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燼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恢復了一些力氣。
他撐著疲憊的身體坐起來，抬頭望向近在咫尺的顧瀅。
“就說我很強吧！”
顧瀅翻了個白眼，收起臉上多余的表情，蹲下身，與周燼保持持平。
她嘴角含笑。
“每個進入鎮魔司的人我們都會調查社會背景，而資料顯示你父母早亡，自幼跟隨叔叔一家搬來江陵市，普通家庭，可沒有機會接觸這樣的拳法！”
“所以…”她眨了眨眼睛。
“老實告訴姐姐，拳法哪里來的？”
顧瀅意有所指，目光灼灼的對上周燼的眼睛。
嗅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幽香，周燼目光在顧瀅胸前停留了一秒，忽的咧嘴就笑了。
他露出滿口的白牙。
“我說是在夢里學的，你信嗎？”
“你說呢？”
顧瀅反問，將飄到額前的幾縷發絲攏到耳后，湊近過來，壓低聲音。
“今晚要不要去我那，姐姐下面給你吃！”
“額……”
突如其來的車速，周燼瞬間熱血上頭，腦子里有了畫面。
“妖精！”心里暗罵一聲，他趕緊止住邪惡的念頭。
“晚上有事，改日！”
“改日？”顧瀅歪著頭，一臉我懂的表情。
“額，改天…改天！”
周燼連忙改口，暗暗咂舌。
雖然知道顧瀅是在開玩笑，但某些時候，美女的話總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好啊，那姐姐等你！”
顧瀅不再堅持，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走向一旁。
深呼吸幾口氣，周燼看向不遠處的司勉和苗苗，組織了一下語言。
“苗苗，晚上有時間嗎？”
他將霍青山的情況，以及醫生的診斷結果簡單的陳述了一下。
“可以！”
“沒問題！
司勉自然沒有意見，而苗苗吃人嘴軟，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老大，我也去！”
孫大壯也想跟著去湊熱鬧，瘋狂舉手示意。
……
……
叮咚！
隨著電梯上行，地下室就剩下司勉和顧瀅兩人。
氣氛沉默了一分鐘，司勉咳嗽兩聲，看向顧瀅，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
“有沒有發現？”
“暫時沒有！
顧瀅收起臉上的笑意，走向一旁擺放武器的架子，拿下一把匕首，看著上面反射出的自己，說道。
“但那家伙絕對有所隱瞞，不止剛剛所用的拳法！”
“一個普通人，能破開夢境，且在吞噬織夢者后安然無恙，這本就不正常！”
說話的功夫，匕首在她手中化作一灘金屬液體。
顧瀅一邊控制著金屬性液體化作各種形狀，繼續說道。
“而且，那天儀器沒有在他身上檢測到屬于織夢者的能量波動，就像憑空消失了，但我確定織夢者沒有逃走，就是被他吃了！”
司勉點點頭，凌亂發絲下目光透著深沉，手指有節奏的輕敲輪椅扶手，淡淡說道。
“剛剛我用精神能量觀察他，他沒有說謊！”
“夢里學的拳法？”顧瀅懷疑的目光望向司勉，“這么扯的理由，虧他想的出來，如若夢里的東西真能學，那豈不是人人只要做夢就可以了，還需要死那么多人去遺跡冒險？”
“還有那天的源晶，他是不是還想說從夢里帶出來的！”
顧瀅銀牙輕咬，手中的金屬性液體瞬間化作一根箭矢，被她握在手里。
“源晶！”
司勉一愣，微微坐正了身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
“那天你們有沒有發現，他的狀態有點奇怪？”
“奇怪？”
“嗯，他身體中附帶著另一股邪性的氣息，很可怕，而且……”他停頓了一下，“在來到這里之后，他受傷了！”
顧瀅歪著頭，像是在回憶那天的事情，某一刻，她突然睜大眼睛。
“沒有空間類源器，憑空出現，也就是說，源晶真有可能是他從夢里帶出來的？”
“所以，剛剛他沒有說謊，而是拳法也確實是在夢里所學……”
司勉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嘆了口氣。
“天地大變后，一切皆有可能，但究竟是不是夢中不好說，還是再觀察一下吧！”
說著他望向顧瀅，像是不放心，提醒道。
“當然，他要是不愿意說，也不必強求！”
嗖！
顧瀅手中的箭矢化作一道銀光，精準命中遠處的靶心，箭尾嗡嗡顫動。
“夢中學拳，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目送著司勉上了電梯，獨自又沉思了一會，笑容重新在臉上綻放，輕聲呢喃道。
“有趣的家伙…”
……
……
大街上。
“想吃？”
周燼略顯無奈的看著站在冰激凌店門口，第N次走不動道的苗苗。
后者點點頭，仰起天真的小臉，咽了口唾沫，像只饞嘴的小貓。
“在這等我！”
周燼終于知道苗苗為何執意不打車，選擇走過去了的原因了。
當然這些小小的要求他自然不會拒絕，求人辦事就要拿出態度，盡管后者一路上已經買了棉花糖、奶昔、小蛋糕、糖葫蘆、芭比娃娃等等等等……
反正沒多少錢！
孫大壯則跟在后面，拎著大包小包，一臉苦兮兮。
雖然心里瘋狂吐槽，但他嘴上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苗疆出來的小公主，可不是什么傻白甜，那都只是表象。
他知道一旦開了口，惹的面前這位小姑奶奶不高興，或許轉個身他就會拉肚子，頭疼發暈，吃飯的時候嘴里冒出一條鼻涕蟲等等。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苗苗除了會醫術，更精通的還是用毒，以及那出神入化的蠱術。
造孽啊！
他已經后悔了，剛剛為什么要嘴欠，跟著一起出來受罪。
“給，拿好！”
周燼去而復返，手里拿著三個冰激凌，遞給苗苗一個，自己吃了一個，轉頭看向孫大壯。
略一沉思，直接塞進其嘴里。
“嗚嗚…娘！”
孫大壯打了個寒顫，含糊不清的表達自己的委屈，但左右手都拿著東西，只能忍著眼淚拼命往肚子里硬塞。
……
走走停停，時間不知不覺就晚了。
夜風拂過，道路兩旁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一群飛蛾在下面盤旋。
街上行人逐漸稀少，上班一天的社畜也早早縮進被窩，養足精神等著開啟新的一天牛馬生活。
苗苗一手拿一個泡泡機，蹦蹦跳跳走在前面。
某一刻，她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一幢大樓上的紅色“+”標志。
“周燼哥哥，我們到了！”
周燼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將手里的東西一股腦堆在孫大壯懷里，快步走上前。
“一會我們悄悄上去，你先看看情況！”
他認真囑咐苗苗，畢竟后者年紀太小了，外人不知道具體情況，還以為是胡鬧的。
當然人太多的話，也不好施展異能，太扎眼了。
苗苗乖巧的點點頭，瓷娃娃般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抬起頭，眨著天真的大眼睛。
“那我治好了你朋友，以后你還會陪我出來玩吧！”
想起路上的經歷，周燼就感到一陣頭大，但還是咬牙點點頭。
“就算治不好，以后也陪你出來玩！”
“周燼哥哥真好，顧瀅和安冉就不好，她們都不陪我出來玩！”
苗苗一瞬間開心了，手里的泡泡機吐出一大堆五彩斑斕的泡泡。
她蹦蹦跳跳的去抓泡泡，雙馬尾一晃一晃的，像只無憂無慮的小精靈。
周燼剛想說慢點，苗苗卻先一步停下來。
她臉上閃過一抹疑惑，聳了聳精致的鼻尖。
“有妖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