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知曉。”

郭靖擺了擺手，道：“耶律兄這一次碰上了我也是運氣，若是你們就這樣莽撞去抓那淫賊，恐怕就算是不丟了性命也是必遭凌辱恥笑。”

耶律楚材驚道：“郭兄此話怎講？”

郭靖道：“這城中的那個淫賊頗有些手段，已經算得上是江湖的高手，江湖上一派之主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你找的那些人又怎么會勝得過他？”

耶律楚材到底心思機敏，很快反應過來：“郭兄的意思是知道此人是誰？”

“此人來自西域，是西域一帶有名的高手，別說尋常江湖人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就是你們運氣好抓到了他、把他押送到官府去，金朝官府也不敢動他。”

耶律楚材眉頭一皺，道：“如此說來，這淫賊還有極大的背景？可若是這淫賊真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想要貌美女子簡直再容易不過，又何必行此下三濫的事情？”

“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郭靖道：“恰好我這個人也最看不慣這等貪淫樂禍之輩，這一次正好叫我碰到了，那就斬草除根以免再有更多的無辜女子遭其毒手。”

耶律楚材點頭道：“郭兄說得對，此人所做之事人神共憤，理應早些替天行道。只是此人敗壞女子清譽，我本來還想等今晚抓一個人贓并獲，將其壓去官府公開處置，也算是給此城中的蒙難女子一個說法。可如今看來......”

郭靖道：“自然是不可，你既然已經知道這人的來歷身世不尋常，你要是把他壓去官府處置，那到時候你必遭人毒手。我倒是不懼他身后的人，但耶律兄年紀輕輕何必枉送性命呢？”

耶律楚材問道：“此人的背景真有那么大？我還是難以相信一個下三濫的淫賊會有什么大背景，這要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給他的家族蒙羞？”

郭靖目光凝視，道：“通天倒是算不上，但這淫賊背后之人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一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別說是這區區的小城，就是皇宮也是來去自如。”

耶律楚材暗吸一口涼氣，一時間竟不知道郭靖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的。

他也自幼練武，尋常三五個江湖武師都近不得他身，雖武功還不及當年的楊鐵心、郭嘯天，但也在江湖尋常人之中算是個好手了。

在他的認知里，一個人即使武功再高也至多不過能以一敵數十人，還是那種武功粗淺之輩，別說是闖入皇城，就是單槍匹馬闖入個當地地痞幫派也要萬分謹慎，哪知道天下間還有能夠在皇宮中來如自如的高手？

這等事真有可能？

耶律楚材遲疑了一下：“這......皇宮守衛嚴密，真有人可入得？”

郭靖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看耶律兄似乎也略懂武藝，不過造詣還尚淺，遠遠沒有窺視到武學的真諦。”

耶律楚材道：“說來慚愧，我以為我自幼練武，尋常三五個江湖武師都近不得身已算是江湖上的好手，此時聽郭兄說來，我竟也是個井底之蛙。”

郭靖道：“這也無妨，我看耶律兄倒更似相才，以后輔佐君王、為國為民著想豈不是能救更多的人？他日一言一行若能救天下百姓于水火豈不比練武救那一兩個人強得多？”

耶律楚材慚愧一笑：“郭兄所言甚是，我此番回來正是為了去燕京任職，只是一言一行便能救濟天下這事......我實在不敢當。眼下我們只說那淫賊之事，我已派江湖上的好漢們去仔細打探消息了，只要一有消息便立即給郭兄送來，不知道郭兄如今在何處落腳？”

郭靖擺了擺手，道：“不，那人的武功很高，你派人打探消息反而是打草驚蛇，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你一個人來，其他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耶律楚材怔了一怔：“可書上所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眼下我們雖然已經知道他要在晚上對梁家的二小姐動手，可是到底是什么時間卻不知道，如果稍有差池豈不是讓梁家二小姐遭了毒手？”

郭靖笑道：“我既然這么說了當然是有把握算準他什么時候會來，中原自古便有奇門異術，難道耶律兄沒有聽過？”

耶律楚材當然聽說過，他自幼深受漢文化的教育，巫術占卜、易經卜卦、奇門遁甲......他都有所涉獵。

只是因為這世界靈氣并不充裕，學習這些術法的人只宛如水中撈月，雖然能夠看得到中原奇術之中的奧妙博大精深，但卻沒法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但郭靖不同，他可以通過和這個世界里本身就凝聚氣運之人的交互，在無字天書上撰寫新的篇章，這新的篇章便能從冥冥之中釋放出靈氣來凝聚在他的身上，法力每日增長不輟，呼吸吐納之間修為精進，不受這個世界的影響。

“難道郭兄......懂得中原妙術？”

耶律楚材眼前一亮，再看郭靖的時候便多了一種欽佩。

他只覺得眼前這人當真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不僅武功深不可測、氣質非凡過人，而且就連傳說中的易經卜卦、奇門遁甲也懂得，這樣的人今后必定名揚天下，再不濟也是一代名將大相！

郭靖微微點頭，注視著耶律楚材的雙眼，右眼中煥發金光的神通寶塔一閃而過，道：“耶律兄，請恕我失禮了。”

就在郭靖話音落下的瞬間，天地間仿佛瞬息停滯，身邊熱鬧喧囂的聲音就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就連剛被端上來的大肉餡包子冒著的騰騰熱氣都停在了半空中不動，四面八方的人都像是被凍結了一樣，保持著上一刻的姿勢動也不動。

是時間被停滯了？

但郭靖自身也動彈不得，只有靈魂在逐漸伴隨著法力從軀殼中出來。

抬頭望去，

整個天空已扭曲形成出一輪六十四卦太極圖，籠罩了整個人間。

———九品神通·歸相

自這幾個月來，郭靖鉆研這門神通，發覺它并不只是一門純粹推演武學的神通，甚至可以在腦海中將曾經發生的一切事物的來歷過程演變出來。

只需念頭稍動，

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便會像走馬觀花一般飛速閃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使用神通的本人也會靈魂出竅，游歷在過去發生的一切中看盡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