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博物館夜
- 愛德華溫梨梨
- 2448字
- 2025-01-24 07:44:32
奧特蘭克山脈1
真沒想到!我竟然是坐著一輛帶有響亮汽笛聲的煤礦列車到達這里的,在途中,我看厭了希爾斯布萊德的丘陵,(原因是,我并不是很看得慣當地的土著人,他們晝夜不停地工作,經常在外人面前夸耀自己的勤勞,享受那副贊揚的態度,當然,還有一點兒原因是,我運氣不太好,沒能在節日期間游歷希爾斯布萊德,我聽說這個節日人們載歌載舞、開懷暢飲,還焚燒代表獸人娃娃。想必這是當地政府的另辟蹊徑,讓外人享受一點他們本土的自豪與恩惠吧!)。
所以,在火車上,牧場和棕褐色的單間小木屋頻繁地在我面前,就如過眼煙云,在眼睛一眨一閉間,他們就在蒼翠的云幕中消散成了吃草的牛羊,包括那些火車上不斷催促我的服務生,在睡覺的時候打擾我,著實掃了寫這篇日記的雅興。對于一個偉大冒險者來說,我的最終宿命就是迷路,沒有什么比列車坐過站,使自己在奧特蘭克找到一段河,淌水更加輕松了。(有水的地方多數是地勢比較地平的缺口,但不包括峽谷斷崖)。
出現得剛剛好,我始終期待著的,一個和外界完全隔絕的新世界,可以遠離人世的嘈雜與喧囂,或者死后的地方可以提供一些死尸,(曾經有無數的科學家幻想著研究這個課題,尤其是想到北方受了西瘟疫之地影響那部分,遺憾的是,火車無法到那兒,冒險家只能從斯坦恩布萊德沿著山脈,跋山涉水,順著山脈中層層疊疊的紅樹林,用一只小舟淌過,到了地后發現,那邊寒冷而多霧,雨水又泛濫,他們在巨樹的根系之間,像黃鼠狼一樣亂抓,又像鯪鯉一樣亂鉆,身上掛滿了枯枝碎野,實在是狼狽至極。)
我沒有像他們那么激進,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間出發,來告別了長期田園生活,還有就是我那老去了幾遍的回憶,我曾經養過兩只貓,一只在小時候就已經病死了,還有一只被馬車的輪胎碾過去分成了兩半,那人還貼心地在鮮血淋漓的尸體邊上用血貼了兩張百元大鈔借此來羞辱我,啊,真該死,隔了三年了,可以這么說,我現在還是在與貓同行,只是將那些散架了一地的東西用一根細線串起,走起路來晃蕩晃蕩的,像是原始人,又好像它回到了我的身邊,想攀著我的腰帶往上跳。
我正想著這件事兒,刺耳汽笛再一次響.起,火車消失不見了,來自我背后非常遙遠的地方,我的背影也看不見了,只能聽到短促的聲音,和輕靈的風切碎衣服的聲音。
越往里走,松樹林一如預期般顯露出來,在上面還附著晶瑩的露珠,和一些剛長出來的松菇,剛下過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松香的氣味和泥土新翻土腥,里面落下的枝木越來越多,水粘在肩膀上,與我的襯衫粘合在了一起。本以為輕靈之風,是暢撫人心的,可隨著深入,身體持續不斷發冷,甚至背上起了淡淡的薄霧,就這樣背著這些霧氣,又走了兩三個小時,像是潮水從藍色過渡到灰暗,霧消失了,身體也不再哆嗦。
某些踏圯之建筑開始出現在眼前,且越來越頹敗,他們頂部是由灰黑色巖石堆疊,下面是一個可以烤火的亭子,亭子只能看到半個輪廓,烤火的地方也被某些不知名動物挖出了很深的坑洞,我想著肯定不是山上那群雪人干的,(曾在背后山洞里發現了好幾個令人討厭的肚子,他們把頭躺了下去,犄角被我拔出來后,被當做柴火投入了火焰)。我想這群傻帽肯定不會自己去找丟失的犄角,引火自焚了。
值得令人注意的是,幾頭圍繞這古遺跡的鹿似乎得了某種病毒,目光呆滯,繞著一根柱子不斷大圈,完全沒有進食和活動的欲望,只怕是有根無形的繩子把它栓在了上面,不斷地淌口水,我猜想,如果火坑里還有未著完的灰燼的話”一定是經驗不夠老道的獵人把它打下來之后,大失所望,用一把火把他們都燒在了坑洞里。
于是,在火坑前再一次一坐下,跑出來一個歪胡子老頭,他學著我拍了拍濕透了的褲子,用一種非常憐愛的眼神望著我,“天吶,你這個冒失的家伙怎么跑到森林里來″“沒辦法,朋友叫我這么做的,“好吧,為了這樣的私事闖進來,不應該的″,“老頭,你話說話小心點″,“如果說想你想用森林里小鹿那套對付我,勸你最好省省心,我把頭縮進了寬袍里,不住地打量著他。
他也在打量我,用一雙渾濁到足以欺騙人的眸子,像是蛇一樣,想把我的全身上下都看透,他這種自以為是之人,從這些人的腦子里不難看出,進入這片森林法則第一條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使他只想幫你找個安全的木屋躲雨,曾住在這片土地里的奧蘭克貴族也會把你販賣做奴隸,(他們因為站錯陣營而慘遭滅國,只剩下一些拼命想要記住榮譽的盜賊,)他們看到人就誘騙他們去老巢而后施以囚禁,是最為陰險的。
雨繼續傾落在山野叢林,腳下積水成淵,尤其是在下坡,說是沼澤也不為過,是一種泥水混合,于是,我只能考慮爬上樹干,在樹上露營,在此期間,有些害怕老人回去通風報信,正為此愁眉不展,老人主動提出讓我把他捆起來,用一根繩子和樹相連。(下雨后,信號彈受潮,只能用背后的匕首切割)
割到一半的時間里,我從上面往下望去,樹枝陰影里出現了兩個帶有犀牛角的白點兒,像是臉譜似的面具出來了,老人似乎是急了,看到面具后更是大喊,“救救我,救救…″,猛烈地搖晃著樹枝,用腳踢,用身體撞,遺憾的是,手腳被捆住了,他的叫喊只會讓敵人更加興奮,兩只長毛怪一左一右牽住他,用短矛扎穿了他的心臟,連帶著繞柱子的那頭鹿,尸體都被他們拖走了。這更像未開化的部落保持著的原始習慣(只要是食物,他們什么都吃,包括人)。
一時間后,我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涌起,就好像兩個人駕駛著一葉孤舟,在汪洋漂泊,而時間長了,他們之間信任不斷損耗,有一回,同伴突然提出用網兜去下去捕魚的要求,而他游出一短距離的時候,一張巨大的嘴巴襲來,下半身被鯊魚吞了,你的朋友僅用上半身向你呼救。“給條繩子″…這似乎是一個必然的過程,我在那朋友的墓旁,估計自己也會跟著哀嘆幾聲吧…但我不會去幫一個賊!上面東西鋪好了,下方背包野人沒有拿走。
又過了一段時間,雨停了,樹木交錯,夜晚森林太過于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只有在空蕩蕩帶有血腥味空氣隨著不時擴散著幾聲鳥鳴:似乎在嗚咽什么,不能明示,或者進行黎明最后的醞釀…我始終是不敢下去,害怕敵人再度出現。
王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