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家妹子對自己的態(tài)度,岳凌云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也沒去管她。
二人進(jìn)到衡陽城中,天空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咱們還是到那茶館里面避一避吧。”岳靈珊說著,也不等岳凌云回答,自己先打馬進(jìn)了茶館。小岳見狀,也連忙跟上。
茶館酒肆,這樣的地方,在武俠的世界里,總是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走鏢的、賣藝的,或是行商小販,閑散浪人……單人獨(dú)行,二人結(jié)伴,三五成群,但不論是多少人,反正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大多累了都會到這類地方歇腳。
或許有些人性格孤僻,不喜與人交談,但是江湖上多的是豪爽健談之輩,人一聚集起來,難免的高談闊論。縱使素不相識,但相逢是緣,難免會攀談幾句,若是志趣相投,更會高談闊論、把酒言歡。
也因此,這一方小天地之內(nèi),卻經(jīng)常能聽到許多的小道消息,重大情報,亦或者是雜談八卦,流語傳言。而這些地方的小二或者是伙計,全都是消息靈通之輩,而且只要出一點(diǎn)小錢,基本都是有問必答。要是想要什么消息,基本都可以找他們打聽,基本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消息的真實(shí)與否,卻就如前世網(wǎng)上的言論那樣,需要自行判斷了。
茶館之內(nèi),此刻已經(jīng)坐滿了人,應(yīng)該都是見雨勢甚大,于是都來這里面避雨的。
小岳打量了茶館里面,都是些販夫走卒,也有幾個刀口舔生活的刀客劍客。還有一個賣餛飩的老人,篤篤篤的敲著竹片。不過奇怪的是,這里卻異常的安靜,并沒有往常茶樓酒肆的熱鬧景象。
突然,岳凌云注意到一張桌子上的七只半截茶杯,已是明白了這茶館里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怕是瀟湘夜雨莫大先生剛剛怒斥那多嘴多舌編排他不如劉正風(fēng),以導(dǎo)致劉正風(fēng)金盤洗手的江湖人胡說八道才剛剛離開。而且還出手一劍削斷這七只茶杯用來證明。
岳凌云想看看自家妹妹的見識,于是問道:“靈珊,你看這七只茶杯,你猜是誰削斷的?”
岳靈珊想也不想,就下意識回答:“這我又沒見到,我怎么知道……”
只是話才剛剛出口,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xiàn),反應(yīng)過來笑道:“等等、等等……我知道啦!回風(fēng)落雁劍,第十七招一劍落九雁,這定是劉正風(fēng)劉三爺?shù)氖止P。”
“唉呀~!”岳凌云微微搖頭,嘆息道:“還是讓師兄們告訴你,這是誰的手筆吧。”
岳靈珊聞言,四下打量,卻沒見到熟面孔,不由疑惑道:“師兄?誰呀?”
“高根明,施戴子,你們兩以為趴桌子上我就認(rèn)不出你們嗎?”岳凌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還有躲在內(nèi)堂的幾位師兄也出來吧。”
那兩個趴在桌子上假裝打瞌睡的人抬起頭來,可不就是華山四弟子施戴子,五弟子高根明嘛。二人哈哈笑道:“小師弟倒是眼尖,竟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
內(nèi)堂之中,除令狐沖與勞德諾外,其余的華山內(nèi)門弟子也都一一從里面出來。一個個的,都是販夫走卒的打扮,砍柴的,挑夫,賬房先生等等,六猴兒肩上更是蹲著一只小猴,活像是耍猴戲的。
岳靈珊笑罵道:“好啊,原來你們這群下三濫都在這里。”
陸大有笑道:“怎的就罵我們是下三濫的啦?”
岳靈珊卻道:“你們平白躲在里面嚇人,不是下三濫是什么?快跟我說說那幾個茶杯是怎么回事?不是劉三爺出的手,難不成是瀟湘夜雨莫大先生?”
“師妹你說對了,的確是莫大師伯將那七只茶杯給削斷的。”當(dāng)下,陸大有、高根明、施戴子等一眾華山弟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跟小岳還有岳靈珊說起了剛剛茶館里發(fā)生的事。
見雨勢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小岳走到餛飩攤主那兒,行了一禮道:“何前輩,煩請前輩且給晚輩師兄弟弄上十碗餛飩。”
這賣餛飩的可不是普通人,別看他形貌猥瑣,好似就是個普通小販,但小岳通曉原著,可知道這也是個江湖高人,名叫何三七。這人打小就以賣餛飩為生,后來學(xué)成武功后,仍是餛飩擔(dān)不離身的在江湖上行走,自甘淡泊,以小本生意過活,武林中人每每說起他來都是好生相敬。
何三七深深看了小岳一眼,道:“你這后生眼力倒是不錯,竟能認(rèn)得老漢。”
岳凌云道:“晚輩有幸聽過前輩大名。”
何三七道:“什么大名不大名的,我就是個賣餛飩的。十文錢一碗,十碗正好是一百文錢。”
小岳從錢袋里數(shù)了一百文錢出來,遞給了何三七。
很快,餛飩出鍋了,師兄弟們正吃著呢,結(jié)果雨中傳來一群人急促的腳步聲。一群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緇衣女尼到了茶館之內(nèi)。
“令狐沖,令狐沖在不在這里!”一個身材甚高的老尼姑大喊。
“參見定逸師叔”梁發(fā)上前兩步,恭敬行禮道。如今在這茶館里,華山派弟子里就屬他最大,自是他上去答話。
“令狐沖呢?快點(diǎn)讓他出來!”定逸師太脾氣火爆,直接劈頭蓋臉的就要梁發(fā)把令狐沖交出。
一邊,小岳低聲的對岳靈珊道:“你看我有先見之明吧?我就說令狐沖指定得惹出事端來。你看,這算賬的人來了吧?”
岳靈珊惱怒的掐了岳凌云一下。這個哥哥,不想著弄清楚大師哥到底犯了什么事,反而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只不過,岳靈珊這一下,卻是讓小岳疼的“嗷”一嗓子喊了出來。
小岳這一叫喚,頓時讓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定逸師太看著岳凌云,疑惑道:“你是靈珊嗎?怎么一副男人的打扮?”
一邊的岳靈珊趕緊出聲道:“師叔你誤會了,這是我孿生哥哥岳凌云。”
她這一說話,定逸師太才注意到她,然后才想起來岳不群的確是還有個兒子,只是以前沒有見過。沒想到這兄妹兩這么相像。
定逸師太對突然怪叫打斷自己說話的岳凌云第一印象并不算好,冷哼一聲道:“你華山派的門規(guī)真是越來越松散了,岳不群老是縱容門下弟子在外胡鬧,我可要親上華山找他評一評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