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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少鏢頭的美好生活

自那日,令狐沖喬裝打扮給洛陽金刀王家通了消息后。

王家一大早派出一人雙馬,攜書信,徑直往福州而去。

隨后自王元霸以下三代共五口男丁,率領著八名壯漢南下,一路風餐露宿,暫且不提。

綠草茵茵,鮮花燦爛,正是南國春好處。傍晚時分,福州城外,靠近官道的小酒館,迎來了一伙豪客。

但聽一隊馬蹄聲響漸近,店主老蔡,急忙趕將過去,牽過韁繩,滿臉堆笑:“少鏢頭,這是打了好肥一只獐子,當真是箭無虛發,當世罕見。”

他所說的少鏢頭,身著錦衣,腰佩長弓,胯下一匹神駿白馬,估摸十八九歲的年紀,倒像是女扮男裝,比女子生得還要白凈秀美。

只見他輕快地翻身下馬,提起馬鞍上的獐子道:“今日也是運氣,一箭射中了它的眼睛。”

說著走到后廚,把獐子放在案板上道:“把兩條腿料理了,剩下的帶回去。”老蔡應了一聲,拿著抹布,趕忙擦干凈了桌椅,不待吩咐,上了好酒、小菜。

其他幾個鏢頭、趟子手模樣的拴好了馬,提著野雞、野兔進來,邊走邊說:“少鏢頭,心眼好,這么大的獐子,老蔡也提不動。”

也送到了后廚,回到廳堂,紛紛擾擾,吃喝起來。

幾個鏢頭和“少鏢頭”一桌,趟子手另一桌。觥籌交錯間十句話里五六句是在恭維“少鏢頭”。

這少鏢頭正是林平之。

一行人喝得分外爽利,直到天色已深,方才打馬而回。

福州,福威鏢局。

林震南坐在大廳太師椅上抽著煙,吞云吐霧。乍一看,是哪家的員外,而不像鏢局的總鏢頭。

而自家媳婦兒王夫人,正在前方走來走去。王夫人乃洛陽金刀王家出身,是個火爆脾氣。

順帶一說,熟悉的人都稱她為“王夫人”,足見也是個要強的人。

“都這么晚了,還不回來。”王夫人焦急道。

“不知這次青城派松風觀余觀主會不會收了禮。”林震南心頭正想著生意。

王夫人見他不答話,氣得快走幾步,一把將煙袋桿奪了過來,大聲道:“不是你兒子么,就光我著急?”

林震南如夢方醒,心想:“幾個鏢頭跟著打獵,能出什么事?”

嘴上不敢如此說:“夫人擔心的是,平之太不像話了,這么晚還不回來,等他回來訓他幾句。”

話音剛落,前院一通喧鬧“少鏢頭回來了,少鏢頭回來了,打了只大獐子。”

夫妻倆都是一喜,走到院中,眾人圍著獵物不住夸贊。

林平之見父母出來,上前叫道:“爹,媽,你們快看。”林平之右手指著獐子的箭傷。

王夫人笑道:“我兒箭法真準。”

林震南也跟著夸,所謂的“訓斥”早忘光了。

林家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哪里舍得嚴辭訓誡。

林平之叫來自家廚子,撿最好的部位燉了,孝敬父母,其他的都分給下面的鏢頭和趟子手。

眾鏢頭、趟子手均道“少鏢頭,仁義。”下去喝酒玩鬧不提。

第二日,因昨日玩得盡興,林平之今天沒有出門,在練功場上與眾鏢師過招。

祖傳的“翻天掌”所到之處,無一敵手。那鏢頭一個比一個精,有的確實不是對手,有的不拿真本事與他對戰,裝得極像,都是“力戰不敵”。

場邊喝彩聲不斷。

午后,林平之在小練功場與父親練辟邪劍法。當年他曾祖父憑借此劍法奠定了福威鏢局的根基,林平之自認已得劍法真諦。

忙碌的一天也就這么過去了。

在林平之眼里,天下的高手也就父親那個樣子,而自己年紀輕輕,這福州城中,已無敵手。

打獵、練功、打打地痞流氓……

少鏢頭的生活如此樸實無華。

和原本的令狐沖一樣,他的未來是從父親手中接過福威鏢局的擔子,將鏢局擴大,一樣威震南天。

這種平和的日子,因為一封來自洛陽的信被打破了。

“總鏢頭,有洛陽急信。”看門的趟子手,扶著風塵仆仆的信使走了進來。

林震南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岳父那里出了什么事?

信使從懷中取出信封,雙手呈上。林震南問他出了什么事,他只搖頭推說不知,只知道王家老爺子他們隨后就到。

林震南大奇,賞了他幾十兩銀子,安排下去休息了。

待檢查來信封印完整后,林震南拆開信,一望之下,大驚失色。王家在信中,敘述詳盡,將余滄海大舉東進以及“神秘高人”之事都說了。

林震南沉思半晌,對外叫了一聲“去請夫人過來。”

王夫人來后,剛想詢問有什么事,林震南一擺手,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

王夫人看了,立刻火氣上涌:“好賊子,居然敢打福威鏢局的主意!”

王夫人停了一會問道:“大哥這信上說的可是是真的?”

林震南先搖搖頭,又點點頭:“當年祖父武功高強,很多人不服氣,前來討教,被打敗我是知道的。其中,有沒有長青子就不知道了。只是三年來,給青城派送禮,在半山腰就給擋回來,我還道余……余滄海架子大,如今看來,多半是因他師父長青子。”

林震南越想越怕,這幾年他為了將鏢局生意擴張到四川,年年春秋兩節送禮。

這不是在虎口跳舞么?在余滄海眼中,這哪是送禮啊,這是在落他的面子!

送禮送出仇來了。

若信中所說是真,那么青城派打到家門口了,自己還懵懂無知。到那時……

林震南打了一個寒顫。王夫人見丈夫目露恐懼道:“怕什么,如今爹爹和哥哥門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倒要看看余滄海有幾斤幾兩。”

林震南聽了也頓感一松道:“假如我們不知情,會被打個措手不及,福威鏢局說不定就葬送在我手上。不知那‘神秘高手’是何人,當真與我家有大恩。”

王夫人贊同道:“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將來若是能遇到,多給他些酬勞,不過是小事。”信中也提到這“神秘高手”貪金銀之物,巧了,福威鏢局最不缺的便是這個。

林震南應聲道:“不錯,這余滄海打算總舵和分舵一塊兒進攻,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把各處好手都叫過來。”

“再依岳父之計,廣邀好友,請大家來評評理。”

林震南手面闊綽,向來廣交朋友。

王夫人點頭道:“正該如此,只是需得找個好點的由頭,不然別人還道我們怕了青城派。”

林震南看了夫人一眼道:“娘子,你今年三十九歲?”

王夫人疑惑道:“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我屬虎,你還不知道多少歲?”

林震南微微頷首道:“那我給你添一歲,就說給你辦四十大壽,你爹爹想念女兒,前來看望你。他們聽了金刀無敵要來,必定爭先恐后,生怕錯過這個機會。”

王夫人拍掌道:“好主意,只是你要給我準備好禮物。”

林震南不知在她耳朵邊低聲說了什么,惹得王夫人面色一紅。

旋即,林震南向賬房走去,叫黃先生一塊兒寫信。

說是把各處好手都叫來,可真到具體事上就復雜多了。鏢局已接了的鏢怎么辦,鏢局留存的銀子怎么辦,分舵要不要人看門,最重要的是青城派什么時候來攻,這生日什么時候慶賀?諸如類,不勝枚舉。

好在林震南當鏢頭多年,一件件都考慮到了。于是,福威鏢局幾十騎涌出,分赴四方。

武漢、長沙、南昌等西邊的鏢局,林震南特別委派了任務:暗中盯緊城門,若看到青城弟子,飛馬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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