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長流？倒也沒錯。”

李惠想了想，覺得郭騰說得還是有道理。

細水長流，和一頓飽食，哪個更重要，她自是知曉。

李惠心中已經半數同意，可還是要問上兩句。

“她和那些豬下水，脆蘿卜，哪個更好？”

“不知道。”

郭騰搖頭。

柳若的血脈肯定和馬家老宅內的詭物有關。

效果怎么樣，郭騰不能確定。

唯一確定的，柳若身上的血脈，必定帶有冰凍能力。

至于冰凍效果怎么樣，看看今天凍死的幾個衙役就明白了。

哪怕是磐石寺的禿驢長老，也被驚駭倒退。

這效果，肯定恐怖。

不論是拿來戰斗，還是陰人，都是極好的。

如果他有著詭物的能力，哪還去絞盡腦汁的想什么AB計劃。

直接就把馬德邦陰死了。

哪天看婁知縣不順眼，郭騰也能讓他短壽十年。

前提是，他必須從柳若身上長期索取，得到血脈的能力。

“你許了那姑娘什么條件？”

那姑娘跟著郭騰過來，必定是郭騰給了什么條件。

如若不然，那姑娘可不會安安靜靜的坐在哪，靜靜等待。

既然郭騰把人領回來，那談的條件她自然也要聽一番。

郭騰把許諾給柳若的妾室身份，孩子補償，還有照顧她的嬤嬤，姐妹接過來等等條件一說，又讓李惠給郭騰白眼。

郭騰這些東西，給的實在太多。

一個妾室身份，便是瞧得起那姑娘。

更別說許諾子孫地位身份。

若是子孫天資聰慧，那還可以。

若是子孫呆傻笨蠢，那怎么辦？

至于其他孤寡瘦弱，拉到家里也不是不行。

二郎三郎年歲也大。

一個今年十六，一個明年十四。

身邊也是得有個體己人在旁照顧。

大妹小妹已過初葵，也少不了老嬤嬤一旁教誨。

“你為男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許了那姑娘的條件，自是不能反悔。”

“諸多條件，我也允了。”

“明日清晨見師娘，我會給師娘解釋。”

“你不用擔心。”

李惠應允下來，郭騰這才放心。

家中后院，別看是他和王芙蓉為妻。

可十幾年來，家中大小之事，也是李惠大小決議。

無他，李惠比郭騰大。

也比王芙蓉大。

李惠當年被郭父撿回來的時候，就已十二。

那會郭騰才五歲。

大了郭騰七歲的李惠，在一家之中，幾乎就是長母存在。

郭母去世后，家中便是李惠承擔。

別看平日時間溫溫軟軟，性子平和。

實際上，這些年磨煉，她心性可不遜于大家長男。

說罷，李惠起身，屋外走去。

郭騰跟在李惠身后，隨著她一起來到自己房間。

李惠進屋，并未看向坐在八仙桌旁安靜的柳若。

她打開衣柜，給郭騰找出衣衫，幫他穿上。

看著郭騰踩在青石磚面的雙腳，李惠又走出屋子，從院中打來清水，給郭騰洗腳。

洗凈擦干，把郭騰收拾干凈。

李惠坐到柳若面前。

一股家中長母氣勢陡然勃發。

讓準備坐在一旁的郭騰退讓一邊，乖乖站好。

他敢說，他面對滲人格魯特樹人都沒有這么大壓力。

柳若看到這股和主家馬趙氏毫不遜色的主母氣勢，整個人瑟瑟發抖。

她想扭頭看向一旁郭騰求助。

可李惠的眼光壓力，又壓得她不敢有任何動作。

她驚懼李惠壓力，慢慢的把頭低下。

“你是柳若？”

“是。”

“馬家私女？”

“是。”

“今年多大？”

“十四。”

三個問題，問的柳若聲音越發低沉。

她覺得，自己可能從一個坑，掉進另外一個坑。

這個坑，很深，又很大。

“倒也還行。”

李惠點點頭。

“大郎應你的條件，不會改變，你無需擔憂。”

“今日起，你為十娘，小九。”

“身位排在王月貌之后。”

“至于王月貌是誰，明日一早，你便知曉。”

柳若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

眼前女子壓迫氣勢，定是大婦。

有了大婦認可，她終于算是進了郭家大門，實現她最近六年的理想，成為一名不用勞累的小妾。

從女婢到小妾，也算是階級躍遷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師父過世，郭王二家三年不得婚嫁。”

“這三年，你不得和他同床。”

柳若心中一喜，還有這等好事？

“這三年，你無用，平日時間，就隨我左右，服侍我即可。”

柳若心中高興，頓時蕩然一空。

眼前李惠氣勢和馬趙氏幾不遜色，她這三年要跟在她身邊？

這！

柳若即便心中再有不甘，她也不得不點頭。

那幾年都熬過來了。

再熬三年，又能有什么事。

“今晚你隨我睡。”

“明日一早，陪我見師娘。”

李惠交代完，站起身。

柳若見狀，低頭起身跟隨。

她這動作倒是讓李惠點點頭。

好歹還有些眼力勁。

李惠帶著柳若離開，郭騰也吹掉房屋燭火，來到院中，將家中板車推出來。

“大郎可還出去？”

“帶著這物事做甚？”

李惠看到郭騰推著木板車還要出去的樣子，分外奇怪。

“對了，你把柳若叫上，今晚別睡覺。”

“今夜，我得帶著好些東西回來。”

有了柳若身上稀薄血脈，馬家老宅的不暖泉不再對他造成危險。

現在不把馬家老宅的金銀珠寶，田契地契都舔了，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等趙天海過來，還不知道馬家老宅會怎么樣呢？

指不定不暖泉對他來說分外棘手，他一把火把馬家老宅燒了，那他可就哭了。

那可都是錢吶！

顧不得和李惠解釋更多，郭騰推著車子，挑著燈，去往馬家。

來到馬家后院位置，郭騰翻墻。

到沒有進入馬家宅院內，郭騰現在站在院墻上面。

隨著時間，一陣深秋寒冷，漸漸縈繞郭騰周圍。

郭騰哈了一口氣。

定風燈下，白氣長長。

郭騰把定風燈向院內伸出。

定風燈微弱撲閃，又恢復正常。

看來那不暖泉，并不在馬家后院。

郭騰沿著馬家院墻一路行走，把定風燈放到馬家宅院內。

定風燈唯二忽閃的地方，便是馬家一進正堂和二進正堂位置。

郭騰猜測，不暖泉就拿中堂位置。

猜測好位置后，郭騰重回后院，跳進馬家宅院內。

雙腳落下，定風燈滅。

周圍重回夜晚黑暗。

郭騰眼前，一道白色幽霧，帶著寒冷，慢慢向他席卷。

幽霧之后，白霜倒映月光。

也倒映郭騰背影。

郭騰丟下定風燈，爬出馬家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