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請”雙方行禮后,令狐沖先與成高道長過招。
這是令狐沖學得“獨孤九劍”以來,第一次和高手過招。
只見那位道長離得尚遠,便已斜斜出劍,令狐沖心中道聲好,也舉劍朝他右肩破綻刺去。
道長向左輕躍,似乎躲過了一柄飛劍,再舉劍斜劈,令狐沖長劍一轉,卻攻他下路。
道長又是一跳。
若是實力不夠的人只會感覺莫名其妙,這兩人相距甚遠,虛空對招,怎么看怎么滑稽。
沖虛道長卻心道,果然劍法高明,非同尋常。只是那岳不群有這等本事,教出如此高弟?
場邊的清虛道長,見師侄連連受挫,忍不住道一聲得罪了,也加入比斗。
只見兩人,一陰一陽,一剛一柔,劍法威力何止倍增。幸虧獨孤九劍是遇強則強,且二人劍法未能合二為一,故破綻并不難找。
場上從剛才的雙人舞,變成了三人舞。令狐沖的劍好像可以放出一道道無形劍氣,惹得兩人不斷躲避。
最后令狐沖干脆收劍不動,只是拿眼去瞧對方破綻。那眼睛像安了激光一般,看到哪,對方就一陣手忙腳亂。
“住手吧”沖虛道長叫停了比試。
兩位道長才趁此機會脫離被獨孤劍九劍支配的恐懼,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沖虛道長見令狐沖劍法如此好,也忍不住道:“令狐少俠劍法絕倫,不如讓老道也領教一番?”
令狐沖求之不得道:“煩請道長不吝賜教!”
長劍出鞘,兩腿微屈,左臂抱圓,右手持劍劃出一個弧度,沖虛道長此時的起手式頗像公園里練太極的老大爺。
可老大爺的劍沒有這等威力。以令狐沖的眼力,看不出里面的破綻。
就如同游戲中的絕對防御。
好在,當他挺劍攻擊的瞬間,破綻出現了。令狐沖刺他眉間,沖虛道長只能持劍回防,又如同一個圓球,水潑不進。
如此幾次,兩人誰都奈何不了誰。因為是比試劍法,兩人長劍也不相交。
否則以令狐沖現在的內力,長劍必然會脫手而出。
面對僵持局面,沖虛道長長劍一轉,一個個圓圈幻化出來,竟然把剛才防守運用的招式,變成進攻。
只是這樣一來,他只能緩步推進。若是真的對戰,對面之人只要躲避即可。
知道標準答案的令狐沖,面對千百個光圈,當然知道,這看不出破綻的破綻就在圓心。
只不過,江湖有時候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只見他長劍一收道:“道長的太極劍,已然通玄,小子不是對手。”雖然認了輸,但今日能與三位高手過招,令狐沖受益匪淺。
沖虛道長也是持劍而立,打量了令狐沖半晌道:“卻是我輸了,你剛才看了我的破綻好幾眼。少年人還挺尊老。”
令狐沖打了個哈哈。
這只是他開掛了,并不是說真就比沖虛道長強。
沖虛道長又問道:“不知令狐少俠劍法從何處學來,似乎不是華山劍法?”
令狐沖和上次見方證一樣,只是說保密。
沖虛道長若有所思,猜到了一個身影,但那人早在幾十年前便已自刎,故否定了這個想法。
原著中沖虛道長第一次見令狐沖時曾叫破令狐沖劍法來自風清揚。
只是,這八成是從方證口中得知。
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令狐沖緊接著說道:“還請三位道長暫且替小子保密,此劍法我華山派都還不知。”
沖虛道長聽到這個要求時愣道:“這是為何?”
令狐沖只是苦笑搖頭,并不回話。
沖虛想到一個可能,指著令狐沖哈哈大笑。
那岳不群雖說是“君子劍”,但度量極小,他這大弟子心中有數啊。
令狐沖只是在旁陪著笑。
是夜,三人討論了一番劍法后,又商量起計劃來。
令狐沖詳細講了一遍。
沖虛道長奇道:“以少俠劍法,未必不能一招制敵,為何這般復雜?”
令狐沖道:“小子卻是看上了他的輕功……那東方不敗如此厲害,小子也得早做打算,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師弟們能增一分自保之力。道長請放心,得手之后,也會留給武當派一份。”
沖虛道長樂道:“許久不曾見到這么有趣的小家伙了。就憑這句話,老道先教你一套輾轉騰挪之術,便是今日師弟和師侄比武時所用,你想不想學?”
令狐沖哪里料到還有這意外之喜,當即拜請沖虛道長傳授。
沖虛是武當掌門,當然想傳誰傳誰,只是囑咐他不可傳給其他人。
令狐沖自然百分百愿意。
道長越是傳功,越是驚異。
這令狐沖不僅有過目不忘之能,悟性還奇高,每次問的問題都能問到關鍵之處。
等到天亮時分,已經拉著令狐沖喊小兄弟了。
兩眼直放光,恨不得令狐沖是他徒弟。
令狐沖也理解沖虛道長的感受。道長雖太極劍法高明,但不會教徒弟。將來羽化后,這門劍法恐怕要失傳了。
而沖虛此人為人灑脫,很和令狐沖性子,若是能穿早點,他爬也爬到武當來拜他為師。
可惜,可惜……
二人均是心有遺憾。
早齋過后,令狐沖和華山派弟子告辭而去。
坐在馬背上令狐沖手中把玩著一把精巧的手弩。陸大有不解道:“大師哥,你劍法那么好,還需要這個做什么?”
需知暗器有高手內力加成,故速度極快,而手弩嘛,靠著彈性發射,除非離得近,不然普通高手也容易躲過。
令狐沖卻視若珍寶。
令狐沖教育他道:“暗器是你大師哥的短板,我也不準備學,不如用此補足。不要輕視此物,若兩人對戰力竭,有一人有此物該當如何?凡事有備無患。”
陸大有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武當派真是好人多啊。”
昨晚,令狐沖問了一句,那制做機關的大師,隨手就送了他一把小弩,說是平時游戲之做。
令狐沖又說割肉的時候用長劍不方便,手中又多了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
這連吃帶喝,還帶打包的,令狐沖也有那么一點點不好意思。
突然旁邊的高根明插嘴道:“大師哥,感覺你今天和往常不一樣。”
令狐沖道:“哪有不一樣,上一趟武當山還脫胎換骨了不成?”
高根明打量了一番令狐沖身形:“不對,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令狐沖暗道,這高根明觀察的還挺仔細。
不去管他,令狐沖往后瞧了一眼,又往前看了一眼。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兩位武當派的高手,已經扮成老農。
只要自己這邊一聲哨響,或者燃放煙花,三人便可前后夾擊,攔住田伯光。
當然,以令狐沖的劍術,這也不過是多了一層保險。
方證大師早已來信,武當派去衡山的便是這兩位。能走一趟辦兩件事,何樂而不為?
越往南走,華山弟子發現令狐沖有些許不對勁。經常一個人出去,有時甚至還往回奔。
這當然是令狐沖要先確認恒山派行蹤了。不然,萬一有個變數,豈不是抱憾終身?
過了長沙,令狐沖更加警戒。
原書中,田伯光便是在快到衡陽城時的山澗中動手。當時,令狐沖在衡陽城中喝得爽快,先讓師弟們去衡山,自己隨后便到。
估計是貪那猴兒酒,亦或者喝多了走錯了路,竟然走了反方向。如此才在機緣巧合下,碰到了田伯光和儀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