輕的騎士,他正在和怪獸幼崽展開激烈的戰斗。
“咔嚓”一聲,李維斯掙脫了束縛他的枷鎖。
寒風切割著他那滿是鮮血的手腕。
手腕傳來的疼痛,讓他清醒了許多。
他揉了揉手腕,眼中的暗芒閃爍著,勾起一抹笑意。
“喂,小子,這里!”
不遠處,猥瑣中年男在半空中使勁地揮舞著雙手,引起他的注意。
李維斯走到另外兩個奴隸身邊,三下五除二就幫他們打開了身上的鐐銬。
猥瑣中年男重獲自由后,笑逐顏開,“終于自由了,上帝一定是想讓我們活下去!”
相比之下,學者就比較拘謹。
他感激地拍了拍李維斯的肩膀,有氣無力地笑了笑,隨后緊張地注視著打斗的方向。
三只幼崽已經死了兩只,第三只也少了一條腿,可它依舊在兇狠地撕咬著對手的長劍。
那名年輕的騎士圍著它輾轉騰挪,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動作看起來宛如天生的勇士。
“你們還在磨蹭什么?還不快跑!”
猥瑣中年男剛想逃跑卻被學者一把攔住了,“現在逃跑,必死無疑。”
“為什么?”
年長的學者指了指遠處的篝火。
“沒有篝火,我們不可能撐到太陽出來。”
李維斯沒有說話,他往篝火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就明白了學者的用意。
不管山嶺之王有多么恐怖,在這冰天雪地中,篝火依舊是他們逃命的唯一稻草。
“那又如何?我寧愿被那怪物吃掉也不愿意被凍死!”
猥瑣中年男故作勇敢地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不過聲音里還是摻雜著一絲顫抖和虛偽。
他看了一眼石臺外模模糊糊一片的黑暗區域,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然后又緩緩后退了一小步,當他和李維斯四目相對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心虛地問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與學者不同,李維斯很清楚山嶺之王絕對不會滿足于之前的殺戮。
也不會因為騎士們的圍攻而退縮。
要是想活命就得想辦法干掉它!
可是單憑一群烏合之眾想要殺死它簡直難如登天!
“我們過去看看吧。”
猥瑣中年男驚恐的喊道:“你瘋了嗎?難道你想要接近那頭野獸?”
李維斯聞言,停下腳步,“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想辦法干掉它。”
說完,李維斯朝著那個肆虐的山嶺之王走去。
……
面對恐怖的山嶺之王,生還的幾率微乎其微。
除非是比這兇猛生物高兩三個等級的覺醒者。
李維斯,顯然并不屬于這類強者。
所以他必須想盡辦法去對抗這恐怖的生物,盡可能的避免那凄慘的死亡。
在篝火的另一側,情況已經惡化到了極點。
大部分的奴隸已經慘遭不幸,只有少數幾個戰士還在與這怪物苦戰。
他們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李維斯的眼前,山嶺之王將一個死去的奴隸拎起,拖著鐵鏈,張開了那恐怖的大嘴。
一口咬下,奴隸的身體被撕成兩半,鐐銬里只留下血肉模糊的殘肢。
山嶺之王那五只淡漠的乳白色眼睛凝視著遠方,鮮血順著它那恐怖的下巴流了下來。
一名騎士尖叫著揮舞著長矛向前沖去。
然而,山嶺之王卻頭也不回,伸出一只較短的下臂,鐵鉗般的爪子抓住騎士的頭,用力一捏,就像捏碎肥皂泡般輕易的捏碎了這可憐騎士的頭顱。
片刻之后,無頭尸體被拋到懸崖下,消失在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現在怎么辦?”猥瑣中年男問道。
李維斯沒有回答,而是觀察著眼前的山嶺之王,頭微微偏向一邊。
猥瑣中年男瞪了他一會兒,隨后轉向那名學者。
“我告訴你,老頭,這孩子腦子有病。他怎么可能如此冷靜!”
“噓!小聲點,你這個笨蛋!”
幸運的是,山嶺之王正在大快朵頤,沒有在意他們。
幸運的人已經死了,倒霉的人卻還活著。
李維斯凝神思索,想著如何能夠增加自己活下來的機會。
怎么才能殺死那家伙呢?
李維斯的目光從山嶺之王身上移開,越過那怪物,望向無月天空的無盡黑暗。
正當他注視著黑夜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耀眼的閃光在空中劃過,與山嶺之王的一只手臂相撞,迸發出一片火花。
年輕騎士剛剛把一塊燃燒的木頭扔向怪物,現在又輕蔑地舉起了劍。
“面對疾風吧!”
這家伙,都這時候了還耍帥嗎?
李維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借助自然之力來殺死這個怪物。
他向石臺的遠端跑去,“跟我來!”
猥瑣中年男和學者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跟著跑了過去。
一輛沉重的大篷車正危險地停靠在懸崖邊上。
這個計劃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猥瑣中年男和學者跟在李維斯身后,來到了石臺的邊緣。
他們身后,年輕騎士靈活地躲過了山嶺之王的爪子,用劍砍向它。
鋒利的劍刃在骯臟的皮毛上無效地滑過,甚至沒有在怪物的身上留下一道劃痕。
下一秒,山嶺之王以驚人的速度移動起來,四只手都刺向它的敵人。
馬車被留在了石臺的最高處,而石臺在此處剛好變得比之前狹窄很多,并且和來時的道路相接。
為了防風,馬車被側向一邊,車頭正對著山壁,車尾朝著懸崖。
后輪下壓著兩個大木楔,應該是為了防止馬車向下滾動。
李維斯轉頭看向兩名奴隸,“等我口令,把兩個楔子都拔掉,然后用力推,聽懂了嗎?“
“為什么?“猥瑣中年男看著他,一臉的茫然和不解。
李維斯只是指了指楔子,又指了指遠處的山嶺之王。
此刻的戰斗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其他騎士已經戰死了。
然后心里祈禱著:年輕的騎士,你可一定要頂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