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總司百無聊賴地看著前窗的雨刷器擺來擺去。

因為臺風天氣的原因，街道上幾乎沒有車輛，更別提行人了。

雖然道路暢通，但路上滿是積水，很容易打滑，所以雨宮總司并未開得太快。

“您已進入荒川區。”

車內導航提醒了一聲。

姬野戀好奇地趴在車窗上，想在晦暗中找到事務所的蹤影，但她只看到了天空中一道道閃電。

“荒川區……”

雨宮總司皺起眉：“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為什么會到荒川區？而且是荒川橋那種地方？不是離你們的學校很遠嗎？”

“因為……荒川橋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拉面館！”姬野戀大聲解釋道。

“……”

雨宮總司發現她還有些事情瞞著自己，不過一時也急不來。

按照小田給出的路線，他將車停在一棟商用建筑的樓下。

“注意別摔倒了。”

姬野戀拿起濕漉漉的雨傘，跟著他跑到了建筑的樓梯口。

這座辦公廉租樓總共分為3層，因為地段不夠繁華，所以租金很便宜。

樓下有著寵物店、鞋店、書店和洗衣房。

而404事務所則租用了2層和3層，2層窗戶上貼著醒目的“404”字樣。

粉色的。

“哇啊！”姬野戀從懷里掏出毛巾，擦了擦雨宮總司頭上的雨水：“居然真的有家事務所！”

“難不成你一直以為我在騙你嗎？”雨宮總司將雨傘收起，拿出鑰匙走上樓梯。

二樓是客廳、廚房、辦公室和一間臥室。

三樓則是倉庫，還有個開闊的天臺。

雖然收拾得很干凈，但小田還沒來得及布置什么裝飾，只有些最基本的物件，感覺很空。

“我和大叔以后就住在這里嗎？”

姬野戀小跑著推開臥室的房門，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她是誰……”

“有人在這里？”雨宮總司疑惑地走進臥室，卻發現一個病弱的少女正躺在床上。

少女后腦下的粉色雙馬尾各扎著一條紅色蝴蝶結，鬢角也很長，眸子是近乎紅色的暗粉色，皮膚蒼白，身體瘦弱，像是一個躺在床上的精致洋娃娃。

看見了雨宮總司后，少女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哥哥……咳……咳……”

她的聲音柔軟，幾乎被窗外的雨聲遮住。

哥哥？姬野戀滿臉疑惑。

“小堇，你爸爸呢？”雨宮總司坐在床邊，給她倒了杯水。

“爸爸在樓下的寵物店里……”

松下堇捧起水杯，小心地抿了兩口。

她的嘴唇蒼白，沒什么血色。

“身體好些了嗎？”雨宮總司把水杯放回原位：“最近沒去看你真是太抱歉了。”

“沒關系的……”小堇輕輕咳嗽了幾聲：“醫生說我已經變回正常人了……”

“那就好。”雨宮總司松了口氣。

小堇是松下小田的女兒，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還有輕微癲癇，前幾個月剛剛動過手術。

作為自己朋友的女兒，雨宮總司自然經常會去探望。

還給她買了不少玩具，書籍，漫畫之類的東西。

然后她就把自己當哥哥了。

“哥哥……小堇要睡覺了……”

松下堇疲憊地閉上眼睛：“可以給我個晚安吻嗎？”

“你都長大了……”雨宮總司笑著站起身：“好好休息吧。”

但小堇固執地抓住了他的手。

“好吧……”雨宮總司俯下身，撩開她的劉海，輕輕親了一下額頭：“最后一次了。”

姬野戀看著安詳睡去的小堇，不禁露出了微笑。

“真可愛啊……這是你朋友的妹妹？初中生嗎？”

她挽住雨宮總司的手臂：“簡直像是洋娃娃……”

松下堇突然睜開了眼，用暗粉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姬野戀被嚇了一跳，話也被噎在了喉嚨里。

雨宮總司將門關上，走了幾米之后才解釋清楚：“小堇經常生病，所以發育的慢了些，她今年高二，但一直沒去學校。”

“她剛才瞪了我一眼……”姬野戀額頭有些冒汗：“好可怕……”

“開什么玩笑，小堇很溫柔的。”雨宮總司笑著靠在了走廊的墻上：“可能因為你說她是初中生，讓她生氣了吧。”

“這樣啊……”姬野戀回頭看了眼臥室，卻發現小堇將門推開了一道縫，臉色猙獰。

“哇啊！”她尖叫了一聲，指向臥室的方向。

雨宮總司轉過頭，只看見了空蕩蕩的走廊：“又怎么了？”

“她……算了……”姬野戀緊緊握住雨宮總司的手掌：“小堇以后不會住在這兒吧？”

“不知道。”雨宮總司走下樓：“我去問問小田社長，你就在客廳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姬野戀心有余悸地跑下樓梯。

那眼神也太可怕了，簡直跟個吸血鬼一樣。

“啊，雨宮先生！我還以為您今天不會來呢，今天的天氣太差了。”

兩人剛走到拐角處，便撞見了松下小田。

“因為她想看看事務所，所以就冒雨來了。”

雨宮總司跟著小田走進辦公室里：“流程都走完了嗎？”

“走完了，一切順利。”

小田打開辦公室的白色燈光后，從抽屜里取出一沓文件：“您請過目。”

雨宮總司尷尬地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老板，我不懂這些。”

“啊，抱歉，差點忘了。”小田笑著看向姬野戀：“您就是姬野小姐吧？這是您的合約，請仔細閱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雨宮先生，我去看看小堇。”

松下小田走出房間后，姬野戀拿起合約，一頁頁簽起字來：“大叔，雖說你們是朋友，但這老板也太客氣了吧……”

“他特別喜歡用敬語，對誰都這樣。”雨宮總司看了眼合約：“底薪25萬，業務提成10%，在偶像行業算高的了，你應該了解吧？”

雖說偶像行業很火，但內卷也很嚴重。

不少小偶像的工資，連飯都吃不起，25萬月薪算是大公司的標準了。

“無所謂啦。”姬野戀笑著放下筆：“我都聽大叔的。”

“你要對自己的職業生涯負責，薪資水平至少要了解一下。”雨宮總司有些無奈：“萬一事務所倒閉了呢？你該怎么辦？”

“我會當收銀員養你的。”姬野戀笑著把合約遞給他。

雨宮總司揉了揉她的頭：“行吧……不過收銀員的收入可養活不了我，我要去找阿妙，看看甜品店還缺不缺人。”

“嗚！又在阿妙了！”

姬野戀叉起腰：“大叔的叛逆期到了不成？我們的關系已經因為你的惡行變質了，成了天天拌嘴的人了！”

雨宮總司收起合約：“這月工資扣兩千。”

“嗚……可惡的制作人……”

“扣五千。”

姬野戀惡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腕，咬了下去。