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騰的擔憂,又惹得張李氏不開心。
她又瞪眼郭騰。
平常心,平常心。
暗暗提醒自己,郭騰把心境放平。
“張奶奶,我吃那妖異子孫,您能不告訴它嗎?”
“嗯?”
郭騰這一句沒頭沒腦讓張李氏奇怪。
她歪頭瞥眼看著郭騰。
“你的意思,你擔心那廝知道你吃它子孫?”
郭騰點點頭。
“這有何擔心?”
“你這娃,真是瞎操心。”
“那韶魅孩子可不僅僅是你吃,整個泗水府的人都在吃。”
“不僅人吃,其他妖異也吃。”
“韶魅要是管這個,它自己都被其他妖異給吃嘍。”
“它也從來不管這事。”
張李氏笑著搖搖頭。
韶魅?
郭騰總算知道了那頭野豬的名字。
等下他好把未知血脈·一命名為韶魅血脈。
“除非你吃的多了,要變成韶魅樣子,它才會出來,把你解決。”
“我看你平日也不少吃豬肉,尤其喜歡吃那些內臟,身上也無妖顯。”
“看來你所學煉身法還挺高級。”
“此事,你莫擔心。”
張李氏的話讓郭騰又內心又有更多疑問。
妖顯,煉身法又是什么?
妖異血肉吃多了,能變成它們?
“快快走吧,我家的四個孩子要回來了。”
張李氏再度提醒道。
“多謝張奶奶。”
郭騰提起劉馬二人,離開張家肉肆。
回想剛才和張李氏一番交談,郭騰心中疑惑又多了。
不暖泉。
張李氏能力。
巡檢也有問題。
韶魅血脈遍布一府,不必擔心它為子孫報仇。
人吃了妖異血肉,能變成它們。
煉身法,貌似能緩解或者延緩這種過程。
還有,一定要平常心對待那些存在。
郭騰長長嘆出一口氣,看著左右百姓快步前行,左右攤販放聲吆喝,銀錢銅板往來縱橫。
“這世道,真的是太平盛世嗎?”
看著街道繁華,郭騰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背著暈厥二人來到縣衙,把二人放到班房內床榻躺下。
郭騰站在班房門口,尋思要如何舔包。
此舔包非彼舔包。
他舔的不是馬家老宅的包,而是婁知縣的包。
一山觀的人肯定無法解決不暖泉的冰凍能力。
他們這些人如果像磐石寺的禿驢那樣,知道張李氏的能力,即便把婁知縣送回到張家肉肆,婁知縣半路也被凍死。
他一死,縣衙之內,就剩下他家門子,兩個小妾,四個丫鬟和四個家奴。
郭騰舔包倒也不會吃絕戶,他把大頭拿了,小頭留給兩個小妾,芝麻留給門子和丫鬟家奴。
這倆小妾是想去婁知縣清河老家,還是找一處地方歸去都行。
至于其他人,還是老實回老家謀生路去吧。
但舔包的前提就是,婁知縣被凍死。
他被凍死,一切都好。
他不凍死,日子照常。
郭騰站在班房前的房檐下,焦急等待消息。
馬家的包暫時舔不到。
婁知縣的包,可別說不能舔吧。
但讓郭騰失望的是,午時過后,婁知縣這廝,被人抬了回來。
得,看來今天是發不了財了。
四個皂班衙役把婁知縣抬了回來。
看著他們身后許久無人進來,郭騰遺憾心情又變得沉重。
他還記得,早上跟著婁知縣過去的,有十六人。
現在回來四人。
那十二人如何,還用說?
“知縣大人。”
郭騰來到太師椅面前的婁知縣前,恭敬問好。
“大郎,嗚嗚嗚嗚。”
郭騰沒想到他這一問候,婁知縣竟然涕泗橫流,掩面嚎啕了起來。
聲音苦楚,極為悲傷。
如果讓縣衙外的人聽到了,還以為婁知縣在哭喪。
聽到婁知縣大哭,抬著婁知縣回來的四個皂班衙役也哭出聲。
看到五個人齊齊哭出來,郭騰這才知道他們內心情況。
發泄恐懼。
任誰看著一路上的人冷不丁的倒地身亡,也擔心自己是下一個。
這種死亡跟在自己身后的感覺,任誰也得精神崩潰。
能堅持著回來大聲痛哭,已經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強的了。
郭騰讓四個差役下去休息,扶著婁知縣回到縣衙三堂。
讓門子給婁知縣備上茶水和甜點。
吃下甜點喝下茶水,婁知縣沉默一會,情緒才恢復正常。
“讓大郎見笑。”
婁知縣看著站在面前的郭騰,臉上苦笑。
“大人逢兇化吉,無事就好。”
“還不知道大人是如何解決這冰寒的?”
磐石寺的禿驢說一山觀的道人沒辦法解決不暖泉的問題。
可現在的情況是,婁知縣和其他幾個皂班衙役好好的坐在他面前,除了精神受到死亡的刺激,情緒有些崩潰外,身體情況完全沒有損傷。
這真的讓郭騰很好奇。
難不成婁知縣半路也遇上一個像張李氏那樣的妖異,幫他們解決不暖泉的冰凍?
但是問題是,妖異不會主動接近人。
婁知縣這幾個人要是看到妖異,不得驚恐起來,然后被妖異弄死,一身骨肉全被吞了。
“說來也是命大,本官還未來到一山觀的時候,身后便已經倒下十二人衙役。”
“其余諸人也手腳無力,身體顫顫,再也沒有前進之力。”
“本官和這幾人閉目等死之時,忽然沉睡過去。”
“再一清醒,身上冰冷自然好了。”
“身體也恢復正常,這才趕緊回來。”
說道這個,婁知縣的臉上有著慶幸。
誰能想到,閉目等死之時,竟然等到枯木逢春。
這真的太讓人意外了。
他這解釋倒是讓郭騰奇怪。
妖異并非全都喜好殺人。
也有善于出手相助的。
不過這結果倒是讓郭騰不怎么開心。
他表面裝作對婁知縣慶幸的歡喜,內心則想的是這老東西還不如死了爆金幣。
他也好舔包不是。
“現在縣衙三班虧空,還請大郎你多多勞累,盡快將三班人手補齊。”
“我會派婁清輔助你。”
婁清是婁知縣門子的名字。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婁清才應該是婁知縣的主簿。
婁知縣上任的時候,也只帶著婁清一人。
現在馬德邦全家死光光,這主簿的位置也空缺下來。
婁清自然也要身居原位。
婁知縣不說,郭騰倒還有些遺忘。
現在馬家死光光,縣衙空蕩蕩。
他是不是可以學學馬德邦,坐地臨安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