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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五步蛇文彥博

文彥博走在老鴉巷中,溫文爾雅的向街坊們友善或是好奇的目光回以頷首。

有小娘子大膽的看著他,低聲道:“文郎君,可要吃果子?”

文彥博還是微笑,卻搖頭。

他走上第一座橋,斜對面有人喊道:“文郎君,喝酒。”

李獻時常帶著他或是杏花在這里散步,兩側有些小攤,有人貪圖這里便宜,喜歡在此買些濁酒,要一碟子豆子,看著悠悠蔡河品嘗歲月。時日長了,都認識了李獻和文彥博。

“客氣。”文彥博拱手,過了第一座橋,晚些進了一家酒肆。

酒肆的角落里,一個披發男子正在喝酒。

“你來晚了。”

男子抬頭,霍然是狄青。

“先生考教功課,差點沒過關。”文彥博坐下,拿起酒杯和酒壺自斟自飲,連喝了三杯,心有余悸的道:“幸虧神靈護佑。”

李獻收拾弟子的手段太多了,弄的狄青和文彥博膽戰心驚。

“你的運氣真不錯。”前日才將被罰的狄青羨慕的道。

“那些人準備如何做?”文彥博問道。

“上次我打了那個將虞侯,本以為就此了了,誰知曉背后竟然出來個指揮使秦彬,一開口就說是我無故毆打同袍,必須要穿箭游營。”

狄青恨恨的道:“我知曉,這是想羞辱我。”

“是想羞辱先生。”文彥博平靜的道:“先生要與汴京禁軍中的將領們成為對頭,方可從容干涉軍事。可那些老朽卻心有不甘,惱羞成怒,他們此刻尋不到對付先生的手段,便想通過你來羞辱先生。”

“原來如此。”狄青并未參與殿前司之事,但他何等的聰慧,馬上就醒悟了,“如此,秦彬看似被人勸住了,實則是引而不發,想引先生入局。”

文彥博點頭,“我知曉軍中自成一體,先生若是插手軍中爭端,便是越界了。所以,先生只能隱忍。”

“娘的!寬夫,此事你以為如何?”

文彥博微笑道:“他們既然玩陰的,那咱們便陪他們玩玩。說實話,我許久未曾與人動心眼了,頗為寂寞啊!”

狄青把情況詳細說了,文彥博撫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有些遺憾沒有胡須,不夠美感,“這等手段,糙!”

“我準備尋上官求助。”狄青說道:“那些人不敢把事鬧大,那位上官對先生頗有好感,說先生為武人說話,頗為難得……”

“為何要麻煩人呢?人情很難還的。”文彥博淡淡的道:“他們玩誣陷,可空口白牙,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的意思……”論廝殺,狄青能輕松碾壓文彥博,可論玩陰的,他只配給文彥博當小廝。歷史上他便是被士大夫們玩陰的玩廢了。

“他們想步步為營,一步步摧毀你的意志。這是玩兒。我熟悉。回去之后,他們定然會提你去問訊。記住,剛開始一言不發……”

“為何?”狄青說道:“不該據理力爭嗎?”

文彥博嘆氣,“我說話,別打岔!”

“我是師兄。”

“那我走。”

“哎!好說!”

文彥博接過狄青的賠罪酒,喝了一口,說道:“你先去尋那位上官,做的忍辱負重些。被訊問時,要做出被逼迫的姿態,等到最后,看似忍無可忍之際,你再開口。”

“說什么?”

“小人只是看不慣那人張口閉口皆是陳殿帥,而不是官家!這才動手。”

汴京禁軍是看門狗,拱衛汴京和官家。故而歷來皇室都對汴京禁軍頗為寬厚。但同時對統軍將領頗為警惕。但凡有勢大的,一律換人、

而這話暗指陳守等人在禁軍中一手遮天。

這番話但凡傳出去,陳守能上吊。

你好毒!

狄青倒吸一口氣了,心想士大夫們都是如此歹毒的嗎?

狄青回到軍中,先去請見那位對先生有好感的將領,隨即果然被人叫了去。那位將領若有所思……

幾個將領和小吏開始訊問,逼問他動手的動機。

這是貓戲老鼠,壓根沒有實際意義。

狄青低著頭,一言不發,看似在隱忍。

外面,那個將領來了,卻被阻攔。

他有些惱火,剛想呵斥,就聽里面狄青突然喊道:“小人只是看不慣那人張口閉口皆是陳殿帥,而不是官家!這才動手。”

“堵住他的嘴!”有人厲喝。

將領大怒,沖了進去。

就見里面幾個將領呆若木雞,而那幾個小吏更是面色慘白。

“為何訊問狄青?”將領喝問。

“不曾!”一個將領起身,惶然道:“我等只是請狄十將來說說話。”

“對,說說話,來人,還不給狄十將奉茶?”

很是荒謬的,狄青瞬間就變成了座上賓。

他起身,“小人可能回去了嗎?”

“送狄十將!”

狄青走出房間,對將領行禮感謝。

“且小心他們的陰毒手段!”將領不知他們之間為何如此,但知曉那幫子人的手段厲害。

狄青再次致謝,等將領走后,他突然嘆氣,“比陰毒嗎?和寬夫比起來,他們就如同是無害的菜花蛇。而寬夫的陰毒,宛若五步蛇,見血封喉。”

李家,沈從悄然進去。

“侯爺可別怪咱們沒提醒,您那兩位弟子,可是差點逼死了陳守。”

“啥?”李獻坐起來,問道:“誰干的?”

“您只問誰干的,而不是說不可能,可見您對那兩個弟子的手段頗有信心啊!”沈從有些詫異。

那可是文寬夫,歷史上王安石倒臺了,司馬光倒臺了,他還在。仁宗駕崩了,英宗駕崩了,神宗駕崩了,他還在,而且活的逍遙無比。

“多謝。”李獻也不解釋。

……

過了一日,狄青來到家中上課。

李獻不動聲色的授課,文彥博也在一側,看著頗為溫文爾雅。

課間休息,二人聚在一起。

“話說,真不告訴先生?”狄青畢竟年少,覺得這事兒太大了。

“先生為咱們背了不少東西,可曾告訴咱們?”文彥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對了,你該如何謝我?”

“晚些請你飲酒。”狄青挑眉,“不醉不歸。”

“怎地,不回去了?”

“那些人怕了,給我放了一日假。”

“且小心里面有陰謀。”文彥博習慣性的把對手的一切視為陰謀。

“我不回去,他們能奈我何?”

于是,在先生家吃了午飯后,二人告假出去。

尋了一家酒肆,二人推杯換盞,復盤著此事。

“你尋那位將領的時機早了些,最好是在那些人即將來抓你之時,如此,不給那將領思索的時間……”

文彥博喝了一口酒,愜意的問道:“對了,軍中對付仇家的手段都有哪些?”

“動手。”狄青說的簡潔。

“就是動手?”

“偶爾也有這等誣陷,但極少。”

“動手,放假……”文彥博喃喃道。

狄青猛地蹦起來,“特娘的!這是個圈套,走!”

噗噗噗!

樓梯處的腳步聲突然傳來,急促且很重。

“從窗戶走!”這時候就看出狄青的反應來了,就在文彥博還在尋出路時,狄青一把推開窗戶。

“我沒法跳!會摔斷腿!”文彥博面如土色,狄青干脆一把抓起他,往下放。

“嗷!”文彥博掉在地面,躺著慘叫,可慢慢爬起來,屁事沒有。

呯!

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幾個大漢獰笑著看見了狄青。

“他在此!”

狄青一腳踹飛案幾,就在幾個大漢閃避時,一個翻身,輕松從窗戶跳了出去。

“追!”

雙方在附近的巷子里你追我趕。

文彥博必須感謝先生逼迫自己操練了幾日,所以哪怕跑的氣喘吁吁,依舊沒掉隊。但沒多久,他覺得自己的肺部里都是火焰。

“跑……跑不動了。”文彥博雙手扶著大腿,滿頭大汗。

狄青拽著他就跑。

二人一路轉左轉右,當快被追上時,狄青沖進了一家青樓。

“大爺常來啊!”送人的女妓差點被撞翻,剛想發火,狄青抬頭,那俊美的容顏令女妓一怔。

“得罪了。”狄青拖著文彥博沖了進去。

十幾個大漢追擊而來,女妓眼珠子一轉,尖叫道:“有賊!有賊人來了!”

青樓里大亂。

文彥博被拖著從后門出來,喘息道:“果然,長得好看就能占便宜。若是我也能有你這張臉,定然能縱橫汴京城。哎!發什么呆呢?趕緊走!”

“走不了了。”

文彥博緩緩回頭。

巷子盡頭,十余大漢拿著木棍子獰笑而來。

另一頭呢?

文彥博回身。

同樣是十余大漢,拿著棍子堵住了巷子口。

“打個商量。”文彥博笑瞇瞇的道。

對面大漢冷笑,“什么商量?跪下,耶耶便饒你。”

文彥博灑脫一笑,“別打臉!”

“要圍毆嗎?”狄青拖著文彥博靠住墻壁,如此,就少了一面受敵。

那大漢得意的道:“耶耶最喜圍毆人,怎地,不服?”

“圍毆?”圍墻里有人說道:“恰好我也喜歡。”

轟隆!

圍墻轟然倒塌。

眾人驚愕,當煙塵散去時,就見一個男子帶著數十大漢,手持兵器站在那里。

“你是誰?”大漢問道。

接著,他見到狄青和文彥博沖著男子行禮。

“見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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