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眼睜睜看著墨綠色液體進入身體，周燼才后知后覺的摸摸額頭，并沒有感覺到不適。

吞了口唾沫，目光越過棺材，他抬頭望向上方。

玄玉打造的高臺，九殿下一襲墨色華服，身姿絕世。

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她單論容貌，絕對是造物主嘔心瀝血的杰作，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我獨我，世間一等一，世間最上乘！”

她就像是小說中走出的女主，身上無意間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渾然天成。

目空一切，高傲且自負。

只接觸了短短一瞬間，周燼便巧妙的挪開目光。

主要是有上次的前車之鑒，他怕看久了會忍不住有什么非分之想。

在沒有搞明白是不是夢境之前，他不想作死，剛剛大妖殘魂的下場可歷歷在目。

這一看，視線不自覺就落在了角落里的書架上。

看著像是金絲楠木打造的書架，足足有五米高，最下層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中間是線裝的書籍，越往上逐漸變成了玉簡。

除此之外，書架最頂端，顯眼的位置放著一桿斷裂的長槍，槍身黝黑，流轉歲月的滄桑。

咕咚！

周燼目光灼灼的盯著書架中間的玉簡和書籍，吞了口唾沫。

“殿下，您介意…收個徒弟嗎？”

九殿下聞言，深邃的目光一掃而過，紅唇輕啟。

“介意！”

“為什么？”

“資質太差！”

“額…資質…也不算…差吧！”

周燼想起當時司勉對自己武道天賦方面的評價，老臉一紅，吞吞吐吐的說道。

九殿下不悲不喜，眸光似乎直接看透了他的內心，冷冰冰說道。

“薅羊毛，為何意？”

她問的時候臉上甚至都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周燼一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作何解釋，但轉念一想還是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就是…就是，嗯……我想看……”

說著，他指了指書架上的東西，主要是不敢說謊，怕被看出來挨揍。

九殿下目光順著他手指的位置在書架上瞟了一眼，稍加思索也就猜出了意思，回過頭來。

她眸底幽邃深沉，如暗涌的黑河。

“……”

“唉！”

周燼心里嘆了口氣，硬搶又打不過，來軟的看這樣子也被拒絕了，無解。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

見九殿下遲遲沒有開口，周燼仔細斟酌后，硬著頭皮試探性問道。

“殿下，你有名字嗎？”

“有！”

“叫什么？”

“……”

“那…換個問題？”

眼瞅著九殿下并未動怒，周燼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組織了一下語言問出自己目前最好奇的問題。

“這里是哪？”

話音落下，他清晰的看到九殿下眼眸中似乎有了情緒，那是一絲隱藏的極深的迷茫。

她像是在回憶，直到幾個呼吸后，開口說了五個字。

“真實與虛幻！”

“真實…虛幻？”周燼撓撓頭，顯然沒明白這云里霧里的解釋。

虛幻可以理解為夢境，但偏偏說個“真實”，什么意思？

之前的源晶是真實的，秘籍也是真實的，難不成這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九殿下似乎不想再解釋，緩緩伸出手，隔空一點。

一縷紅芒瞬息之間劃過大殿。

眼睛微微一熱，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流轉。

“小心青冥蛇一族！”

淡淡的話語聲傳進耳朵，來不及開口，周燼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

……

現實世界。

房間外面凌亂的腳步越來越密集，隱約傳來治安署驅散人群的聲音。

為了不被打擾，孫大壯出去打了聲招呼，很快去而復返。

他走近打開房間里的燈，蹲在周燼旁邊，扒開眼皮湊近看了一眼，問苗苗。

“妖氣沒了，老大怎么還不醒？”

苗苗思索了一下，小手搭在周燼頭上，閉上眼睛。

朦朧的木屬性能量從她體內涌出，將周燼包裹。

幾秒后，她眉頭逐漸皺起，像是自言自語。

“不應該啊，雖然婆婆教我的辦法有用，但也只能壓制……”

說話的當空，苗苗臉色一變。

“快躲開！”

轟！

話音響起的同時，澎湃的妖氣瞬間從周燼體內爆發，將毫無防備的孫大壯沖的一個趔趄，坐在地上。

苗苗躲開的及時，并未受到沖擊。

下一刻，周燼像是回光返照，直勾勾坐起身，睜開眼睛。

“你你你你你…你是誰？”

孫大壯滿臉驚恐，掙扎著往后退了幾步，靠在病床上，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了，顯然被嚇的不輕。

周燼僵硬的轉動脖子，目光從孫大壯身上挪開，看向苗苗。

“解開！”

他咬著牙，像是遭受了極大痛苦，額頭青筋暴起。

“老大，是是是…你嗎？”

孫大壯臉色煞白，說話的同時又往后靠了靠，似乎這樣能帶來安全感。

苗苗站在幾步之遙，目光迎上周燼。

“咦？”

她好像發現了什么，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周燼哥哥，你把大妖殘魂解決了？”

“你先…解開！”

“可是……”

苗苗還有些猶豫，畢竟目前只是猜測，萬一是殘魂的偽裝，現在外面可都是普通人。

“給他解開！”

就在這時，顧瀅推門而入，在她身后，司勉沉穩的聲音響起。

苗苗一瞬間沒了顧慮，快速解開綁著周燼的細繩。

沒了束縛，周燼二話不說，一拳轟向近在咫尺的顧瀅。

嘭！

一腳將周燼踹飛的同時，顧瀅疑惑的望向身后的司勉。

“什么情況…”

“沒有奪舍，他只是想借此突破！”司勉眸光幽邃，像是在感嘆，自言自語道。

“膽子不小，更古武盟那些瘋子有的一拼！”

說話的當空周燼又沖了過來，澎湃的妖氣透體而出。

顧瀅皺了皺眉頭，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迎了上去。

她是三階異能者，對上周燼自然沒有一點壓力，很快就占據了上風。

兩人你來我往，在狹小的病房里斗的不可開交。

嘭！嘭嘭！咚！

沉悶的聲響不斷回蕩在耳中，孫大壯和苗苗暫時退到了門口，將地方騰了出來。

幾分鐘后。

一拳落下，周燼突然就停了下來。

他大口喘著粗氣，目光與顧瀅對視一眼，盤膝坐在地上。

意識下沉，體內的“基因鎖”逐漸清晰。

特殊能量凝聚的鎖鏈密密麻麻，纏繞在身體每一處地方，尤其是五臟，鎖鏈的形態宛若實質化，堅不可摧。

猶豫了一下，他控制著殘余的妖氣沖向心臟位置。

眼前一黑，劇烈的疼痛襲來，他感覺心臟像是炸開了。

噗！

血液翻涌，周燼吐出一大口鮮血，濺在地上。

“找死啊！”顧瀅臉上表情瞬間凝固，著急的提醒道，“別動五臟，先嘗試別的！”

周燼聽在耳朵里，強行將意識凝聚，重新控制著妖氣，挑了一條極為細小的基因鎖。

“咔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