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怎樣。”楚辭道。

“不會怎樣？”王靈兒有些質疑。

楚辭道：“說的難聽點，這件事中你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沒有人會在意你的生死，且王家也沒有權利殺死你，至多讓你生活變得困難，而如果王家真的刁難于你，說明王家真的到了該滅絕的時候。”

王靈兒拿起一個肉包子，捏了捏，包子在她手中不斷變化著形態，“你這么說，其實還是無法確定我回去的結果是吧。”

楚辭點頭，“當然，命運無常，沒有人可以說清楚，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回去，王家是一個牢籠，里面生活著老虎，可以隨時要了你的小命，左右你的人生；不回去，那就要完完全全靠自己，且失去超凡的資格。如何選擇在于你，而結果如何在于天。”

“就沒有其他選擇嗎？”王靈兒猛地抬頭，看向楚辭，眼中帶著希冀。

楚辭搖頭，道：“想要更多的選擇，不是去求人，而是自強不息，我現在可以給你多一個選擇，以后也可以讓你無路可走，說到底求人就是在葬送自己，你現在的情況并沒有到達絕境，反而是一種機緣，無論是跳出原本的圈子，還是深入，你都會有一個全新的未來，而選擇我幫你，你知道我會如何嗎？”

王靈兒下意識道：“如何？”

楚辭有些冷漠道：“我會親自送你去有關部門，消除你的記憶，然后給你一部分錢，讓你自生自滅。”

“這是對我最好的處理方式，也是在我看來對你最好的處理方式，這樣的命運，你愿意接受嗎？”

王靈兒五指一握，五指陷入肉包子中，滾燙的湯汁包圍了她的手指，她卻感覺不到痛。

許久，楚辭早餐已經吃完，店里的客人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日上三竿，吃早餐的人少了，王靈兒才回過神。

她輕輕取下手中已經被蹂爛的肉包子，想要丟棄，下一刻停下了手，轉而送到嘴中吃了起來。

“我從來沒有吃過冷的包子，沒想到味道還不錯。”王靈兒輕聲說道，臉上的愁容消失，變得堅定起來。

楚辭笑了，站起身來，“我給你留了電話，如果有緣，我想我們會再見面的，拜拜。”

他揮了揮手，順著馬路就離開，他沒有固定的去向，只是想要在這座城市走一走，去看一看這座國際大都市真正的模樣，去感受一下這座古都千百年來沉淀的魅力。

王靈兒看著楚辭的背影，默默記下桌上一行金色數字，待到金色數字消失，她毅然起身，向著王氏集團的方向走去，就像楚辭所說，不管未來命運如何，都該是她自己選擇，而不是等著別人幫她選擇。

......

京城這座城市是多元化的，在這里你可以看見世界最頂尖的高科技產品，也可以看到幾千年前使用的老物件；你可以看到世界各地不同膚色的友人，也可以看到裹腳太太從巷子走過；你能嘗到五湖四海的食物，也能體驗最純真的民國口味。

在這里你可以找到許多許多和你同樣的人，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工作，但真正接觸后，你會發現，其實城市還是城市，人只有你一個人。

無比繁華的背后是空虛和寂寥，楚辭并不喜歡這座城市，不喜歡這里的壓抑和快節奏，不喜歡這里的冷漠，無論它有多美，有多前衛。

“大學結束，還是回龍虎山吧。”

不喜歡為什么還要堅持在京城讀書？

以楚辭現在的能力和家境，到哪里都能生活的很好，何必委屈自己？

生活不是這樣的，人的一生不該一直一帆風順，不該一直稱心如意，總需要一些不喜歡的材料調劑一下，就像是餃子，明明已經很好吃了，為什么還要蘸醋，因為少了醋的搭配，餃子獨木難支。

道家講究陰陽，好的生活是陽，不好的生活就是陰，只有體驗過陰才明白陽的好，也只有陰陽結合才會相生相成。

山上修煉是修行，山下讀書也是一種修行，只要是修行，楚辭都喜歡。

......

在京城游蕩了三天時間，楚辭把敢逛的地方逛了，該看的也看了，見識也見識夠了，他便乘坐著飛機來到了蓉城。

蓉城，內陸第一城市，天府之國，以熱情好客著稱。

楚辭一走出航站樓就感受到了。

“弟娃兒，要去那呢？坐車不嘛，便宜的很...”

“兄弟坐車不，要去那呢...”

“走不走嘛，小兄弟，近呢遠呢都可以，你要去哪呢，你說嘛...”

“弟娃兒，弟娃兒...”

望著圍著他不斷詢問，甚至想要幫他拿行李的‘好人’，楚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大喊無福消受。

“我有車，有車接我，抱歉，抱歉...”

人群擁簇著，直到走出去老遠，那些人才無奈回到航站口，但還是有好幾人不甘心的跟著楚辭，一直跟著他。

直到一輛黑色的大奔停在楚辭面前。

滴滴！

車窗降下，一個面容...方正，有些慈眉善目的大叔對楚辭招了招手。

“小楚，這里。”

“郝叔，麻煩你了。”

楚辭認識郝意，或者說六大區的負責人他都認識，而且有他們的聯系方式，這就是身為龍虎山天師府老天師高功的底氣。

“說什么麻煩，該說麻煩的是我們才是。”

楚辭一聽郝意的話，就知道有問題，“出事了？”

郝意點點頭，“上車再說。”

楚辭坐上了大奔，那周圍的‘好人’才一臉可惜的走開，有的人還不悅的對他們的車吐了口口水，嘴上罵罵咧咧的。

楚辭沒聽清，大概是‘仙人板板’，‘龜兒子’什么的，反正不是好話。

“郝叔，這兒的人有些熱情啊。”

郝意瞄了眼窗外的‘黑豬’司機，笑道：“這還是好的，你要是去過火車站，就這么單純的走出來，現在不說丟了什么，也是狼狽不堪了。”

楚辭搖頭，苦笑道：“呵呵，京城那地方面前死了人都沒人管，這里是走個路都要被拉扯幾十下，果然不愧是最熱情的城市。”

“哈哈，小楚不要管看到不好的一面，蓉城還是好的居多，等你生活一段時間你就懂了，什么叫來了就不想走。”

楚辭笑笑，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嚴肅道：“郝叔，聽你剛才的意思，是出什么事了嗎？我要找的人有線索了？”

郝意聽到楚辭說起正事，也肅穆起來，道：“在你竇叔打電話過來后，我們這邊就連夜開始調查追蹤那個女孩，幾天下來，女孩的下落我們沒找到，卻發現了以往沒有發現的事。”

“什么？”楚辭問道。

“近幾年來蓉城的人口失蹤格外頻繁，其中還多以新生兒為主。”

“蠱身圣童！”楚辭近乎下意識說道。

郝意點頭，“往年新生兒失蹤的情況是比較少的，這幾年一反常態，比以往多了好幾倍，開始我們也沒往藥仙會想，只以為是正常的人口失蹤，可竇樂的電話告訴我們，這事有蹊蹺，后來經過我們調查，失蹤的嬰兒生辰八字都有些特殊，才確定是藥仙會所為。”

“生辰八字？難道蠱身圣童還有對生辰八字的要求？”楚辭好奇道。

郝意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根據我們的了解，在最開始蠱身圣童是沒有生辰八字要求的，不過后來可能是藥仙會覺得一直沒有滿意的蠱身圣童出世是因為資質問題，就開始尋找特殊的生辰八字，你知道的擁有特殊八字的人，天賦一般都不錯，百年前你知道藥仙會為什么突然被滅亡嗎？”

楚辭道：“不是因為他們做了人神共憤的事嗎？”

郝意點點頭，道：“是也不是，要知道在藥仙會活躍那段時間是軍閥混亂的時間，民不聊生，自己生存尚不容易，誰有功夫去管藥仙會，藥仙會之所以遭到滅頂之災，是因為當時他們動了不該動的人，擁有特殊生辰八字的人都不簡單，大多出生在豪門世家，藥仙會覆滅也算是為自己所作所為買了單。”

“那么現在呢，擁有特殊八字的嬰兒消失，是代表藥仙會又在煉制蠱身圣童？”

“不，”郝意搖頭，沉聲道：“在我們能發現他們的動作時，只能說明一個情況，他們已經完成了目標，開始往外發展了。”

“郝叔的意思是他們已經擁有了蠱身圣童？”

“恐怕是的。”

“呼，怪不得竇叔連夜打電話來，看來真的出現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