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下輪到李懷民錯愕。

夏涵拍拍身上的塵土，小心地將小金錘收入囊中。

她可不確定面前的掌司，會不會干出殺人搶寶的事情。

“不想參和，我仔細研究過。像我這樣修為境界，還達不到尚武局的破格標準。我打算托曹公幫我花點錢安排個閑置。”

雖說不懂李懷民是看上自己哪一點，但她也實在不想去尚武局。

那鬼地方，每月報上的死亡人在各坊司都是最高的。

單是天祭夜死了不下幾百人，更別說平日受傷更是不計其數。

但哪怕是這般危險，仍舊有不少武夫上趕著做。

一來是月錢高，二來則是死后會有一筆不菲的撫恤金。

但對夏涵而言，人都死了，這錢難道是要燒給她？

“不去，堅決不去。”她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李懷民愣在原地，計上心頭，表情略帶惋惜，“聽說圣上最近正嚴查宮中舊黨余孽，既然你不愿加入，那就得讓你好好交代下短短一年之間，修為是如何增長這么快的。”

“雖然看起來，只是有煉體中期實力。但對戰之中，奇招頻出。我想監天司應該很能挖掘出什么吧。”

“你...”夏涵沒有想到面前的李懷民一臉老實相，竟然能想出屈打成招，弄虛作假之事。

她平復自己的呼吸，冷眼看著李懷民。

“考慮的怎么樣。加入尚武局，每月的俸祿都是普通宮女的數十倍不止。”

棒子加玉米，被他耍得一套一套。

既然如此，也別怪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夏涵搖搖頭，面露為難，

“加入可以，但是您也知道。女子嘴碎些，說不得什么時候，就不小心把宮里傳得沸沸揚揚的‘竊衣圣人’是您，說出去。”

“您也不想夫人知道這個秘密吧”

李懷民一愣，面色通紅，神情變得極其不自然。

“本...本大人，不知道你說些什么。”

“什么...圣人，你再這般胡言亂語，可別我不客氣。”

謠言澄清的最好時間是在七十二小時，而當時掌司見他情緒失常，難得放了他幾日假。

回來后，謠言已經傳得滿皇宮都是。

“那天大人在高樓上眺望翠玉屏，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湊上前去，繼續說道，“當時大人好像穿得就是這一身衣裳吧。”

李懷民冷汗直冒，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摸了摸鼻子，“胡言亂語，那天明明穿得不是夜行服。”

“這可是大人說的。”

李懷民明白自己被這個宮女詐了，氣憤地說不出話來，“你，....”

“大人別動怒。只要您不逼我，我也不會亂說不是。不過要是讓夫人知道，又或者讓那些小宮女知道自己丟的內衣被誰偷了，我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么呀。”

“至于您要是想動手滅口，您可能不知道，小女子一手遁術也是跟金光護體不相上下。而且過幾日還得給曹公公送桃花酥，您也知道他老人家就好點甜食。”

李懷民有苦難咽，沒有會將那黑影與平日老實的她，聯系在一起。

他自然知道一切都是夏涵的猜測，手上沒有任何證據。

但是他不敢賭。

以自家夫人那吃醋勁，要傳到她耳中，恐怕岳父大人非得剝了他的皮。

他整個人萎靡地坐在地上，“黑影確實是我，但是丟失的內衣以及偷窺女眷，這完全是瞎說得。”

夏涵自然知道，那些貼身衣物估計是被桃源那些賭徒，偷了賣了。

但是誰又在乎是偷貼身衣物的是誰呢？

李懷民站起身，抖落了一身灰塵，便要離開。

“你剛才說得文旦之氣是什么？”

夏涵大概能猜到他說得是浩然氣，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對其如此執著。

李懷民眉頭一皺，“除卻天元外，當境界達到化神而出后，自身會凝聚屬于自己的元氣。”

“儒家的文旦氣，佛教的金佛身，道教的無為意，都是各教獨有的。但是文人遍地，文旦氣卻是極為少見。”

“不對，我如今不過煉體，怎么可能有文旦氣。”

聽到這話，李懷民臉色極為難看地盯著夏涵，倒是讓她生出幾分寒意。

“這文旦氣最難形成的便是，需要秉承一顆赤子之心，不畏強權，行為光明磊落，敢于直言。”

夏涵終于是明白李懷民眼神中的幽怨從何而來。

“不過你最好不要隨意展示文旦氣，儒家這些人因為直言不諱得罪了很多人，而評判儒家子弟的唯一標準便是文旦氣。”

“不過你最好也不要讓儒家弟子發現，不然我也很難保證對方不會受不了你而動手。”

李懷民冷哼一聲，算是囑咐了幾句，便準備離開。

“我可以加入尚武局，但是有幾個條件。”

夏涵明白李懷民還是給她留了一線，否則在遇到仇視儒家的，自己恐怕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最重要是，她發現茍著和加入尚武局并不矛盾。

而且必要時候，尚武局還能替自己解決不少麻煩事。

“談談，如果我能接受。”

“我希望自己的身份除了你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平日里還是以宮女身份示人。”

李懷明點頭，示意她繼續。

“任務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太過危險的，或者暴露身份我有權力拒絕。”

李懷民面露不悅，但還是點頭，以她煉體期的實力還遠遠達不到接受任務的準線。

冒然接受任務，說不得自己還有麻煩。

李懷民一臉黑線，擺擺手，“心眼子這么多，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這些我都可以考慮，至于你的審批單子很快下來。這幾天，可能需要你繼續待在辛庫院一段時間。”

夏涵點點頭，攔住正欲離開的李懷民，“大人，這翠玉屏壞成這樣，找人修繕可得不少銀子。”

李懷明總算是忍不住了，拂袖想要怒斥，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明日，我找人過來。不用你花一分錢。”

他牙齒差點咬碎，強忍一巴掌拍死夏涵的沖動。

雞鳴聲響起，夏涵心情卻是不錯。

哼著歌，剛踏進辛庫院的大門，卻發現氣氛有些古怪。

管理辛庫院的姑姑站在一旁，神情擔憂地看著夏涵。

門后傳來一道熟悉不過的聲音，“好妹妹，真得好久沒有見到你。”

鳴翠倚靠大門，手中搖曳著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