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飛絮有主
書名: 如煙柳絮淡淡風作者名: 芳@芳本章字數: 2318字更新時間: 2017-12-15 11:19:20
只一天的時間,飛絮宮住進了個異常美麗的女主子的消息便傳遍了王宮,各宮都派了人明里暗里來打探消息都被暮白安排的侍衛(wèi)攔了回去,這讓各宮的主子更加嫉恨,自齊毅王莫雁北登基就沒見他特意在乎哪個女子,對各宮的女人都淡淡的,不特別討厭也不特別喜歡,偶爾安排侍寢也是輪著來,并不特別照顧哪宮的女人,只是這一年來對琴妃稍顯特別,那時大家都以為琴妃受寵,如今看來恐怕未必。莫雁北并不是個縱情聲色的帝王,相反他相當地克制,并不像其他君王夜夜笙歌,縱情享樂。
“娘娘,王上派了侍衛(wèi)守著飛絮宮,奴婢們都進不得門去,其他各宮的人也被攔在了門外,除了飛絮宮的宮女,沒人看到那女人長什么樣?都是飛絮宮的宮女在外說那女子長得如何美,真正見過的人卻沒幾個,傳來傳去就傳神了。”琴瑟宮里,琴妃懶懶地斜倚在軟榻上,一旁的宮女一邊小心剝著桔子,一邊說著打聽來的消息。
“能得王上如此看重,保護得如此嚴密,這女人定然是不差的。”琴妃一手扶著肚子,一邊慵懶道,她現在有孩子傍身,并不怕被人爭了寵去。
“娘娘,王上一直都對您寵愛有加,如今您又懷了王子,放眼整個王宮又有誰能越過了您去,依奴婢看,王上既然沒有給那女人名分,便不足為懼。”宮女說道,將剝好的桔瓣放進盤子里。
琴妃聞言,臉上的笑意帶著自信與傲然,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信心的,伸出纖細的手指捻了一瓣桔子放進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四溢。
飛絮宮里,沐顏對外面的一切都不在意,她知道她暫時出不了宮,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在飛絮宮住了下來。每天除了到后花園逛逛就是在書房里打發(fā)一天的時間。暮白每天都讓人向王上稟報沐顏的一舉一動,即使王上不說他也知道王上對這位姑娘的在乎,按理說作為一位君王,喜愛哪個女子,直接納入宮內就是,但是對這位姑娘,王上不但沒有將其強行納入宮中,還讓她在宮中自由行走,不準其他妃嬪打擾,但是沐姑娘進宮已好幾天,王上除了那天之外就再也沒有進過飛絮宮,但每次屬下稟報飛絮宮的事情時王上都聽得特別用心,有時候他也猜不透王上的想法。雖然說沐顏姑娘現在身份不明,但是無庸置疑跟北國的前王室有所瓜葛,但是看王上的意思并不在意沐姑娘的身份,這讓做了這么多年王上侍從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這日傍晚,莫雁北處理完政事獨自一人來到飛絮宮,守門的侍衛(wèi)正要上前行禮,他揚手制止了,踏進飛絮宮,殿內靜悄悄的,宮女們聚在一起小聲聊天。“你們說沐姑娘都來宮里三日了,王上除了沐姑娘進宮那天來過,一連幾天都不曾來過飛絮宮,也沒有聽說王上要封沐姑娘妃位的事,王宮其他宮的主子都派人來打聽姑娘,也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得王上寵愛?”一個梳著雙髻的宮女睜著圓圓的杏眼,一派天真地道。
“姑娘能不能得王上寵愛我自是不知,但是像姑娘這樣的美人還真是不多見,連我們身為女人都忍不住偷偷看姑娘呢!”一位稍稍年長一點的宮女道,其他宮女聞言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離殿門最近的一位宮女正要搭話就見門口矗立著一道高大的人影,驚得忙起身跪下行禮,其他的宮女見狀也立時跪下行禮,縮在袖中的手一片濡*濕。
莫雁北冷沉著臉,嚴厲道:“背后議論主子是非,各自掌嘴二十。”說完便大步穿過正殿,不理會身后的求饒聲,一路穿過曲廊往閣樓上的書房而去。
閣樓上,書房正對著后花園的窗戶大開著,此時的后花園假山嶙峋,花草凋敝,連秋千架也覆上了一層銀霜,僵硬著姿態(tài),沐顏專注地描繪著園中景致,思緒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十二歲那年母后為她畫像的那一日,也是從那一日后她改變了容顏,這園中的一景一物都載著父王母后對她的愛,心中有情,筆下的畫便有了神,下筆之間不見一絲猶豫與勉強。莫雁北來到書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美人執(zhí)筆的手雪白纖細,手腕急動,筆走龍蛇,沉靜的俏臉上專注的神情使她整個人更添神韻,他一直覺得女人的美不外乎這美麗的皮囊,等到年老*色*衰都一樣,但從見到那幅畫的時候他就被畫中女子眼中的淡然所吸引,純粹地沒有任何偽裝,那是時隔五年的她,而今的她從出現的那刻就深深地吸引著他的目光,相比畫上的她,她更美了,眼神依然淡淡地,透著一股清冷,那股跟清冷矛盾的俏皮已然褪去,但面對他時依然無懼無畏,從容自若,即使此時的她孤身一人。
莫雁北繞過成排的書架,走近書案,作畫的女子仿若無人地繼續(xù)畫著,一筆一畫,筆力清透,毫不拖泥帶水。雪白的宣紙上,筆墨濃淡皆宜,遠遠近近層次分明,每一根線條似乎都飽含深情,冷峭的假山,僵硬的秋千,令園中每一處都纖毫畢現,可見畫者的畫功和內心深蘊的情感。
沐顏落下最后一筆,抬頭望向面前的男子道:“王上幾時來的?”口氣清淡,就像在詢問今天的天氣一樣,禮貌性的寒暄。
“剛來,見你在認真作畫,不想擾了你的興致。”莫雁北隨意地答道,語氣熟稔,仿佛朋友一般,沒有身份地位的隔閡。
而在沐顏心里,不管對面的男子是多么冷漠,威嚴的君王,但在她的心里,他就只是逼死她父王母后的兇手,她做不到對他卑躬屈膝,如今她孑然一身,也沒什么好害怕?lián)牡牧恕?
兩人默然無語,沐顏望向書房以前掛著畫像的位置,空空如也,那幅母后最后為她作的畫不知道在宮變之后流向了何處,她不敢問,也不能問這宮里的人,她只能沉默著。莫雁北見她望向掛著畫的方向,也不說話,那幅畫他已經讓人掛在了他的書房,也許她的身份跟那幅畫有關,可他并不在意她的身份,他只在意她的心。
“沐姑娘在飛絮宮住著可還習慣?”莫雁北出聲打破兩人間的沉默,就近挑了張椅子坐下,十分隨意。
“多謝王上關心,這里一切都好。”住在飛絮宮的這段日子,沒有外界的紛紛擾擾,是自父王母后出事后她過得最平靜的日子。
“那就好,明日我?guī)闳€地方,未時會派人來接你。”莫雁北說完便急步離去,不給沐顏拒絕的機會,他不知道為什么一向威嚴霸道的他也會有害怕拒絕的時候。
沐顏無語地望著早已無人的書房,無聲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