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張泉生沒死？”

潘局長這一聲驚呼，直接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七佛展館落針可聞。

高松慢慢轉過頭來，震驚地看著站在講臺下的潘局長。

“什么情況？”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對啊，什么情況？”

“怎么回事？死者沒死嗎？”

“張泉生真的沒死嗎？那那個尸體是誰啊？”

“……”

很快，眾人七嘴八舌，爭相提問。

家屬席位這邊，張家三人都站了起來。

展館正中，王翩、田歌、諸葛坤鵬和高瑞四人也都望向了潘局長。

只見劉威急急忙忙又在潘局長耳邊說了幾句話，潘局長聽了之后臉現恍然之色，既而又變成震驚之色，然后是迷茫之色，最后是驚悚之色。

眾人心中的疑惑隨著他臉色的變化，也變得更加疑惑了。

“阿彌陀佛，潘局長，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智空大師走過去問道。

“大師，你來得正好！”潘局長一手抓住智空大師的手，一手摸了摸大腦門上的細汗。

他是信佛之人，有高僧在旁，心中安定了不少，轉頭對劉威道：“你把那視頻放給大家看看吧。”

“好。”

劉威來到大屏幕前，再次播放起馬路上的監控錄像。

眾人被這幾人一連串的反應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紛紛盯著講臺旁的那塊智能顯示屏。

在場的各家媒體也有許多攝影師將鏡頭對準了大屏幕。

此時的各家網絡直播間里，大家都聚精會神地看著畫面，連彈幕也是寥寥無幾，為數不多的幾條都是抱怨畫面不清晰的。

展館之中，魏斌架好機子對著王翩，然后也忍不住好奇心，扭頭去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斜俯視視角的畫面，畫面中正下著暴雨，模模糊糊的，往來車輛不多，更別說行人了。

不過很快，在畫面的右下角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慢慢從右下角走到了右上角。走路的時候，似乎身體還有點搖晃。由于是背對鏡頭，看不清面目。

劉威道：“注意看這個人。這是朝暉路和文丞路交叉口的監控錄像，就在美術館附近，時間是7月29日，也就是案發當天，下午4點02分。”

眾人看了這個畫面，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劉威又打開下一個視頻，和上一個視頻差不多，還是下著暴雨的馬路，不過這次的監控鏡頭換了方向，變成了正面。

只見畫面左上角出現了那個撐著黑色雨傘的人，下著暴雨，遠遠的看不清面目。而等到他走近之后，又由于角度問題以及對方撐著傘，所以也看不到臉。

“我們是在調取監控錄像，查找田歌從美術館回學校的畫面時注意到這個人的，因為當時雨特別大，路上只有他一個人。他沒有躲雨，而是一直前行。這本來也沒什么，直到到了朝暉路和武尉路交叉口……”

劉威打開下一個視頻，畫面中是一個十字路口。

“當時是4點25分，從美術館騎車過來的田歌經過這里，而那人也正好走過這里，武尉路上的監控拍到了他的側臉。”

這時劉威暫停了視頻，眾人定睛看去，依然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

“雨太大，監控也比較遠，看不清。但是我們在用智能面部識別去抓取田歌的時候，識別出了這個人的臉，是張泉生！”

“什么！”

“是不是搞錯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當時的時間是4點25的話，張泉生應該已經遇害了，怎么可能……”

“這是怎么回事？大數據出錯了吧？是ai搞錯了吧？”

“……”

眾人驚訝萬分，說什么都不相信這個監控鏡頭拍下的人是張泉生。

“難道有兩個張泉生？”有人提出了猜想。

“怎么可能？”

到了這時，眾人才明白為什么剛才潘局長一連變了好幾次臉。從驚訝到恍然，從恍然到震驚，從震驚到迷茫，從迷茫到驚悚。

“啊！”

忽然有人驚叫了一聲，潘局長被嚇了一跳。

眾人循聲望去，卻是田歌。

“我好像看到他了，那天。”

“你看到他的臉了嗎？”有人問道。

“沒有。”田歌搖頭道，“我當時很害怕，頭也沒回地騎車，雨下得很大，沒看到他的臉，但我印象中是有這么一個人，他走路的時候還有點搖搖晃晃。”

“那你剛才亂叫什么？”

“因為，因為他穿著張泉生的衣服……”田歌的聲音有點顫抖。

“什么！”

“真，真的假的啊？”

“嗯……”田歌吞了口口水，“他穿的衣服之前張泉生也穿過，可能是同款吧……”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有點詭異。

“不會是那什么吧！”一個老年偵探忽然道。

“夜，夜叉過境，招魂御鬼！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在追蹤兇手！”另一個老年偵探說完，驚恐地看著田歌。

“啊！”田歌被老人的話嚇了一跳，腦中出現了畫面。

夜叉過境，暴雨之中，無人的街頭，剛死之人出現在他騎行的前方。

“不對！不對！我不是兇手！跟我沒關系！”田歌急道。

“兩位前輩，不要這么迷信好不好！”有年輕的偵探吐槽道。

“是啊，這世上哪有鬼？”另外一人道。

“拜托，夜叉只是這次的臺風代號，又不是傳說中的鬼神。況且臺風在東海上，又沒登陸。”

“是啊是啊。”

潘局長看向身旁的智空大師，問道：“大師，你怎么看？”

智空大師微微一笑，他和潘局長是老朋友了，知道這位局長因小時候接連幾晚做了一個連續的噩夢，被嚇得不輕，從此一直有點迷信鬼神之說。

“阿彌陀佛，鬼神之說只是一種文化現象，潘局長不必過于擔心，我們還是要相信科學。”智空大師安慰道。

“是嗎？我看，我還是改天來大龍寺燒燒香吧。”

“隨時歡迎。”

劉威道：“各位，之前我們調取監控錄像，查找田歌從美術館回學校的畫面時注意到了這個神秘人，目前只是通過人臉識別判斷他有可能是張泉生。

“如果要確認他的身份，還需要更多的監控視頻才行，我已經派人去調取了。請大家放心，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

先前劉威取證回來，播放監控錄像，證據確鑿，既而田歌被實錘為真兇。但劉威想到了錄像中的那個神秘人，心中疑惑不安，于是跟潘局長說了，這才有了現在的情況。這讓田歌暫時喘了口氣。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討論那個神秘人是什么情況。

張家母子三人自從聽到潘局長那句“張泉生沒死”的驚呼之后，便站了起來沒再坐下，三雙眼睛都看著警方那邊，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王翩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心中嘆了口氣：“真相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從在監控畫面中看到那神秘人的那刻起，王翩便更一步確定了自己的推理沒錯。

“我拜托李隊找的證據還沒找到，沒想到你們倒是幫我找來了一個新的證據，真是多謝了。”

他上前兩步，在館中眾人疑惑不解、議論紛紛之際，朗聲道：“各位，我知道那神秘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