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
郭騰本想問問這鬼神是何意，為什么又是地神，又是鬼神？
張了張嘴，郭騰把話咽下去。
不管她是地神，還是鬼神，她都是神。
自己這種小卡拉米還是別談論她的存在。
省的自己哪句話惹得這位女神不開心，有求無應不說，人還會額外遭殃。
還是不問了。
“怎么了？”
“郭小哥有話，不妨直說。”
看郭騰張口又閉上，張李氏抬腿，用腳撓自己后脖頸。
郭騰見狀，伸手在她后脖頸撓撓。
“只是對這位娘娘好奇。”
“可又擔心說錯了話，惹她不快。”
“想了想，自己還是閉嘴最為安全。”
郭騰對于這位神穗娘娘的了解一般。
他了解的，也只是記憶里這位地神娘娘的一般神職。
保風調，保雨順，保豐收。
護安全，護家財，護健康。
這位地神娘娘應該有的神職，那都有了。
至于鬼神神職，郭騰并不清楚。
“莫問也是好事。”
“這位娘娘不喜人打聽她為詭神之事。”
聽張李氏這么一說，郭騰心中對這位娘娘更有好奇。
可想了想自己未來有求這位娘娘，還是算了。
“今日便和小哥談論這么多。”
“若是小哥再有疑問，且來日再說。”
“好。”
和張李氏告別，郭騰回到王家。
陪著師娘、姨娘、師姐妹、小惠、弟弟妹妹吃完飯，郭騰來到縣內胡亂轉悠。
一直轉悠至三更天，郭騰來到和布吾相約墻角。
老虎大小的胖貍貓布吾已經在此等候許久。
見到郭騰，布吾面色一喜，見禮都忘了，開口就對郭騰問道。
“郭小哥，可有縣印消息？”
郭騰搖頭，布吾臉上眼中喜色頓時消失，化為失落。
“今日我在縣衙找尋一番，確實沒有發現縣印。”
“原本以為盛放縣印盒中，應有縣印。”
“可誰能想到，打開盒子一看，竟然是一個干癟蘿卜。”
郭騰撩起衣擺，坐到昨日院墻下坐處。
“縣印是蘿卜事情，我也知道。”
“那婁知縣每隔小半個月，就去采買蘿卜，雕刻蘿卜印章。”
“若縣內有公文批發，他便用蘿卜印章蓋了縣印印上去。”
“也得虧省府巡視不來此處勘察，若是發現他丟了縣印，用蘿卜雕刻縣印，這廝必定全家人頭滾滾。”
“三族五服，流放邊疆。”
“哼！”
布吾恨恨的哼出憤懣之氣。
看樣子，它很希望省府巡視前來，發現縣印作假，然后殺了婁知縣全家。
其他族親，一并遭殃。
“布吾老先生，你為何總執著玉石縣印蓋印轉畏？”
“那蘿卜章不行嗎？”
郭騰還記得早上自己把那蘿卜印章吃了，得到敬。
按照布吾說法，敬為天地所有，自然和社稷有所關聯。
既然是這樣，蘿卜印章應具有玉石縣印的功能。
干脆糊了蘿卜印章轉畏，徑自走人不就得了。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布吾突然表現的很激動。
原本蹲坐地上的它，突然站起來。
尾巴高高豎起，兩只前腳也呼呼揮舞。
“郭小哥怎可胡言？”
“那可是社稷！社稷！豈能用蘿卜來代替。”
“自始皇起，天下國并皇朝，郡縣劃分，則地域規定。”
“后世朝起朝滅，地域分別，可這社稷是不改的。”
“縣印、府印、省印雖為玉石，卻替縣、府、省之代理。”
“只要江山認可，拿上印信，便可執掌一地社稷。”
“你拿個蘿卜章，怎可執掌一地社稷？”
“權不對責，身不得位！”
一大段話說完，布吾氣的胡子眉毛豎起來。
天底下怎么會有郭騰這樣的人？竟然不拿印信當回事。
“老先生息怒，老先生息怒。”
“小子不懂這個，只覺得政令出自縣衙，百姓自會遵守，便覺得縣印是蘿卜還是玉石無所謂罷了。”
郭騰連連向布吾道歉。
這么一解釋，布吾心中雖然也氣，但也不得不承認郭騰說得沒錯。
老百姓哪知道縣印真假問題。
只要政令出自縣衙，他們才不管政令布告上的縣印是傳承千年的玉石縣印，還是刻了幾天的蘿卜章。
畏于官府，畏于朝廷。
他們根本不敢去深究縣衙布告的縣印真偽。
“倒是我暴躁了，向郭小哥賠個不是。”
布吾倒也干脆。
郭騰什么都不懂，縣印多重要他也不清楚。
他不知道，自然不能怪罪。
向郭騰拜拜，道了歉。
布吾道歉，沒了話語，變得沉默。
郭騰內心復雜，不知道問些什么，也變得沉默。
“邦邦。”
“平安無事。”
遠遠地方傳來韓時打更聲音。
“布吾老先生，你要躲起來嗎？”
“打更人要來了？”
“無事，他知道我在這，自會遠離。”
說著，郭騰就聽到韓時聲音，好像小了些，再聽，聲音又小。
郭騰也反應過來。
韓時應該是看到了定風燈的閃爍，判斷出來前方有非人存在，這就退走。
說到定風燈，郭騰想起來，他翻墻想去馬家老宅舔包。
結果被一團白色霧氣給嚇了回來。
這么想著，郭騰猛地反應過來。
馬家坐地三百年，歷經三朝數代。
如此時間，這家坐地戶要說沒有對它們有所了解，這完全不可能。
不暖泉這個詭物可還在它們家呢。
它們既然知道這些事情，那肯定知道縣印這個東西對它們有多重要。
會不是馬家把縣印給偷走藏了起來，做些勒索過境妖異的勾當？
郭騰把自己的猜想告訴給布吾，讓布吾忍不住對郭騰翻白眼。
“郭小哥，我之前都給你說了。”
“敬天地，畏詭神。”
“天地屬自然，得敬，我們為邊角，得畏。”
“縣印這個東西，具有社稷之能，它自然歸屬天地。”
“你覺得我們這些過境妖異，沒辦法感知到縣印存在嗎？”
“若是縣印在馬家，馬家不給我們轉畏，十幾年時間，過境妖異不知道多少。”
“但凡我將各個過境妖異集結聯合，馬家就被我們碾為灰粉。”
“縣印自得，我等也轉畏走人。”
“你覺得我還會坐在這和你聊天？”
布吾忍不住長長嘆口氣。
和郭騰說話，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