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一行共二十多人，大步走進七佛展館。

李輝在前，身后是陸飛和阿強，兩人中間則是那穿著白大褂、神色有些慌張的中年男子。在他們身后還有十多位警察。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潘局長。

館中眾人都注意到了他們，紛紛回頭望去。

王翩大喜，這最后的證據總算是來了。

李輝來到潘局長面前匯報情況，原來他和劉威兩隊人，加上顧局長派出的一隊，共同圍剿那伙罪犯。雙方發生了短暫的槍戰，對方死了3人，傷了6人，另有3人逃走了。

警方這邊沒有犧牲，但包括劉威在內有多人受傷。

“傷者都已送醫，顧局已經下令封鎖蛇城，追捕在逃的3人了。匯報完畢！”李輝道。

潘局長點了點頭，蛇城的犯罪率雖然在全國也算高的，但十多個匪徒公然與警方發生槍戰這種事還是不多見的。

不過如果對方是高松的人，那就解釋得通了。以高松的地位，確實有能力召集起這樣一幫人為他做事。

眾人聽說有十多人與警方發生槍戰，都大為震驚，特別是還有三人逃走了。這三人在之后幾天必然還會造成一些傷亡。

王翩走了過去，李輝指著那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道：“王翩，這便是你要找的那個黑診所的醫生。他聽到槍聲之后躲進了自建的地下室里，我們找了好久才把他找出來。”

“好的，辛苦各位了！”王翩道，“這位醫生，怎么稱呼？”

“我，我叫季海。”

“原來是季醫生，請問你是否認識講臺上的那個人。”

“不，不認識！”季海連連搖頭。

“不認識？你連鼎鼎有名的偵探協會副會長高松都不認識？”

“啊！不不，我認識，我認識，一時沒認出來。”

“季醫生，你有沒有給高松看過病？”

“我，我……”

“半個月前，7月29日下午5點之后，高松有沒有來過你的診所？”

“半個月前……”季海猶豫之際，李輝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季海哆嗦了一下，說道，“我記得，他，他來過……”

“很好，說說當時的情況。”王翩道。

“當時，當時下暴雨，我早早關了門，正準備吃飯，忽然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開門一看，就見到高會長靠在門框上，臉色蒼白，已有些站立不穩，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我將他扶了進來，檢查了一下他的情況，發現他心跳有點慢，呼吸不暢，我趕緊給他注射了一針腎上腺素。

“然后他的情況好了一些，跟說我他中毒了。我問他是什么毒，他說不清，只說是一種合成毒素，能降低各個器官的功能，特別是心臟。

“好在他中毒不深，我想給他掛鹽水他不同意，便只好給他打了幾針。他的身體素質很好，能承受得住。

“不久他恢復了行動能力，從包里掏出兩捆現金給了我，囑咐我不要……不要將這事說出去。”

季海說到這里，臉上現出幾分愧色，聲音也低了下去。

不過他心里明白，從今日這架勢看，高松一定是出事了，自己也沒必要再替他隱瞞了。要不然他就不止是開黑診所這一個罪了。

“然后高松便離開了？還記得大概時間嗎？”王翩問道。

“有點記不清了，可能是六點半左右吧。”季海道。

這時李輝將一本筆記本遞給季海。

“哦，對。”季海道，“我的賬本里記載了每次的就醫記錄。”

他接過賬本，翻到某一頁，遞給給王翩看。

王翩見上面有許多記錄，這些記錄寫著患者到達診所的時間，患者的情況、如何治療、本次收入等。

季海伸手指著其中一條，那正是高松的就醫記錄：患者于下午5點半來到診所，中了合成毒素……本次收入40萬。

王翩心道：“40萬！真夠多的啊！

“怪不得明知違法還要開黑診所，面對如此巨大的利益，誰不心動？”

他又瞥了幾眼其他的就醫記錄，全都沒有寫真實姓名，只以“患者”二字替代。收入從幾千到十幾萬不等，也就高松這次收入最高。

“他們寧愿花更多的錢去黑診所都不去醫院，可見都是一群見不得光的人。

“不對，也有墮胎的，這倒是例外。”

王翩拿著賬本，看了看館中的眾人，道：“各位同仁，現在已經可以證明，假扮張泉生的人便是高松了。”

眾人聽了，相互議論了兩句，便等著王翩說話。他們剛才見王翩與那醫生季海交談，但季海聲音不大，眾人也沒聽明白是怎么回事。

高瑞聽了王翩的話，神情緊張，緊緊地盯著王翩。

王翩來到展館正中，對眾人道：“各位，先前我與張泉生的兒子張俊寶聊天，他告訴我，那天下午他正要看《圍棋少年》的時候爸爸回來了，他說爸爸當時渾身濕嗒嗒的，臉也有點花，看起來很累，人搖搖晃晃的。

“這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給到我的線索，我通過對這個孩子的觀察，覺得他并沒有說謊。我開始去驗證這些線索，并尋找更多的線索，最終還原了整個案件。

“不過，有一點我剛才沒有提出來，那就是高松在殺張泉生的時候中了毒。”

眾人大奇：“中了毒？中了什么毒？”

王翩道：“案發當日，高松在美術館地下車庫殺張泉生之時，張泉生并非沒有做出反抗。

“據我推測，張泉生應該也是有所防備的，只是高松下手太快，他手腕被扭脫臼后，在慌亂中拿出了一劑合成毒素，對高松扎了一針。

“高松年輕時練過武，身強體壯，這一針對他的效果不強，但多少受到了些影響。俊寶說爸爸看起來很累，人搖搖晃晃的，應該便是高松中毒所致的。

“我在推理出真相之后，請李隊去收集證據，第一個證據是偵探協會外面公共探頭拍攝的監控錄像，第二個證據是高松妻子帶給會長的食品和營養品的化驗報告。

“至于第三個，便是找到高松中毒的證據。

“高松雖然身強體壯，但我推測張泉生的那一針既然是防身所用，必然還是有一定效果的，高松需要就醫。

“只是高松急著去張泉生家里盜藥，那么他肯定會強撐到從張泉生家里出來之后再去就醫。當然，去的肯定是黑診所。

“這時候他的選擇有兩個，一是在張泉生家附近找一家黑診所，二是在他自己家附近找一家黑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